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走后许久,如慧才回来,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一脸娇羞的坐在榻上,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甜蜜。
“小姐。”如慧轻轻唤道。
紫荆被如慧这一声唤回神儿来,看着自家丫头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得羞红了脸,拧着帕子问道,“你不是去奉茶了么?茶呢?大少爷可是都走了!”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转移话题,可是如慧的眼神真是让她实在没办法忽视。
如慧朝紫荆挤了挤眼,“奴婢这不是出去给您望风去了嘛。”
“望风?”紫荆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看来是她平日里太过纵容了,这死妮子都敢拿我开玩笑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勾当,哪里需要你望风了!”
如慧知道主子不是真的恼了,却也知道玩笑不能开的太过,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小姐,奴婢错了,原谅奴婢这一回吧。”
紫荆当然不是真的恼了,实际上对于如慧刚才十分有眼色的避出去,她倒是还挺满意的。眼下看她规规矩矩的认了错,也就不再刁难他。
“罢了,今后可别再这么冒冒失失的。”
如慧知道主子脾气好,看着她头上多了枚翡翠簪子,且方才放在桌上的荷包不见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一片了然,看来自己刚刚不在的时候,他们二人的关系有了很大的突破嘛。
看着如慧盯着自己头上的发簪,紫荆不由得又羞红了脸。
而峥嵘正坐在庭院里,指挥着得行等人给她挖池塘。远远的就瞧见李岱换掉了那身官袍,穿着一袭青衫从蒹葭院走出来,腰间的那绿色的荷包格外的显眼。
看李岱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峥嵘抿嘴笑了,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兰心啊,将咱的老黄历拿来!”
兰心不解,“少爷,怎么忽然想起看黄历了?”
“咱们府上要办喜事了!”
翌日,
李岱去翰林院当值,翰林院掌院士任宪总是来来回回的从他身边经过。
饶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出其中的不正常来,李岱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任大人应该是有什么事儿不好开口吧。
终于在他又一次经过李岱身旁时,被李岱张口叫住,“任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任宪老脸一红,原先这么来回走动就是为了与人家搭话,可真被人叫住了,他却怎么都问不出口。想到尚书大人嘱托,咬了咬牙,在李岱对面坐下,“李大人仪表堂堂,不知可曾说亲?”
李岱愣住了,不曾想他竟是为了这事儿而来,原本这说媒的事儿都是内宅妇人所为,可谁让李府没有女主子呢?任宪在翰林院也算是元老级的了,今日吏部尚书下了朝破天荒的在宫门口等着他,他还有些受宠若惊,不料竟是让他帮忙问问李岱的亲事。
吏部尚书为中央六部之首,虽说他人翰林院掌院士,却也还是要卖他几分薄面的,就应承了这事儿。
谁知道李岱愿不愿意呢?其实按照李岱目前的形式来说,若是真能娶了吏部尚书家的姑娘,对仕途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吏部有任免、考核四品以下下官员的权利,若是攀上了尚书府,那他今后真的是前程无忧了,不过眼下李岱却没有了这心思。
“属下幼时曾与表姐定亲,如今舅家落难,我也将表姐带入京来,只等着择日完婚。”李岱垂着眼睑,恭敬的回答道。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峥嵘催着让他将亲事定下来了,迟则生变。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的,家中富有,上边还没有老母与难缠的小姑,在一些疼爱女儿的人家眼里,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对于年轻气盛的李岱来说,自然是不屑靠女人上位的,他年纪轻轻就在皇上跟前露了脸,今后还怕没有个好前程?
任宪一听,人家都有了婚约,自然也就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琢磨着这下可以给吏部尚书交差了。
李岱自然是不知道任宪是帮谁家打听的,可是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吏部侍郎赵彦。
他坐在自家书房里,手中捏着前些日子南疆来的飞鸽传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楚王让自己帮李岱铺路?
他就说怎得麸麦堂这几年在大夏越发的红火了,虽说有皇上御赐的牌匾,可若是后边没有后台,怎么会发展的这般迅猛。现在看来,这后台居然就是他们王爷啊,各州各县的谁敢不给楚王面子?
今日下朝看见吏部尚书等着翰林院掌院士,他心下奇怪,故意放慢了脚步听了一耳朵,这才得知吏部尚书欲将家里的小女儿嫁给李岱。
李岱在如今的大夏朝,可算是炙手可热。皇上明显是厌烦那些老牌世家,打算扶持新人,这时候的新科状元可不正好符合皇上的心意?有不少世家在打他的主意。
按说李岱娶谁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谁让吏部尚书是钟家人呢?
李家只有两位少爷,若是娶了钟家人,这麸麦堂可不是要有他们钟家一份?这可不行,这可是他们王爷的东西!给了谁都不能给钟家!
想到这里赵彦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他的贴身小厮青石应声推门而进,“大人,有何吩咐?”
“去新科状元府下拜帖,明日申时我去拜访。”
听了自家大人的话,青石也很疑惑,自家与李府没有来往啊,怎么大人突然就要去拜访李府了?
大人的吩咐自是不敢耽搁,青石虽然想不明白,却还是吩咐小厮去李府下了拜帖。
而李峥嵘拿着赵彦送来的拜帖,心中也很疑惑,吏部左侍郎赵彦?三品大员,他怎么会想起来李府?应该是找李岱的吧。
待李岱回到府上,从峥嵘手上接过拜帖的时候,同样也是疑惑万分,“我同赵大人连句话都没说过,且这赵大人为人孤僻,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他怎么忽然要上门拜访了?”
疑惑归疑惑,可是谁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了。
“待明日他上了门,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