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上百年以来的国都长安,在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之后在如今看来是那么的破败,那么的萧瑟,城中的百姓个个看上去面黄肌瘦,瘦弱不堪,当权者的鲜衣怒马却是显得那样的著目,在这个以武力说话的年代里,普通人又能以什么来获得他们的发语权呢?他们的生活仍是朝不保夕,他们的日子过得仍是痛苦不堪,但是当权者的骄奢淫逸的脚步却是一刻也没停止过,像朱友文这样怀着平民的心态来面对天下苍生的却又少之又少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弱肉强食的多!
大唐中和四年,朱温占据长安,遣义子朱友文至蜀中大唐皇帝僖宗处请其回驾长安,以定天下之心!而巴望此事已久的,企图兴复祖业的僖宗收到朱温的上表之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又给朱温加官进爵,而这其中朱温想假借朱友文手暗杀僖宗、以达到控制皇室,另立傀儡皇帝的目的却是在朱温信任的手下大将庞师古告诉了当事人朱友文,朱友文知道此事后与他的席下谋士归谷子等人商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动比较明智,毕竟以朱温现在的实力要杀他简直太易如反掌了,于是朱友文等一伙人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而蒙在鼓里的朱温还以为朱友文已经上了他的当呢,他又怎会知道自己信任的庞师古会跑到义子面前去告密呢?
长安宫中,朱温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只有皇帝才能享有的后宫和大殿,他现在的生活简直堪比王侯,就是当今皇帝僖宗来了也会惊叹于他生活的奢华,经过黄巢奢侈王朝的经营,他的生活比起以前的流离日子可是好得多了,更何况后宫里比比皆是美貌无比的佳丽,朱温不禁暗自为黄巢的会享受而感动咋舌,他所搜刮的民女在数量上和质量上可是比历代大唐皇帝都要多上好几分,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有将这份艳福享尽就已经死在了屠刀之下,为他的皇帝生涯划上了一个句号。
朱温舒舒服服地坐在软软的龙椅之上,眼睛半闭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身后的两名清秀宫女正在为他敲着背,他所坐的前面又有两句宫装女子在为他锤腿,心里一阵阵的惬意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此刻站在下面的却是朱温手下的第一谋士刘捍,刘捍身着一件普通的文士装,恭谦的脸上充满着对朱温的绝对忠心,他正像着坐在龙椅上的朱温汇报着事情:“禀报主公,你叫我派人盯住的友文公子我已经派也了手下最精干的人手去了,今后只要友文公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同时主公也可知道下一步的对策!”
朱温微眯的双眼看了一眼这个文弱的书生样的中年人,嘴角撇了撇,他点了点头说道:“嗯,先生辛苦了,我们的计划千万不要让友文预先知道此事可关系到我们的未来啊!先生请一定要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刘捍微笑道:“主公请放心,这次我派出去的人都是在我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任凭公子手下有再怎样利害的人也绝对敌不过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以说对死已经没有了害怕之心,而对死都不害怕的人想必也会令人害怕吧!”
“这样我就放心了,唉,友文啊友文,并不是为父有害你之心,只是为父不得不这么做啊,为了我军的将来你也只好牺牲你自己了,谁叫你是我朱温的儿子呢!”朱温假惺惺地叹道。
听着这个老甲鱼的惺惺作态,刘捍感到心里有股莫明的反胃和害怕,连对自己的义子都可以下黑手的人又有什么不能做呢?日后自己在他的身边可就要小一百二十个心喽!想到这儿刘捍也假意感叹了一番,表示了对朱友文甘心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一人真的是伟大无比等等。忽然他又想到一事,这歹毒的计划里好像少考虑了一环,为了确保万一,他把它提了出来:“主公可曾想到这其中有个关键人物还没有将其解决?”
朱温一愣道:“不知先生所言为何?”面对不解的疑问朱温还是很谦恭下士的。
“此人就是现任朱友文公子手下偏将的庞师古,此人主公能对其完全的信任么?”刘捍很是担心地说道。
“啊,老庞是吧,哈哈,这人是大老粗一个,哪会想到去阻止我的计划啊,再说了他这粗人一直对我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呢,这可是先生多虑呢!”
“主公可要三思,粗人不代表不会有效忠的以像,万一庞师古已经对主公变心而效忠于朱友文的话,他也是参与此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到时他若背叛了主公那可就功亏一篑呢!”刘捍对庞师古可不是百分百的信任,要知道,庞师古在陪同朱友文出使成都的途中几次历经生死的考验,想必二人已经产生了极为深重的义气之情,再加上庞师古知道了以前的那些针对朱友文而波及到他的阴谋都是朱温发出的话,那可就……
看到刘捍还是一脸的怀疑之色,朱温宽慰道:“先生就别再多想啦,要知道庞师古虽然现在是友文手下之人,但我可以随便以什么借口把他招回来啊,其实我安排他在友文的身边也是有目得的,就是要他查探友文的动向以便随便向我作报告!他可不会有什么背叛之心的!”
刘捍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朱温,躬身对他道了别便离开了长安皇宫。
与此同时的是,朱友文那边同样也在谋划和实施之中,庞师古接到朱友文的命令之后事便与还在城外训练军队的耶得会合到了一处,庞师古带朱温给予朱友文的那支同州军,耶得领着朱友文在云州所得到的那支沙陀军,而这支军队才是朱友文的本钱所在,平时一般都是不拿出来示人的,只是到了这危急时刻才伉调遣了出来,毕竟相对于自己的小命,手下的军队还不算什么的……两支加起来约有一万五千人的二支军队也不算少了,要知道那支神秘的“现代”方法打造的神奇部队才是重点所在,所以朱友文倒也有一点小小的实力的,只要能从朱温的十几万大军中逃脱出来,外面广阔的天地,各地的小诸侯倒也没有几个有与他争雄的实力。
而归谷子却是在朱友文长安所居住的府中与他商讨事情,商讨的重点便是在于怎样安全地从长安逃脱出来,商量来商量去还不过一句话:“扮猪吃老虎”什么意思呢?就是尽量在朱温的面前装熊,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显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拂逆他的意思,总之不让他看出什么破绽来,朱友文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宅院外面怕不有一个排的侦查人员在监视着朱友文府中的一举一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人的面前显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和归谷子一合计,朱友文便照着归谷子说的命人把到时候要出行的物品都拿了出来,说是晒晒太阳,可是天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在那些人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像是在说:我马上就要出长安的,你们可要相信我啊,回去告诉你们主公就说原计划照常执行!
于是消息便一个接一个地到了朱温的耳朵里,朱温深深地相信了这个在自己看起来甚至单纯得有点愚蠢的义子已经上了自己的当了,只要到时候僖宗被自己派出去的那些花重金聘请的刺客们杀死于回长安的途中他就可以以保驾不当的罪名惩治朱友文了,最好的可能就是将他给杀了,虽然有点可惜朱友文这个人才就要死于自己的手上,但是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朱友文虽然也姓朱,但是朱温可不会让他长存于世,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够多了,再添个义子那日后自己百年老去之后,这偌大的家业也不知道他们会抢成什么样,更何况以朱友文这样的雄才大略就是很有可能抢到宝座的,所以此行借此事杀了他也算是一箭几雕了,虽然有点怀念于当日初见朱友文时的场景,那个满眼恐慌的男孩躲在人群中的模样到五年后的如今玉树临风、胸有大志,但是自己想定了的主意却是不会再改了,只希望朱友文死的时候不会再怨恨自己罢……
朱温一个念叨着,忽然身后转出一个人来,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四子朱友珪,这个几个儿子中性格最为阴冷的,最为狠毒的儿子自己倒还是蛮喜欢的,虽然知道这样的人很可怕,但自己却也是这样的人,不由得他不喜欢朱友珪。
朱友珪已经听到了朱温滴滴咕咕了几句,其中夹杂着“友文”“不要怪我”“死了不要来找我”之类的话,他不由得嘿嘿阴笑,一面说道:“父王(朱温已称王,僖宗封汴王),朱友文那个小贼也犯不着您这样害怕的,便是他真的死了他也不敢来找您的,像他这样的软脚蟹就是做了冤鬼也不敢对您做什么的!”
朱友珪仿佛已经见到朱友文横尸在自己面前的惨状,他心中的那个高兴啊,简直现在就恨不得就动手。
朱温皱了皱眉头,说道:“友文毕竟也曾经还是我的义子,你作为他的义弟也应该多点尊重才是!虽然这了我们的发展只能牺牲了他,但是你可要记好,他这一辈子永远是本王的义子,即便他已经死于我或者你的手下!”
朱友珪恨恨地道:“孩儿永远不会与此人为伍,孩儿只等着他受死的那一天,到时候孩儿一定会冲在最前面!”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朱温所在的御书房,现在朱温吃住睡都是在当年大唐皇帝所在的地方,可见现在的兵权旁落到了什么地步!
朱温看着四子走出去的背影,跟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让朱友文再多一个仇敌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样自己一方的计划不就更容易实现了吗!而且显然自己刚才在朱友珪面前的表演确实不错,已经把自己对朱友文的疼爱表现在了嘴上,以朱友珪的嫉妒性子,想必……嘿嘿,友文啊,你可不要怪义父心狠啊,怪只能怪你有这样一个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