车驶进了三里屯。这条日后享誉京城乃至全国的“酒吧一条街”,当年已显露雏形,几家规模不大的酒吧作为改革开放的新鲜产物,在三里屯这块净土上落脚,搏得了年轻一代们的拍手称快,招惹来了老一辈们的鄙夷、责骂,然而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势不可挡,绝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的鄙夷与责骂而停步不前,相反,它会用其动力强劲的巨大车轮,将这些阻碍其发展的东西碾得粉碎!
停好车,穆、吴二人随便进了一家酒吧。
装修别致、动感十足的酒吧间里,一个披散着长发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脏”的男人穿着到处都是金属链子的皮夹克,怀里抱着把破吉他,深沉、沧桑、沙哑着吼出,“AreyougoingtoSkaboropher……”美国悠扬的乡村音乐被他演绎成了便秘般的呻吟。酒吧间里灯光昏暗,四处弥散着玉米花和啤酒的香味,水晶灯旋转着把一束束各种颜色的光轮流的洒到少男少女们的脸上,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活蹦乱、跳青面獠牙的小鬼儿。小鬼们被便秘声深深地吸引着,听得聚精会神、手舞足蹈。(此段描写截取自本人写实作品《夏季诱惑》,不过那本书只写了两万字。)
两个人找了角落坐下,按照吴俊的要求,穆春江要了一打“嘉士伯”,可能是由于吴俊在北大门口等待的时间过长而口干舌燥、穆春江搂着美女漫步校园心急如火,所以刚刚打开瓶盖,两个人就各自拎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掉”。一瓶喝完,两个人用手抹了一把各自嘴角旁的啤酒沫,又各自打了个啤酒嗝,爽得一塌糊涂,两个人对视,不觉谁也没绷住,都笑了。
吴俊率先开口,“小穆啊,你真是艳福不浅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跟了你——”说到这,吴俊惋惜的摇了摇脑袋,“可惜啦——”
“老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了我,怎么就可惜了?!”穆春江不服的问道。
吴俊抬头,盯着穆春江面部的各个部件看了半天,然后嘬着牙花子说道:“主要还是模样不般配啦!虽然你长得也还算不错,个头也挺高,可是比起那个女孩子来还是不般配啦!”说完,吴俊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不无感慨的赞叹道:“真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孩子啊——”
穆春江一笑,“老吴,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我这模样长得跟周润发似的,和美惠般配,我们俩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为什么?”吴俊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是个日本女孩!”
“日本女孩怎么啦?又不是日本鬼子!而且,日本女孩都很温柔的啦!”
“再温柔也没戏!我这人认死理儿,这辈子都憎恨日本人,更别说交个日本女朋友了!”
吴俊惋惜的摇了摇头,“你的这种想法太片面啦!依我看,你要是和这个女孩子失之交臂,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啦!”
穆春江拎起瓶啤酒递给吴俊,然后自己也拿起一瓶,和吴俊的碰了一下,边把瓶口向嘴的方向移动,边不屑一顾的说道:“后悔?不可能!天下漂亮女孩多了去了,我干嘛非得在日本树上吊死?”
哥俩又逗了会嘴,穆春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吴,大头现在还赌吗?”
吴俊的眼睛一亮,“大头还真是有出息啦,自从有了正经工作,交了女朋友,他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别说赌博啦,就连骂人都很少啦!我带他去澳门玩,劝了他半天,可是他连赌场的门都不进去……”
“啊——”穆春江惊呼一声,“你们丫还去澳门玩了?”
吴俊嘿嘿一乐,“还去香港啦——”
“****!”穆春江不服的骂了一声,抱怨起来,“你们哥俩的日子过得倒是自在,让他妈你们跑路,你们哥俩又是香港又是澳门,合着就留我一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在家又是让人跟踪,又是差点出车祸,你们丫倒是消遥自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吴俊一听,对穆春江这一阵子的经历倍加关注起来,谈到美惠的时候就已经听穆春江说自己被日本人跟踪,可是当时见美人心切,没顾上细问,眼下美人已经见过,有关美人的谈论也差不多了,是该问问穆春江这段日子的生活细节了。
于是在吴俊的百般追问下,穆春江把自己这一阵子的经历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番,既有设计令松本进三连人带车掉到断桥下、自己也险些丧命,又有自己费劲周折破解了涿鹿山洞石壁上的古密语,还有自己在之后修习明末历史时分析出来的线索……
直听得吴俊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穆春江能够查询出如此的惊天秘密,震惊了好一阵后,他便开始跃跃欲试、兴奋异常,这不正是自己想要追求的刺激、冒险的生活吗?寻找大笔的国家宝藏,即使还没有真正开始实施,听上去就已经足够令人兴奋不已。
二人把谈论主题聚焦到明代宝藏上,边分析、猜想,边大口的灌着啤酒,直到第二打啤酒喝完,天也几近拂晓时分,二人这才醉醺醺的起身,离开了酒吧间。
穆春江先把吴俊送回下榻的宾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兴奋劲过后,二人都是疲惫不堪,进屋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黄昏,穆春江洗了把脸,又开着车去宾馆接吴俊,心里琢磨着:操!我真是他妈伺候人的命,凭什么老吴踏踏实实的跟宾馆呆着,我上赶着又是接又是送的?就因为我有一出租车?可丫现在坐车也不给我钱啊!不行,我得跟丫谈谈车费的事儿……
果然如穆春江所料,他让服务员帮忙把房间门打开的时候,吴俊还在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穆春江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吴俊“噢”的一声从床上窜了起来,站在床上愣愣的望着穆春江发呆,半天才反映过来又是穆春江的恶作剧。
吴俊哭笑不得,面部表情做痛苦状,“小穆啊——,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啦——,你已经伤害我几次啦?”
“三次吧——”穆春江掐指算了算,认真的说道。
吴俊气愤不已,可又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两个人下楼,上了出租车。穆春江打着火,没急着起步,先把“空车”的牌子搬了下去,计价器开始运转。吴俊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为什么还要打表?”
穆春江嘿嘿一乐,“吴爷,我决定以后您再坐我的车,照表付钱,不知您是否乐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寻求一种平衡,要不老是我跟车夫似的,您跟大爷似的,不太好吧——”
吴俊终于明白了穆春江的意思,眼珠转了转,“我看这样吧,既然你想寻求平衡,那就由我来开车吧,我当车夫,你当大爷啦!”
穆春江一愣,“你还会开车?”
吴俊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小看我老吴啦!我开车的年头可比你长多啦!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档把,声势不再象刚才那么浩大,有点含糊的说道,“这种手排档的车很长时间没有开啦,我喜欢开自排档的啦。”
吴俊的自告奋勇,引起了穆春江的极大兴趣,他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下了车,从车头转到副驾驶的位置,吴俊把头探出车窗,明知顾问道:“干什么啦?”
“您别光说不练,咱们这就换岗,你开车,我坐车。”说着穆春江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吴俊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坐进了驾驶室。
正式上路之前,吴俊先灭了三回火,车子被开得一窜一窜的,他难为情的看了眼穆春江,商量道:“要不——,还是你开啦!总是灭火,车子会被我开坏的啦!”
“没事儿!您踏踏实实的灭!日本车,我巴不得早点给丫造坏呢!”穆春江无所谓的回道。
无奈之下,吴俊只得咬着牙把车开上了马路。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也已全部亮起,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吴俊费了半天劲,咬了半天牙,才终于加到了三档,不快不慢的在宽阔的马路上顺着慢行线行驶起来。渐渐的,他开得顺起手来,毕竟经历过正规的驾驶培训,只是多年不开手档车而已,开出一段之后,自信心被重新找了回来。
吴俊美滋滋的握着方向盘,抽空扭脸看了穆春江一眼,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啦?是不是基本功还比较扎实啦?”
穆春江刚想回话,突见前方路面上一条黑影猛地从路边闪到了马路中央,穆春江大惊,尖利的大声喊道:“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吴俊刚刚把头转正,就见黑影已经冲到了道路中央,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脚急刹车踩了下去。
轮胎发出刺耳的鸣叫声,猛地停了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黑影被车头狠狠的撞了出去,飞出两米多远,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不等吴俊和穆春江下车,路边又出现三条黑影,像是路人,听见刹车声停下脚步,冲着躺在地上的人和停在路上的车指指点点,然后慢慢的向道路中央靠拢……
穆春江已从刚才的惊怂中恢复过来,不停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非要把车交给吴俊,这下可好,出了交通事故,也不知被撞的人此时是死是活,要是不死不活,那可真是认了个爹养活。他扭脸望了吴俊一眼,有点出乎意料,吴俊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而是抱着方向盘,双目死死的盯着正向车子靠拢的那三条黑影。
穆春江没功夫分析吴俊为什么会只关注站着的、而不关注躺着的人,一只手拉住车门扳手,准备下车。
正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吴俊猛地加上前进档,狠狠的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兜了个弯,呼啸着从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旁飞驰了过去……
穆春江大惊,大声质问道:“老吴!你想逃逸?这可是罪上加罪!”
吴俊风驰电掣般的把车开出了一段,喘了口粗气,才终于开口,“难道你没看清楚那三个人是谁吗?”
“是谁?”穆春江诧异的问道。
“就是和咱们玩拉耗子输钱的那几个家伙啦!明明看见车开过来还要往马路上跑,一定是碰瓷啦——”
穆春江回想着刚才出事的一幕和路旁三条黑影的体貌特征,越琢磨越觉得吴俊说得对头,不禁有些愕然。
“我们下面怎么办?”穆春江问道。
吴俊想了想,“既然是碰瓷,那么他们报警的可能性不太大,不过,如果他们记下了车牌号,也许会自己追查,发现车子是小,可是如果发现你就是那天参与赌博的人,事情就不好办啦!”
穆春江点头称是,这几个赌徒也许已经找寻了吴老板、大头和自己很长时间,不想今夜偶然相遇,虽然他们也许并没有看清楚车里的人,但只要按照车牌号到首汽公司稍加查询,就会找到自己,要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此时,吴俊也在边开车边考虑着对策,不多时他就有了一个主意,扭脸看了穆春江一眼,说道:“不要担心啦,容我想办法找北派的兄弟来处理这件事情啦!”
“你有北派的朋友在这儿?”穆春江问道。
吴俊摇了摇脑袋,“没有啦!”
“那你怎么联系上?”
吴俊诡秘的一笑,“看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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