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看到灵车要藏起大拇指
通灵人大战的第一次预赛时间，是在春天到夏天，持续半年的大预选。虽然说通灵人在这个世界所占的比例并不大，但是就具体数字来说还是很可观的，再加上通灵人激战的第一次预选大战，是以积分制为要求的「两胜晋级」，所以预选赛的时间也就持续得很长。
预赛一共有三场，胜出两次就通过，败北两次，以及弃权都视为完全失职，将被收回神谕牌。而比赛要在双方都以超灵体状态下进行才算有效。在通灵人本人受伤，或巫力用尽，或媒介受损等无法保持超灵体的状态时，将被视作无法战斗，即为败北。
这就是全部的规则，并不限制杀伤等问题。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对手危险了……”
看着坐在旁边公园长椅上喝着茶的小念，未九低声嘀咕道。
因为不限制手段什么的，只要是「维持超灵体」就行，并没有限定「必须用超灵体攻击」这一条。
一般通灵人当然会选择用超灵体进行直接攻击，因为比起一般人能产生的攻击，超灵体能够发挥更大的威力。
但是这一条对于某个IMBA的怪力幼女根本不通用。
她之前就是这样通过「资格选拔」的，虽然保持着超灵体，但是仅凭怪力直接抡起狂风压制住祭司什么的，正面挨下一击的话恐怕骨断筋折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过，就在未九腹诽的同时，在一旁的喵玉兽也在跟着腹诽：
「我觉得你的敌人才危险了……」
在喵玉兽的心中，比起「殴打」为主的小念，未九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
虽然就实力而言，她并不像是小念那样BUG，但是比起直来直往的小念，她更擅长使用各种手段和技巧取得胜利，而且比起「佛」这个概念深植心中的小念，未九作为「魔」的一侧更加不懂得留手，之前对付道莲的时候因为道莲的中二病倒了她的胃口所以不屑下杀手，但是那杀气是真的。
如果在正式的对战中遇到，未九留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到时候的对手恐怕就不是打晕的程度，而是被超灵体一口气劈成两半。
好讨厌的两个犯规参赛者，不过因为很可爱所以没问题——BY伟大意志的神谕。
“不过……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白发女孩捧着茶杯摇晃着双腿，悠闲气息十足。
来到东京都已经很久了，也换了两次旅馆——毕竟如果一直住在一个旅馆里的话，一来惹人怀疑，二来也是会厌的，本来也有想过去道莲家住的，但是和那个中二少年相处总觉得不好，再加上有点诱惑力的娘娘道长道润也回老家去了，所以两人也没有留在那里住下来——但是手背上的神谕牌却始终没有反应。
虽然也有怀疑过这个牌子会不会坏掉了，但是之前传达规则的时候的确是有响过，而且也可以代替手表使用（虽然显示的是古代计时法），感觉就真的和传呼机一样……而且还是汉显，啊不，日显的……话说帕契族你们不是美国的部落么？为什么会是日显？
由于人数众多，而且为了考虑参战的影响因素少，所以每次都会等到通灵人的巫力恢复完全了再开始下一战，因此在具体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的空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又不能像是之前旅行时随便乱走担心耽误比赛的两人只能在这东京的街上到处转来转去，权当是旅游了。
直到两天前，两人的神谕牌同时响了起来，依然是那个哔哔叫的声音，听上去和一般的传呼机。
上面不仅显示了对方的名字，更显示了战斗的时间和地点。
两人的战斗时间和地点是一样的，但是名字却不是彼此，这也让未九十分的不爽——还以为可以借此直接向小念提出挑战的。
“不过……居然因为这个比赛终于开始而太兴奋导致昨天晚上彻夜未眠什么的，你是去春游的小学生吗？虽然体型来说毫无违和感就是了。”
看着坐在长椅上沏茶的小念，未九吐槽道。
大概是因为「终于要开始了」这种兴奋的心情，明明应该是两人之中比较淡定一方的小念居然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虽然她的体力来说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睡眠，但是她还是很「人性化」地坐在长椅上打着哈欠。
“米田善……怪名字。”
看着神谕牌上显示着的对手名字，未九嘀嘀咕咕。
米田这个姓氏感觉似乎不是很常见，读起来也怪怪的，而且这个名字，感觉实在是有点中二不是么？
“杉本良……啊咧？这两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可以组成「善良」这个词？难道说这两人认识？”
小念也调出自己的对手姓名看了看说道。
“杉本良，米田善……这种中途半端的中二感是啥？名字合起来挺中二的，怎么姓氏这么田园风光了……”
“哦呀？小九嫉妒了吗？明明自己的名字也很不错的说……”
明明未九只是在一旁嘀嘀咕咕，但是在旁边和她还有段距离的白发女孩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未九的声音。
未九的名字也是有深意的，就像净一念的名字一样，只不过并不是那么多的深意而已。
未九，「未」即「不足」，代表的是未九作为「此世之恶」的「不满」，因为有不满所以产生欲_望，因为没有满所以产生对比，而也因此产生恶意。
而「九」则是数之极，和小念的「一」对应形成对立，象征她极端的战斗风格。
同时，「未九」，也即是「不足极限」，象征着并非依仗力量而是运用技巧的未九无限的「可能性」，以及「并非极高」的「非强者」定位。
最后，「未九」的日文发音和「未来」（MIKU）是一样的，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名字也暗示了未九行事风格令人捉摸不定如同未来不可测一般。
“谁嫉妒了，这种蠢得要命——”
“不用嫉妒也可以的哦，因为小九和我的名字也可以合起来嘛……”
完全无视了未九为自己辩解的声音，小念抬起食指指着天说道。
听到她说的话，未九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未净（胃镜）？”
呕……
未九只不过是把这个可能性说出来就已经开始作呕了。
这啥破组合名字？！
就算是小念的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了尴尬而纠结的表情，用力地摇了摇头。
“才不是那么奇怪的名字！是很有趣的组合名哦？你看你看，我是「一」对不对？然后小九是「九」……”
“一九（IKU）？……让我说了什么啊你这混蛋！”
顺嘴答音地把这个数字形成的「组合名」念了出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涨红着脸，二话不说地拔出浮生刀开始追着「啊哈哈哈」地笑着的小念满地跑了起来。
“不过既然会脸红的话，就说明小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咿呀~，小九H！”
跑在前面的小念一边十分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未九那因为羞恼而完全没有章法的斩击一边说着，甚至她还是倒过身来双脚一蹦一跳地躲避着，同时还一手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羊羹吃着，另一手抱着已经被近在咫尺的刀光吓傻了的喵玉兽……
“给我去死！现在就给我去死！如果你还稍微抱有一点良知和慈悲的话就去死一次来抹平我心中的怨恨吧混蛋！”
碧绿的刀身将地面犁了个遍。
你追我逃的可爱小女孩游戏很快就在未九放弃「借助暴怒产生的能量砍死小念」这个作战的时候结束了。解决掉了随身包包里带着的零食之中一块羊羹两盒饼干的小念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捧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果然大冷天还是喝暖呼呼的茶比较舒服……”
在白发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慵懒的悠闲表情。
“会不会是来得太早了？”
喵玉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色。
就像之前所说的，小念因为太过期待看到新的通灵人，所以像是即将去远足的小学生一样彻夜未眠，一大早就把未九和喵玉兽都叫了起来。
但是，这一战的指定时间是黄昏后……而她们来到这个指定地点的公园时，距离黄昏，似乎还有一个多小时……
“哎？可是约会要提早一个小时到吧？”
小念疑惑地歪了歪头。
“又不是约会……啊啊，好无聊……”
无所事事又砍不了小念的未九只能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开始发懒一样打起滚来，完全无视，或者就是故意无视旁边「请勿踩踏草坪」的告示牌。
===幼女等待中===
你有见过灵车吗？
那是殡仪馆专门用来运送灵柩或骨灰盒的车，为了和一般的车区别开来，大部分的灵车都会进行很显眼的葬礼式装饰。而其中，日本的灵车十分夸张——他们在有着长后尾箱的轿车上进行改造，将整个车改造得看上去像是棺材一样。
这种车通常都是很低调，尽量避开闹市区的——毕竟谁都不愿意走在大街上迎面看见一辆灵车不是吗——但是，现在这样的车就出现在了这个明明就是闹市区不远的公园里。
“……庞德抬棺战关羽？”
看着十分嚣张地开进公园里的灵车，坐在草地上的未九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被愚蠢的气息弄得快窒息了……
哪有人一天到外抬着死亡FLAG到处走的！
果然通灵人都是或多或少脑子有点问题吗？（沙缇、贞德：？！）
“呐呐，小九，听说看到了灵车的话要把大拇指藏起来，否则父亲会死的哦？”
在一旁放下了茶杯的小念抬起把拇指塞进掌心握拳的双手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吧！再说你有父亲吗就藏！”
未九指着「天生地养」的白头幼女大力吐槽。
就在两人吐槽的时候，灵车上的棺材部分，突然向着旁边打开了。
“喂！居然无视我们，实在是太大胆了……哼，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而已。”
棺材上露出的是音响，而且还是世界有名的BOSAN的音响，从里面传出了男人的声音，以及一阵奇特的音乐声。
真的只能说是「奇特」，因为听上去像是摇滚之类的节奏，但是听调子却似乎更像是在诵经，而且还是那种给别人在葬礼上念的往生咒或是焰口施食……
实在是有够不吉利。
灵车打开了，两个身穿和尚服的人走了下来。
“若是日本的居民，不管是谁都知道，我这个特制的锡杖麦克风……”
“和我的这个特制的电琵琶……现时没有人不知道我们的特征。”
两人戴着墨镜，其中拿着锡杖麦克风的那个男人还染着黄毛。
“是的！我们是歌唱和尚「Bōz」！米田善和杉本良！”（注）
“特异的主角正日渐走红！！我们正是传闻中的佛教组合！！”
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很规矩的和尚服，但是下面穿的却是短裤和嬉皮士的休闲裤。
而且，两人的身高都很高，相比之下他们的麦克风和电琵琶看上去就比例就有点怪怪的，尤其是黄发和尚的锡杖麦克风，正好到他心口的高度，让他想要将麦克风放在地上唱歌的话就必须弯着腿……而他又是露出膝盖的短裤装束……如果是一个青春美少女穿成这样来弯腰屈膝唱歌或许还比较养眼，但是他又是个大叔……你知道有多伤眼吗？
有一种严肃又严肃不起来，休闲又不够休闲的矛盾感，而且这种矛盾感除了「好逊」以外感觉不到别的。
小念的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看到小朋友讲了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明明自己不想笑但是为了不伤害小朋友的自尊于是还是露出了的同情意味的笑容……
仿佛在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加油，我相信你只要一直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虽然估计希望很渺茫」一样。
虽然那是十分善意的表现，但是这种「善意」比起恶意还要伤人。
而相比之下，未九就要直接很多了：
“听起来好逊，那是啥？”
===
注：Bōz，日文发音的和尚……
===
作者语：米田善和杉本良是原作就登场的角色，而且也是第一次带出「好」的信息的角色……不得不说，通灵王里逗比真多（笑）……大概也是因为明明都是逗比，却非要走严肃路线苦大仇深，所以才让劣者觉得怪怪的？（未九：你还在纠结这个啊……）
===
018：念经请严肃认真
===
一手毫无形象地在后腰挠着痒，瞪着破坏那张精致的小脸可爱度的死鱼眼，黑发女孩十分直接地打击着两人
至于喵玉兽，则是毫无兴趣地打了个哈欠，像是真的猫咪一样在小念的怀里蹭了两下。
“……啊咧？太奇怪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不知道我们……难道是因为年纪太小了吗？”
黑发和尚杉本良流着冷汗的手推了推下滑的墨镜，强自镇定地微笑着。
“不……我们的歌应该是响彻灵魂的好歌，就算是小孩子也会听才对！如果听了我们的歌声，应该会想起来的！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发生吗？先让她们听一曲吧……”
黄发和尚米田善也推了推墨镜，强自冷静地说道。
“名曲，「JOH！佛」~SANKIEMON！”
伴随着杉本良伸手拨动电琵琶的弦，他们身后的音响发出了强烈的鼓点声。
同时，两人一起大声地唱了起来——用念经的调子，和摇滚的节奏。
“你察觉了吗！You_already_dead！你累了吧。快乐一点吧！极乐世界在闪光！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意……”
电流声产生的曲调很刺耳，让小念和未九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不过，这个曲子倒是有些耳熟，或者说，是曲子里的歌词很耳熟。
两个和尚十分陶醉地弹完了那十分微妙的曲子，然后看向了对面的「听众」，然后大受打击地看到两个听众都带着和他们的曲子一样微妙的表情，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喂！对于音乐人来说这种反应是很失礼的啊！”
杉本良怒指两个不通人情的幼女道。
而旁边的米田善则推着墨镜，看着小念怀里的喵玉兽。
“是精灵而非幽灵吗？原来如此，难怪不会被我们的曲子感动到成佛……”
“这个是……超度成佛用的经文？”
放下手指的小念挑着眉问道。
“没错！”
在电琵琶上弹了两下，杉本良摆出了一个十分帅（2）气（B）的姿势。
“赖在这个世界上不肯走的所有恶灵们，我们Bōz都会让他们成佛的。”
两人仰头四十五度望天，掩不住眼角滑下的感动。
“但是要达到这一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所以我们决定要实施一个宏伟的计划。计划的名字也很棒，叫「目标是通灵王的艰苦修行，99年度的巡回演唱会」……！！”
“……”X3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对于音乐人什么的完全一窍不通的两人加上喵玉兽，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总之，可以开始了吗？话说刚好对手也是两人一组什么的会不会有点太巧了？而且时间什么的也是同时间啊？”
未九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在四人的神谕牌上都早就发出了「开战」的信号，但是因为对面这两个非主流和尚莫名其妙地开始唱歌，所以战斗也迟迟不能开始——作为有修养的好孩子/恶人，她们可没有打断别人唱歌的习惯。
“……又是伟大意志的决定吧？因为觉得刚好都是两人一组的所以凑在一起打比较节省时间？”
喵玉兽摇晃了两下，似乎是歪了歪头的动作，只不过因为它那圆滚滚的身体根本分不清身体和头所以变成了摇晃。
“虽然欺负小孩子不是我们的做事风格，但是很抱歉，要请你们退场了。”
“战斗已经开始了，别怪我们哦！正好是二对二，这样一来真是太正好了。”
一边说着，两人的身边一边响起了能够影响人心跳程度的低频重音。
那是从灵车上发出的低音，同时在两边还不知何时被两人放下了两个低音炮。
再加上后面那个豪华过度的灵车，看上去更像是演唱会的一个简易舞台。
而作为这两人敌人的小念和未九，则是用看新鲜事物一样的眼神抄着双手，静静等待着，看上去就像是在静待演唱会开始的观众一样。
「完全被看扁了……」
杉本良和米田善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红色的十字形。
如果说之前还是因为对方看上去是小孩子所以还有些不忍心欺负她们（呵呵），那么现在就变成被熊孩子戳断神经以后只想着揍她们一顿了。
“真是不可爱的孩子，那么，就请听我们这一曲新作的歌吧……”
两人就像是大牌明星对着聚光灯一边抬起了手，高指向天，仿佛邀请掌声。
同时，气氛不知为何突然紧绷了起来。
然后，两人同时向下挥手。
就如同扣下了起爆按钮一般——
“魑魅·魑魅魍魉！”
发生了激烈的爆炸。
地面如字面意思那样炸裂而翻滚了起来。
公园的地面上落叶都被扫成了一堆堆的堆积在旁边，但是却在一瞬间像是被人埋入了爆竹一样齐齐炸起，扬了起来。
从炸裂的烟雾之中，出现的是群魔乱舞。
那是一个个仿佛地精一般的灵体，单独一个最大也只有人的脑袋大小，多是三头身的Q版形象，有的像是四脚动物，有的像是蛤蟆，有的像是鸡……
而且，还源源不绝。
先是从草堆里冒出来，随后，就像是植物抽芽一样，不断从地面下冒出来，形成了蓝荧色的浪潮。
“魑魅魍魉啊……能操纵这个数量的超灵体，看来巫力不低嘛。”
看着伴着两人的歌声琵琶声开始像是伴舞乐团一样开始起舞的「小妖怪」们，未九眨了眨眼。
所谓的魑魅魍魉，就是一些已经连自己原本的形貌都已经忘记，而且又并不像是阿弥陀丸和马孙那样拥有极强的意志力，所以连自身原本的意识都已经淡漠，所以只能被地气束缚在深处的幽灵。和精灵有些相似，但是比精灵要弱很多。
但是，这是单论个体而言的。
而在眼前的，根本就是海浪一般，数之不清。
“古语有云，「积少成多」，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引向成功。虽然单个的魑魅魍魉的超灵体力气很小，但是只要增加到这个数量，就算是大象都没法抵抗他们的力量。”
伴着琵琶的电音和旁边米田善高扬的唱经声，杉本良大笑着，用RAP一般的节奏说道。
“喔喔，这个数量，让我想起鼻涕兽哎……”
小念淡淡地说道。
似乎是心情突然欠佳了起来，白发女孩的眼皮半合了起来，嘴角一点笑意都没有。
“小九，这次轮到我了吧？”
一边说着，女孩一边踏前了半步。
未九耸了耸肩，同时向后退了半步。
“说起来，虽然说是同时同地点进行的两场战斗，但是似乎也没有规定过不能以一敌二吧？”
“按照「不能保持超灵体就算输」的规则来看，如果你把我那个解决掉的话，我也只算不战而胜吧？”
抄着双手，未九又后退了三步，随即再后退了三步，仔细想了想，又再后退了三步。
“那真是太好了，作为报酬，小九以身相许怎么样？”
小念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才不要，给我认真点打，否则我连你一起砍，这个角度刚刚好。”
未九臭着脸，拿起闪烁着超灵体光芒——如果解除了就算失去资格不战而败了——对着小念比划了两下。
“居然背对着我们……还真是……小看人也要有点程度啊！上吧，魑魅魍魉！「徘徊的苍白灵魂」！！！”
在更加激昂起来的音乐声中，小鬼们发出不成声的尖叫，化作怒涛向着横架起摩诃禅杖超灵体的小念冲杀过来。
一个个灵体都像是子弹一般变得尖锐，拖着一道发光的轨迹，全部瞄准小念突击而来。
“那么，大概要稍微粗暴一下了，要是有往生咒配乐就更完美了……”
面对着冲杀过来的魑魅魍魉，净一念的脸上忽然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同时，抬起空着的手，在胸前立了个佛礼。
“早就想这么说一次了。”
漆黑如墨的灿烂笑容。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十秒过后===
“……说是「做过头」也太保守了。”
和之前未九击昏道莲时的小念一样，未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捧着茶杯，身上也换上了茶道的衣服，十足的在电影村围观时代剧还围观入迷了的观众姿态。
之前还神气活现地指挥着魑魅魍魉冲上来的Bōz组合，现在已经趴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似乎很高级很厉害的低音炮，包括后面那搭载着同样似乎很高级很厉害的音响的灵车，都一并化作了满地的零件。
但这都不是未九说「做过头」的原因，因为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就算是未九她自己也可以做到。
关键在于周围的景色。
刚才还是平整的水泥和石板地面，此刻就像是被拆迁用的铁锤十分细致地砸过了一遍一样，碎了个彻底。
周围的草坪上也像是被人重新翻过一遍土一样，遍布着一道道可怕的痕迹。
坚硬的物体全部被摧毁，柔软的物体全部被翻动，唯一还算完好的也就只有趴在那公园废墟之上的两个和尚。
“经文是超度亡灵用的，念经是为了让亡灵有一个安息，居然拿来当歌唱已经是大不敬，居然还大摇大摆要办什么演唱会……佛立志普度众生，你们却以将超度亡灵这种事放到娱乐手段上，将佛法变得如同儿戏，是为不敬佛；身为僧众，乱改僧服，擅改法器，是为不敬僧；高音扰人宁静，低音伤人身体，饶舌乱人耳音，甚至还将送人最后一程的灵车当做演唱器具，是为不敬人。不敬佛，不敬僧，不敬法，不敬人，你们修的什么行，念的什么经，礼的什么佛，做的什么人……”
拎着已经散去超灵体的摩诃禅杖，坐在趴伏在地的两人背上的小念好像还是没有消气地嘀嘀咕咕地说教着。
虽然明知这两人已经听不见了，但是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或者说，她的说教其实只是她在发泄自身的不满而已，就像是有些人骂街一样……
“不愧是小念……”
坐在小念头顶上的喵玉兽那一双豆豆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仿佛在小念的说教中感悟良多。
「虽然我觉得她会发火纯粹只是因为对方很吵而已……」
用左手的小指掏着耳朵，未九在心里嘀咕着。
毕竟昨天晚上因为期待而整个晚上没睡着，结果到了这里等来的却是两个战五渣的逗比，这对于小念来说，就像是期待了很久的远足结果到了当天变成因为下雨取消了一样，会不高兴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那两人的声音还很吵。之前就已经说过，小念的个性是喜静不喜动的类型，就算要听音乐，也比较喜欢安静的轻音乐。而很不巧的，杉本良和米田善两人的音乐，虽然是以佛乐作为基础，但是却更偏向吵闹的摇滚。
当然为了不打击喵玉兽的心，所以也就没有真的说出口来，她未九大人可还没有落魄到为了欣赏一个战五渣的毛球受打击的样子就开口讽刺的程度。
“咕……！”
被压在地上的两人之中，米田善似乎还有点意识的样子。
“啊拉？还有意识吗？这还真是令人吃惊，正面挨了一棍子居然还没昏迷过去吗？值得赞赏哦，这份皮厚……”
未九用完全不像是赞赏的语气赞赏着。
“姆唔，小九你很失礼啊，我才没有那么可怕呢。”
鼓着包子脸的小念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
“只是因为疼痛过度所以昏不过去了……”
白发女孩歪了歪头。
“更可怕啊喂！”
“可恶……你凭什么否定我们的梦想……！”
趴在地上的金发和尚咬着牙说道。
“普度亡灵，让世间不再有赖着不走的恶灵，是我们的梦想！而音乐，则是我们的兴趣！将兴趣和梦想结合起来，有什么不对的！”
“否定？那怎么会呢？”
坐在他们身上的白发女孩脸色忽然转向明快。
“拥有渡世大愿是出家人的境界，将梦想和兴趣结合起来是十分了不起的创新，想要发展文化，创新意识是十分必要的，只知道食古不化的话，不管多么好的文化都是会灭亡的。”
“但是——”
在这个转折出现的同时，白发的女孩脸色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
“你们的做法太草率了，太过相信自己是正确的，从而失去了对自身的「质疑」。这世上除了一些不该继续存在的幽灵以外，也存在着很多是因为发自善心而留存于世的幽灵，而你们却全都不由分说地一概而论，将他们强行超度，连听取他们的遗愿的想法都没有，那么这些因果，自然也就该落到你们身上，一个因果一次报应，你们能受得了几个？修行之人一向都是先修人道，慈悲为本，方便为门，连死者最后的遗愿都不屑一听还有什么慈悲可言？”
“神佛神佛，佛和神是两种存在。神是居高临下掌握一切，而佛却是以各种角度普度众生。你们的角度太固定了，所以——”
白发的女孩，抬起手敲在了米田善的脑袋上，将他再次敲晕了过去。
“——还是回去多多面壁吧。”
===
作者语：所谓的「信佛」，和「信神」其实应该是两种概念，但是因为大乘佛教的盛行，很多人就混淆了这一点，把佛当做神来信仰，这种事其实让劣者感觉心情挺复杂的……个人愚见：凡是把佛当做「信仰」，当做神明来供奉，都不算是真正的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