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如怏怏不乐,回到水莫居。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独自坐在会客厅里发呆。
莫颜瞧在眼里,可看这情况,似乎不大对劲儿,因为太不符合陈冰如的性子了。
于是敲门进去。
陈冰如见了莫颜,劈头盖脸便问:“莫姐姐,你说李太后到底中意水大哥不?”
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也把莫颜问得一愣,“冰如妹妹为何如此感慨?”
陈冰如双手托腮,作沉吟状,想了想,突然又问:“莫姐姐,假若是你,会将水大哥送到别的女人怀里吗?”
“啥?”
莫颜又是一愣。
诧异地望着陈冰如,感觉两个问题怎么都如此奇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喃喃的道:“冰如妹妹,你,你……”
“我没事儿。”陈冰如见莫颜狐疑地望着自己,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我好奇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却亲手将那个男人送给另外一个女人呀!”
“这个,”莫颜立马儿想到自己,“也很正常嘛。”
“这还正常?”
“这叫大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莫颜认真地说。
“屁——”
当即一个不雅的词从陈冰如嘴里迸了出来。
只是,她刚一说出口,便瞥见莫颜尴尬的神情,立即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反驳得不对,暗自忖道:
“哎呀,莫姐姐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这么做的。她喜欢水大哥没得说,可死活不肯做大,一定要水大哥先娶我……难道这就是莫姐姐所谓的大爱?那我……”
想到这儿,陈冰如慌忙歉意地说道:“莫姐姐,对不起!”
莫颜明白陈冰如所指,置之一笑就此带过。
陈冰如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讪讪地说道:“水大哥说今儿去慈庆宫,我原本以为是他自己要去的。”
“不是。水大哥一向怕去慈庆宫。”
“啊?”陈冰如听了一惊,两眼瞪得又圆又大,“那莫姐姐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这……”莫颜迟疑了一下,“我还以为冰如妹妹知道呢。”
“莫姐姐呀——”
陈冰如努努嘴,带着几分小小的怨气,娇嗔地说道:“这次你可把我坑死了,害得我在李太后面前大出洋相……”
莫颜一头黑线,“坑死?什么情况?”
陈冰如解释道:“是啊莫姐姐,水大哥根本就不是自己情愿去慈庆宫的,而是奉了李太后的旨意。”
“怎么了?这难道不合理吗?”
“哎——”陈冰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是不合理,而是,而是……该怎么说呢?莫姐姐是不是早已料到了这一点?”
“也不是。”莫颜摇了摇头,”只是我和馨儿、冰儿妹妹不像冰如妹妹,从来都不过问水大哥与两位太后之间的事儿。”
陈冰如“噢”了一声,勾着头,不说话。
两人沉默一会儿。
莫颜猜度地问:“这么说,冰如妹妹根本就没有去慈庆宫?”
“我触犯了李太后,哪还有心情去慈庆宫?”
“什么?”
这回轮到莫颜吃了一惊,见陈冰如神情沮丧,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你如何触犯李太后的?”
“唉,不知道该怎么跟莫姐姐说……就是就是,我一冲动吧,当着李太后的面儿,说她与水大哥之间是真爱……”
莫颜听了,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平静地问道:“那李太后是什么反应呢?”
“她当时脸就红了……”
陈冰如张大嘴巴,焦急地说:“我都不敢看她。莫姐姐你说,这下我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莫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小片刻,然后才缓缓言道:“我想,的确应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冰如妹妹恐怕是第一个。”
“可不是?”陈冰如附和道,“我也是嘴快,一说出口便后悔了,当时我就从乾清宫跑出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莫颜接着又说:“不过呢,我想李太后应该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
“对。”莫颜肯定地回答,似乎颇有几分自信。
“莫姐姐为什么如此断定?”
“冰如妹妹你想想,平时与李太后唠嗑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难得与你聊得来,又无拘无束,她喜欢还来不及呢。而且,太后对水大哥本来就很好哇,被你一说,没准儿她还暗自高兴呢。”
陈冰如不以为意,垂头丧气地说道:“姐姐,你别逗我了。我都不知道下次见了太后该说什么。”
莫颜打趣儿地笑道:“什么都不用说呀,你乖乖地嫁给水大哥做老婆,不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说到“嫁”,陈冰如兴致登时高涨几分。
因为想到自己恳求李太后下旨赐婚撮合莫颜与水墨恒一节,感觉情急之下自己的这个主意还蛮不错。
虽然李太后没有当即答应,可瞧她的神情,指定会撑腰,这就相当于给水墨恒上了一道保险。
一虑及此。
陈冰如音韵铿锵地答道:“好啊,我与莫姐姐一同嫁,你做大我做小,我不介意哦。若莫姐姐不做大,我宁可不嫁……”
莫颜正欲反驳。
只听“吱呀”一声,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水墨恒。
面露微笑,十分惬意的样子,站在门口鼓起掌来,志得意满地说道:“好哇好,这可是我今年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莫颜慌忙起身:“水大哥,你回来了?”
陈冰如却是“哼”了一声,外加一个白眼儿,小嘴一噘:“偷听别人说话是小狗,不请自入是无赖,你就是一只癞皮狗。”
水墨恒笑道:“刚谁说要嫁给我?那你不成了……”
陈冰如瞪大双眼,气嘟嘟地怼道:“你说呀,有本事说出来。”
莫颜慌忙递了个眼色。
水墨恒立即领会,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于是拿出一贯的嘻哈劲儿,冲陈冰如笑道:“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陈冰如没有回答,而是冲水墨恒招了招手,一本正经地说:“你过来——”
水墨恒一下子没明白陈冰如的意思,问:“你要干嘛?”。
“我要闻闻你身上的女人香。”
水墨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