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暗自悲伤的时候,一有力的大手搭在了松松的肩膀上,朱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根那小丫头计较,她在她哥哥的庇护之下一向是蛮横惯了的,正所谓好男不和女斗,松松大师没必要有所失落."
松松心里一惊:原来此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竟一至于此,自己不过在几秒钟之内神情有所低落,他竟然都可以觉察得到,可见此人的心计之深.毕竟是做皇帝的人啊,日后和他打交道可要注意了!
朱温温和的微笑,要是不知他底细的人在受了黄妍的一顿辱骂之后,肯定心情大为不爽,所以在之后肯定会被朱温这些温情的话的感动,肯定要感激朱温.
但是松松还有什么不知道朱温的为人的,在历史的边边角角都能看到朱温的手段和为人处事,可以说是阴险和狠毒集于一身的危险分子,再怎么说此人也是历史上篡权夺位的大奸臣之一啊!
朱温微笑着让松松先行上车,尔后自己方才尾随其后上了车,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车子起动,向朱温的府第进发.
不大会儿,已经到了,松松下车,只见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几个金灿灿的大字:防御使府.
松松心里暗道:这朱温的宅第还真的挺气派的啊.
待得朱温下得车来,一个又高又瘦的管家模样的人物从里面跑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路边等待朱温的发话.
朱温向那管家点点头说道:"老高,你把这位朝中的大师带到内府去休息吧,等会儿我会来找他谈话的."
松松发现,朱温在黄巢宫是一副萎缩模样,但是他一到家就立马威严十足起来,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物!松松也不说什么,任由那高瘦管家带领着向朱温府中走去,朱温对着松松笑道:"在下府中若招待不周,还望先生谅解!"
松松见他又对自己换了个称号,不由觉得好笑,于是就对朱温说:"将军大人,您就别嘲笑在下了,我的命都系你美言于大将军之前,我还未说感谢的,这次又要叨唠你的府第实在过意不去,我看将军年纪比在下大得多,也别叫我什么大师小师的了,就呼我一声松松好了!"松松心想人家给台阶你下,你也得给人家面子不是?
朱温见松松如此说,倒也对他这番话有点感动,说道:"哪里哪里,你是大将军钦点的大师,怎么能不恭敬呢,只是不要对我府简陋的条件有所厌恶才好!"
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方才入朱温府内,朱温自去处理他的事务不题.
却说松松被那管家带到了朱温家的内宅,高管家指着一间房间笑着对松松说:"官人,你就住这间房,如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叫小的来帮忙,时候不早了,还请您安歇吧!"
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松松走进那间房间,看到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倒也很是喜欢,墙上挂着一幅张旭的狂草,从下仰望上去,字字戟张,呼之欲出,气势很是磅礴,不过在这磅礴之内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不安,可见当年张旭写这幅狂草时人心情也是极为复杂!这一着倒是很对松松胃口.
他放下手的物事,轻轻走到了床前,躺了上去,一路的劳累再也抵挡不住,昏昏沉睡过去.
待得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时分了,他在现代社会里都本来就是懒惰无比的,到了古代那样的慢节奏里时代里,还能有不大睡特睡的,不过在他以后的生涯里睡懒觉的习惯恐怕不得不慢慢改掉,当然,那是后话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洗脸,刷牙,吃早饭,但是他根本不要自己动手,一听到松松起床时发出的响声,三名身着青衣的丫鬟就已经推门而入站到了松松的面前.
松松护自己**的胸膛,立时怪叫一声,对着她们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出去出去........"
三分少女咯咯娇笑,一名看起来年纪在她们中间最大的说道:"公子,是老爷吩咐我等来伺侯公子洗漱的,若公子叫我等离开,老爷可要责罚我们呢!"
一听原来是这样,松松也笑了,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坏我清白的呢,吓死我了,呵呵."
那几名少女见松松这样不要脸地说,都是一阵哄笑,把个松松逗得老脸通红.
在一阵忙乱之后,松松总算把早上应该做的事都搞定了,第一次感觉原来有人伺侯着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过了会儿觉得没什么事做,正好坐了下来和那几位丫鬟逗乐,把她们弄得笑成一团,这些丫鬟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主人,一般的主人都只是把他们当做可以说话的工具而已,而这位刚来的公子却与众不同,这也让她们感到了一种做人的尊严和喜悦.
就在这个时候,朱温推门而入,当他看到松松正和一帮丫鬟环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斥退那些大胆的丫鬟,走到松松的面前连说对不起,说是府中没有教养让这样丫头大胆犯上,实是已之过.
松松弄得莫明其妙,但是还是对朱温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让这些丫鬟们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朱温坐在了松松的对面,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松松大师,你怎可让这些下等人与你同席而坐呢?真是无法无天了!"
松松见他又称自己为大师,真是说不出的郁闷,于是就板着个脸对朱温说道:
"防御使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师啊?"
"那以何称呼你呢?"
"就叫松松吧!"
"那.........那怎么可以呢?"
"就叫我松松吧,你叫我大师我挺难受的!"
"好吧,既然大师这样说了,我以后便称你为松松便了!"
两个人总算把称呼问题定了下来.
朱温站走身来,看着窗外的桂花树,长长叹了口气.
松松有些不解,想朱温贵为同州防御使,总领一州军马,可以说官做得非常之大了,怎会还有这样沉重之叹息呢?至少现在的朱温应该还没有后期那种与诸侯争斗的苦恼吧.那他到底为何事担忧呢?
松松壮着胆子对朱温说道:"将军不知有何忧愁,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小人为将军出谋划策一番呐!"
朱温回过头,直视着松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朝中有人想害我!"
松松心中一凛,失口问道:"是谁如此大胆?"
朱温沉声道:"关键是我了不知道是谁!现在我军中在南阳一役中死伤惨重,很多跟随我多年的大将死于此战场之上,而这场本不应该有的战斗就是在大将军听信了朝中某些人的谗言而命令我的,唉,不能怪啊,这些年来我光为大将军而拼杀于战场,不知道保存自己的实力,现如今手下文臣武士全无,难道是天意吗?"
松松不由得想到朱温好像儿子有很多个,有几个好像也被史家称为能者的,唉,怪只怪自己是个历史爱好者,只能算是半吊子,要不然此时还不得想起朱温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哇!于是他对朱温说道:
"将军子嗣众多,总会有出众之人,若命其人助你一臂之力,上可保大将军之天下,下可护己之万全,岂非万全之策?"
但是朱温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忽然他转过身来,对着松松冷静地说道:"若本将想收你为义子,你答应否?"
松松大惊失色,口中刚喝喝的水喷出一半,讶然地看着朱温,他看到朱温热切的眼神和期盼的目光,其中仿佛还有着母亲慈爱般的爱抚,不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