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小姐匆匆忙忙地拉着冬儿走了以后,刘景还在心里嘀咕,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那么急的走了,就算自己答应了,也不应这么快就忘形了吧?不过,刘景对于自己扮演得道高僧还是非常肯定的,要是在现代,绝对一大腕,啊,呸呸!自己现在就是得到高僧,还用装吗?哎,真没想到,孙老爷下手那么狠,自己的亲生儿子啊!活活的把双腿打成粉碎性骨折,不过,从另一方面也看出了孙老爷为人严厉,对于自己的儿女,眼里揉不得沙子。
刘景准备了一番,就问元智大师借了两个小和尚,带在身边,纯粹就是为了充充场面,又从寺里叫了一辆马车,上了马车就晃晃悠悠的往山下去了。
一路上,刘景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把欠条拿出来,因为之前孙家已经承诺只要治好了二少爷的腿,就会捐一万两香火钱,如果自己再拿出来欠条,那就显得有些唐突。当然,刘景肯定不会说,这欠条就是我们合谋弄来的,而是说以之前遇到了一个江湖人物,就把这欠条给了自己,说权当是香油钱,拜拜佛祖。不管如何,先把欠条揣兜里,说不定能用上。随后,到了山下的时候,找刘安把欠条要了过来。
到了孙府的时候,门前已经候了一位家仆。
“大师,里边请!小人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随后直接带着刘景三人去了二少爷的房间,然后去通知三小姐和老爷。
此刻,孙武正躺在床上,双腿的剧痛使他无法入睡,也动弹不得,只好双眼瞪着房顶,甚是无聊。听得房门打开,就问了一声,“谁呀?”
“是三小姐去慈安寺请来的大师。”旁边一丫鬟答道。
“我是腿断了,又不是着魔了,请秃驴做什么?”不知怎的,就对和尚生起了恶感。
刘景直接走到孙武窗前,也不说话,也不把脉,直接双手按在双腿上摸索,古代看骨折,一般就是凭手感、经验来断定断在何处,到了何种程度,然后才好下药。
就那么突然的,一阵杀猪般的嘶叫,响彻了整个孙府,持续了好长时间。原本正在和冬儿聊有关那个乞丐的三小姐听到这声音,立马就赶了过去。孙老爷听到这声音,心中也甚是后悔不已,就派了一个人去问问。大少爷孙文刚办完事从外边回来,听到这声音,也朝着二弟的房间赶去。只可惜,孙夫人去世的早,不然一定会跟孙老爷大吵大闹,也正是孙夫人从小对二少爷的过度溺爱,才使得二少爷有了如今的品行。
众人匆匆忙忙的赶到,要进去探究一番,却被两个小和尚拦住了,
“二师祖已经吩咐了,看病期间不得打扰,否则会出了岔子。”
刘景是在受不聊那嘶叫声,就让丫鬟找了一块布,严严实实的塞住了孙武的嘴,耳朵这才清净了下了。之所以很痛,是因为刘景在摸骨时,还得把错位了的碎骨归正,其实,这时候市面上已经有了类似麻沸散的麻醉药,只是刘景身边没带,也不想再麻烦去买,于是,他这么一省事,可就苦了二少爷。
“你这臭秃驴,你想要我命吗?”在巨痛的情况下,二少爷还能说出这就话,不得不佩服。
“今天,本大师就告诉你,和尚也能治病!尤其擅长外伤之类的。你要不想双腿残废的话,就乖乖忍着吧!”说完,故意试了一点劲,不过这时,孙武只能“呜呜呜”的了。
众人在外着急的等了好长时间,房门才“吱”的一声打开了,众人纷纷围了上去。说实在,这么一会摸骨,非常耗心神,刘景也是累的一头汗水,正在用双袖擦汗,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只手帕,想也不想就拿过来擦汗,擦完就又还给了人家。
看着众人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搞得刘景顿时头大,只得无奈大声的说道,
“各位施主放心!二少爷的腿已经上过药,无甚大碍,只要照贫僧说的去做,两个月后就可下地走路,三个月后即可恢复正常。”众人听了,顿时虚了一口气。
“大师,老爷有请!”一位家仆向刘景打了一个招呼,正好刘景也是要见孙老爷一面,来解决自己的私事,于是就跟着去了客厅。
刘景走后,二少爷的贴身丫鬟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众人一番,就走到大少爷跟前,悄悄说了一番话,大少爷就进了房间,其他人知道无碍后也就散了。
客厅中,刘静正在悠闲的喝着茶,彷佛没注意孙老爷正在打量他。
“这位大师,在下和慈安寺的无为主持比较熟悉,不知与你有何关系?”
“哦,那是贫僧师兄。”
“哦?那为何我对大师没有印象?”
“师兄是三十年前就拜师了,我是最近两个月才拜师。”刘景随口说道。
“那敢问大师师父是?”
“清远师尊。”
“哦,如此,如此!”孙老爷这才确定,确实不是冒充的。
“不知武儿的腿能否治好?”
“治好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下次孙老爷可别下这么重的手了,否则那可就真的治不好了。”
孙老爷尴尬的笑了两声。
“还未请教大师尊号?”
“法号只是个代称,不说也罢!”这次轮到刘景有点尴尬了。
既然人家不好说,自己也不好问,到时候派人去打探一番不就知道了吗?随后吩咐了一名家仆下去,不一会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白花花的银两,估摸着有二百两。
“劳驾大师辛苦赶来,除了原有承诺的香火钱,这是额外赠与大师,权作酬劳。”这孙家就是大气,除了一万两的香火钱,又随手就拿出二百两打点自己,不收白不收。
“如此贫僧就笑纳了!以后若有用得着贫僧的地方,还请通知一声,贫僧定当尽力。”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客气一番。这么一客气,那欠条的事就真不好再开口了。随后,又对二少爷的病情嘱托了一番,譬如,每周换一次敷腿药,每次的药还需要去寺里拿,然后每月再来看一次病情,天天要喝骨头汤等等。因为古代,每位医生对自己的独门药方非常看重,不会泄露,清远大师传给刘景时,特意嘱托。
待刘景告辞出了客厅后,就被孙文给叫住了,先是客气一番,随后二人去了府中的小花园亭子中详谈。
“大师,我有一疑问。”孙文一开始边仔细盯着刘景,脸上不知是喜是怒。
“请讲。”
“大师是否认识二弟?”
“不曾认识。”刘景平静的回答。
“大师昨日是否去过前湾村?”孙文似笑非笑的盯着刘景。刘景脸上装着平静,心里却非常纳闷,难不成昨日让刘武看到了?不能啊,站那么远的距离,除非他是千里眼,不然不可能看清楚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刘景让刘武去威胁二人,然后他和刘安远远地假装聊天,施加压力,并未让刘武说出名字,只是刘武觉得说出名字可能效果更好一些,就私自说了。刘景索性就承认了,
“昨日,确实去过前湾村,和一位朋友顺着慈安寺山脚下小河游玩至此。”
看不出刘景脸上有任何神色变化,而且承认了去过前湾村,孙文反而到纳闷了。之前,孙武被威胁时,那人曾提过清远大师新收的弟子,本来没在意,今天听丫鬟说来看病的是清远大师的弟子,这才想起来,赶紧告诉大哥,好让大哥警惕。孙文知晓后,首先怀疑他们认识,其次才发现有可能是已经串通好了,于是找刘景试探一番。没想到,人家到主动承认了,自己下边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哦,对了,差一点忘了。昨日,游玩至前湾村遇到一位游侠,说是捐赠香油钱,却给了在下一盒子,说是交给孙府可以换钱,但万万不可打开,本欲拒绝,怎料盛情难却,也就收下了。”
刘景说这就把装了欠条的小木盒递给了孙文,继续说道:
“本来这事也就忘了,可是今天贵府三小姐匆匆忙忙的赶来寻医,我才想起来,也就带了过来。方才本想交给孙老爷,却又担心可能是昨天有关二少爷的事情,就又留在了身上。”
孙文接过盒子,发现开口处竟然还有封条,疑惑的看了刘景一眼,就打开了盒子。没想到,里边竟是一张写满了血字的布条,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就匆匆收起了布条。这期间,偷偷观察了刘景几眼,还是以往如常的平静,看不任何端倪来。虽说孙文做了郡丞,每天阅人无数,可这会儿也不好判断话是真是假,不过要钱的意思却是明白了,一万两不多,回头把布条交给太守大人,又是一份人情。
“大师放心,稍等片刻,这就让人去取香油钱。”
“如此甚好,甚好!”这话就说的有些露骨了,没有一丝矜持,出自一位备辈分很高的大师口中,的确有些怪异。只是大师也有大师的苦恼啊!
很快,孙文随身小斯就把钱送了过来,刘景也就丝毫不客气的接住了。客气?真要是客气的把一万两弄没了,刘景哭都找不到地方。
随后,刘景就起身告辞了,刚转身离开,就听见后边传来孙文的声音,
“敢问大师法号无色?”
“啊!”就听见扑通一声响,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