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大门紧闭,恢弘的牌匾,深深刻入“将军府”三个大字,寥廓的街道,苏子琴躲在墙壁后方,时刻注视着将军府的情况。
这时,大门打开,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白志远身穿一身朝服,满脸的络腮胡子,隐约可以识别出年轻时的俊秀模样。
苏子琴找准方向,出其不意,直接扑向白志远。
“爹,我回来了。”
眼前的人脸上满是灰尘,只留下那双与轩辕雪景相似的眸子,头发杂乱,沾着杂草,一身麻衣破破碎碎的,托在地上。
白志远震惊的望着被拦住的苏子琴。
苏子琴:我是白浅,你嫡出的二女儿,你不记得轩辕雪景了吗?
苏子琴红了眼眶,泪水堆积在一起,像极了那双委屈的眼。
两两相望,白志远闪过一丝怜惜,却在下一刻,厌恶代替了所有。
紧紧注视白志远的苏子琴,自然将一切放在眼里。
微微捶着胸口,呼吸一点一点的被剥夺,猝不及防,身体倒落。
白志远: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大夫,把夫人找来。
下人慌乱的将苏子琴抬进将军府,苏子琴眼睛微咪,睫毛闪闪。
“小姐,你终于醒了?”陈嬷嬷胖胖的身体扭动着,从桌上拿过一杯水,“喝点水。”
干燥的唇角碰上冷水,像是汲水的海绵般,努力吸收着。
身上的脏乱未做一点处理,苏子琴抹掉唇角的水渍,眼神变得冷峻。
陈嬷嬷?
苏子琴:我要沐浴。
陈嬷嬷:什么?你说什么?
苏子琴:嗯?
陈嬷嬷:是,你等一下。
一丝不耐闪过,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嫡女,就算身份再高又怎样?还不是爹不疼娘(继母)不爱,被我死死抓在手中,等着。
陈嬷嬷,轩辕雪景的侍奉婢女,从轩辕雪景嫁入将军府开始,与蒋璇联合,轩辕雪景的死,白浅的痛苦生活,陈嬷嬷不是主使人,也是为虎作伥。
陈嬷嬷:热水来了。
苏子琴:出去吧。
陈嬷嬷:还是我留下来侍奉你吧。
苏子琴:滚出去,不过一个婢女,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陈嬷嬷脸色一变,“看来出去一趟,翅膀长硬了,胆子变得这么大。”走进苏子琴,随手抽出细长的竹鞭,大手一挥。
本来以为会见到白浅哆哆嗦嗦的声影,一切都不再相同。
苏子琴抓住陈嬷嬷的手,反手一抓。
“嗷嗷嗷”的声音从陈嬷嬷嘴中传出来,“反了天了,你。”
苏子琴:我看是谁反了天了。
扯过竹鞭,一鞭一鞭的挥打在陈嬷嬷身上,“啊,啊,啊…..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苏子琴没有停手,这种皮开肉绽的痛楚,寄体的记忆中一直存在,“好好享受,这种滋味。”
偏僻的院落中一直传来陈嬷嬷杀猪般的叫声,随后声音渐渐减弱,苏子琴将竹鞭丢下,“滚出去。”
听到苏子琴的声音,陈嬷嬷爬着出了门。
将门紧紧关闭,苏子琴脱下外袍,白皙的皮肤,窄小的肩膀,后背的骨头丝丝可见,进入热气腾腾的木桶内,苏子琴舒服的舒了口气。
长发柔软的漂浮在水面,整个身体埋入水中,温度刚好。
套上里衣,苏子琴打量这小小的房间,简单的木床,一躺上去还有摇动的声响,整个房间除了显眼的木床,只有一个梳妆桌,一条凳子,梳妆桌上一个百宝箱,空荡荡的,除了几根廉价的朱钗什么也没有。
苏子琴走进梳妆桌,将桌子移开,掰开松动的砖头,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
“噗”,灰尘一吹而动。
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块白色的玉石,白浅的手掌正好握住,晶莹剔透,将玉石放于手中,一种怪异的感觉在胸口流动,莫名的力量涌入,很熟悉。
“二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
苏子琴将玉佩戴在脖子上,躺在床上。
“进来。”
木门打开,白臻一席白衣,简单的花纹,显得落落大方而又不失青春有活力。
苏子琴倚在床头,半湿的头发顺其自然,带着稚嫩的妩媚,从内至外。
白臻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带着温柔的笑意,天生的亲切感,白臻有那种让人见到不由得生出好感的气质。
“二妹妹,不好意思,现在才来看你,刚刚刘先生才下课堂。”
苏子琴微微低下头,往后面靠拢,“大姐,没关系的,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不要怕,我不会做什么,我拿了些东西糕点给你,紫鹃。”
紫鹃走上前,递上盒子。
“二妹妹,这是我专门让人从三贤居买来的糕点,芙蓉糕与绿豆糕都是那里的招牌糕点,现在这个天气吃正好。说到底,还是苦了你,如果不是三妹妹……”白臻停顿,观察苏子琴的表情,“唉,你看我。”
苏子琴:没关系,这都是我的命。
泪水掉落,沾湿下方的被子,“谢谢你,大姐姐,在这里,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我们是亲姐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紫鹃:大小姐,夫人那在催了。
白臻:娘找人来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苏子琴:好的,大姐。
低下头,长发挡住神情。
白臻穿过花园,恢复平常的冷漠。
白臻:你觉得白浅怎么样?
紫鹃:奴婢觉得,比以前灵气一点,神色也好多了,但是胆子太小。
白臻:紫鹃,以后多多注意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