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止有仁慈,还有威严。
当这威严遇到挑战,则是无情的毁灭。
当然,这毁灭也是借助了世间奴仆的力量。
看着道路两旁连绵的木桩、木桩上插着的一具具尸体,足以让所有人明白背离光明神荣光的下场……
数不尽的尸体,给这片土地上的生物们开了一场盛宴,所以这些尸体都残缺不全。
之所以没有全部消失,是因为破土而出的藤蔓顺着木桩蜿蜒而上、缠上尸体,看似柔弱的枝条扭动着从尸体的口鼻钻进去,这些尸体迅速“发芽”、长出枝叶、开出绚烂的花朵。
于是,教廷东部的无数道路两旁,绿茵如墙、花团锦簇。
“黑狼兄弟,快进城吧,看见这一团团的我心里发毛。”地鼠催促道。
吴错可是看见地鼠在山谷中杀人的狠劲,完全没想到地鼠会怕这个。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阴霾也一呼而尽,脚下一点,和地鼠向远处的城墙快速行去。
巍峨城墙虽然已经修补好缺口,但新旧痕迹明显,因为新砌起的城墙砖石上没有深浅不一的弹坑,也没有那一层变成了黑色的血迹。
城门下的工事一直没有撤下,架设在里面的重机枪冰冷地注视着入城的人们,吴错向守卫的士兵出示了证件,卫兵翻出登记记录核对后,这才挥手通行。
驻守观海教区的,是光明骑士团的一个分团,二十位光明骑士足以保证顶级战力的优势。另有圣殿武士三千,带领着三万普通士兵。
如此实力,曾经席卷教区的叛军都烟消云散,自然没有人再敢胡来,不过暗中的鬼祟是无法避免的。
除了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
战后人口急剧减少,所以街道上显得有些空荡、一片萧索,除了不时走过的巡逻队伍,只是偶尔冒出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从街上一晃而过。
吴错和地鼠走进一条小巷,转了几个弯后停在一扇破烂的木门前,旁边坐着喝酒晒太阳的一个老头,老头昏黄的眼珠转了转,点了点头,他和地鼠推开门,昏暗的通道中坐了四五个散着煞气的彪形大汉,他们身边放的不是枪,而是冷兵器。
在大汉并不友善的注视中,两人走到通道尽头,又推开一扇厚重的大门,顿时被劲爆的音乐淹没。
闪烁的彩光集中照射着一个圆台,所以其它的地方显得一片昏暗,圆台上一个火辣的女郎正抱着一根钢管缓缓扭动,只可惜那诱人的躯体和身姿观者寥寥。
圆台下面的桌椅都是空着的,除了吧台里的服务员,就只有那一圈沙发中坐着的人了,长长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水,沙发中的人们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这里的陈设竟然有着浓浓的旧时代风格。
只是看见吴错和地鼠两人走来,沙发中的人们顿时收敛了笑声,神色警惕,还有人的眼中带着挑衅。
“我当是谁,原来是周家的两条狗。”
沙发中间,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靠在沙发背上,看起来三十多岁,用发胶梳了个大背头,上唇留着一抹小胡子,脸部轮廓算是英俊,只是一道刀疤从左额直拉到右腮,给他添了森森煞气。
他取下香烟喷出一道烟雾,冷冷盯着吴错。
“哈哈哈……”
其他的人顿时爆出一阵大笑,张狂无比。
地鼠顿时大怒:“你******说什么?”
西装男子叼上香烟玩味一笑:“几条狗刚来没多久,人倒是杀了不少,没卵子的家伙都服软了吧?”
吴错按下暴怒的地鼠,上前一步微笑道:“白先生对我们倒是清楚得很,不知道白先生有什么意见?”
这家旧时代风格的酒吧名为“错乱”,老板正是白先生。
虽然在观海城知道的人不多,但这家酒吧却是唯一没有受到叛乱冲击的势力。不光没有遭到叛军冲击,就连战后也没有遭到教廷军的清洗。
能在教区主城开酒馆的,怎么都算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了。
而吴错查到“错乱”的异常之后马上联系了周魄,谁知以周家的情报网络对错乱也一无所知,而吴错一行是来干脏活的,他自然不可能去还在重建的大教堂找光明骑士团分团长问个明白。
所以吴错就带着地鼠来摸摸底细,感知中的发现已经让他微微吃惊。
在他的感知中,看门的老头能力稍弱,却也有着三级异能,而他能身处那个岗位,可见他的异能与级别无关。而酒吧中的这群人竟然都是异能者,更有三人高达六级。
只是那白先生反倒看不出是异能者。
以一个“民间势力”来说,这样的实力配备确实有些自保的实力。但这显然还不包括背后的力量。
“没意见。”白先生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冷冷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狂犬缩卵的。而且,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敢到我酒吧来的!”
“狂犬”是叛乱平定之后进入观海城的一股势力老大,手底下的人和他一样、个个不要命,刚来不久就在观海城打下一块地盘,而且狂犬的异能高达六级。
观海城的地下势力被叛乱波及遭到清洗,自然有人要来填补空白,越早占得先机,观海城稳定后的获利越大。
话音一落,白先生将酒杯放下,手指一搓打了个响指,沙发中的人顿时向吴错两人冲去,分工明确、隐成阵势。
地鼠脸上却尽显狰狞,他舔了舔嘴角,双拳一碰一声嘶吼,吴错笑道:“不要打死人了。”
要说“错乱”,吴错倒觉得和地鼠的性格有些相符。
地鼠虽然“胆小”,上了战场却凶悍得很,而且异能高达六级,他也不用武器,十指利爪坚逾合金,死在他手中的敌人往往血肉模糊。
说话间,吴错一手虚抓狠狠一扯,许久不用的力场牵引瞬间发出,冲向他的一个大个子顿时横着飞开撞向同伴,被撞的那人倒也机敏,伸手一牵一带,大个子便怒吼着甩向了沙发。
但就在这短短一瞬的慌乱中,吴错一声轻啸身子一弹,冲向他的人顿时四散抛飞。
一道黑影从抛飞的身影中如电突了出来,直扑坐在沙发上的白先生。
见了吴错来势,白先生却并不起身,只是眼神中有了几分凝重,又是一个响指,只听一声砰然大响,堪堪扑到茶几上的吴错如遭雷噬,顿时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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