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顾驰对着顾酒心说了一句,顾酒心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问什么事,所有人就开始往停车场走去,包括肖彦安在内。
肖彦安和顾酒心坐在车后座,顾驰和顾臣一路上一直在打电话,顾臣不知道在和谁聊电话用英文,顾驰则一直打电话给公司,说今天有事先不回去了。
顾酒心想开口问怎么了,卡在了喉咙那里怎么样都说不出来,她有些害怕,心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着,想到了不会是顾森问和李玉卿出事了吧?
车子停在了医院大门前,顾酒心迟疑的开门下了车,她走在肖彦安身边,肖彦安和她肩并肩的,顾驰和顾臣早就已经冲了进去了,她每走一步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直接上了顶楼,顾酒心被这沉重的气氛弄得更加害怕了,生怕一个掉队,她就好像被抛弃在那一样,顾酒心是真的怕了。
病房外面站着很多人,大家都用着对讲机不知道在说什么,她走在走廊里,里里外外都有一层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是保镖吧。
还有路易,她不自觉的揪着肖彦安的衣服,肖彦安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他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抖,他无法想象她有多么的恐惧。
“妈妈呢?”顾驰问着正在低头的顾柏,顾柏指了指里面没有说话。
顾驰和顾臣立刻跑了进去,顾酒心跟在后面一同进入,李玉卿的房门没有关上,直接打开了,顾酒心跟进去,首先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顾森问,还有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李玉卿。
“怎么回事!”
“他一直都有肺癌,医生说他可能撑不下去了。”李玉卿哽咽着说道,顾酒心听见之后,心正一点一点的裂开。
这才是真相吧,顾森问明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所以他才渴望可以回来,回到他们的身边,哪怕可以正眼瞧一下,他都觉得已经足够了。
偏偏他什么都不说,任由大家误会,顾酒心心很疼很疼,她看着顾驰的脸上写满了愧疚,盯着顾森问看,顾森问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是靠着旁边的仪器维持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迟才说!”顾臣愤怒的冲着李玉卿大吼道。
“这是他唯一的心愿,我不可以违背他,我只能尽所能帮他。”李玉卿脸上依旧淡定,可是她的手已经渐渐握成拳了。
从她发现顾森问有肺癌开始,她就知道顾森问的时间已经开始是倒计时了,她不敢去问太多,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在她争取到他可以回家的时候。
顾驰却开口说让他们要搬走,为了宝宝,可是顾驰怎么会知道,顾森问就是想和孙子们一起享乐,最后,顾森问只能说,没关系,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那是爸爸……”顾臣的感情最重,他走到病床边,当下就跪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顾臣会这样,连顾柏都吓到了,路易站在一旁和肖彦安一起,他们两个面色凝重,怎么样顾森问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如今却连睁开眼都有些困难,你无法想象有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你面前的那种感觉,你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顾森问慢慢睁开了眼睛,转着眼珠子看了看李玉卿,李玉卿立刻上前。
“孙、孙子……”顾森问艰难的开口。
“我去让人把宝宝带过来!”顾酒心准备出去被顾柏给拉住了。
“不用,梁绘澄已经在来的路上,顾逸炯也和她在一起。”
顾柏一说,顾酒心就祈祷一定要赶得上,就算要走,也要让顾森问走的安心一点,这辈子的纠缠太多了,他做过的事也太多了。
顾酒心最害怕这样的场面出现,也最讨厌这样的离别,这样就更加让你清晰的明白,失去一个人的过程有多么的清晰,还有多么的深刻。
在你心上用刀子划过一下又一下的,顾酒心她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可怕。
之前猜到了所有,但却错了一半,什么路易家和顾森问有仇,一点也没有,只是顾森问制造了一个假的画面,他最终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家人。
顾酒心多后悔以前没有对他好,现在真的要失去了,才慢慢反应过来要珍惜,后悔的很。
“爸爸,你看看我……”顾臣站在他身边,顾森问的眼角滑落出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顾驰转过身去调整呼吸,他强迫着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候哭,因为他要更加坚强,他其实比谁内心都要痛苦,他对着顾森问说过那么多难听的。
顾森问在前几天还对他像宝贝儿子一样,让他感觉随时都快要自己死去了,做过很多失败的结果,唯独这件事是最后悔的。
“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嗯!”顾臣点着头,顾驰和顾柏最后忍不住走到了顾森问身边,看着他,这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想看都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三兄弟同时对着顾森问说对不起,顾森问嗯了一声,他清楚知道说到对不起,他才是对不起的那个,不是他的三个儿子。
以前就看过一段话,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相见了。
最后,梁绘澄还是赶过来了,她脸上冒着汗,她赶来的路上几乎不敢停下来,顾酒心抱着顾逸炯到了顾森问身边,顾森问伸出手摸了摸顾逸炯和顾逸定的脸颊,满足的笑了笑。
“顾酒心,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让顾驰好好照顾你,算是帮我把债还了好不好?”顾森问一说,顾酒心立刻摇头。
“你没有欠我什么,妈妈她也一定很爱你,我会好好照顾顾逸炯,也会好好照顾妈妈,更加会努力一起照顾好整个顾家的。”
“梁绘澄,谢谢你……”
顾森问在说完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机器里发出嘀的一声,顾驰和顾柏还有顾酒心,连同梁绘澄和李玉卿,立刻就跪了下来,来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