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门被众好汉的目光所摄,慌忙作个四方揖,道:“在下崆峒一派虽然隶属吐蕃,实然乃唐时吐蕃番子强行将岷州夺取。所以在下一门历代不忘此身乃属中原,朝朝暮暮皆盼望恢复我宋人之身,是以此次听闻中原武林聚会,在下惶惶然急急赶来参加。望众好汉明察!”
众人听罢转念一想颇觉他说的有理,目光登时变的善了。薛正哈哈一笑道:“何掌门心系中原,赤胆忠心,好汉子!”何夕之闻言擦了擦冷汗报以一笑。
那天鹤道人哼了一声,道:“何掌门对我大宋一片赤诚,贫道却是相信。然而据贫道所知那鹞子,宫人也原是汉民,且与崆峒一派皆隶属岷州,想必相交甚好,却为何不曾与何掌门一同前来?”
何夕之闻言哂然一笑,道:“我当何事,原来是问那鹞子,宫啊!鹞子,宫宫主轻功号称天下第一,在下是见识过的,着实了得!不过鹞子,宫宫主风天朔为人乖僻狡诈,颇令我不喜,是以虽然我两派相隔不远,相交却是不深。我想……这是咱们正派的武林大会,风天朔非正非邪,才不便来此吧!”
天鹤道人听罢微微一笑,道:“贫道以为那风天朔不是不便来此,而是不敢来此。哼!”
这一番对话以及天鹤道人怪异的举止看的众人云里雾里,大为疑惑。薛正惊疑,上前对天鹤道人道:“莫不是那鹞子,宫得罪了太华派?道长尽管说个道理便是,大伙儿都是豪侠正士,必定站在天理一边!”一旁少林方丈道悟大师亦是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道长但说无妨!”
天鹤道人向众人打个稽首,冷冷道:“哼,诸位可知一个月前,素有‘自古人间正义深,华山一剑斩妖魔”之称的华山剑派已经惨遭灭门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都是惊呼出口!个个脸现惊疑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道悟方丈心头一震,道:“阿弥陀佛!华一剑先生剑术出神,不知是谁竟有如此本事胜得过他?”
那华一剑一生嫉恶如仇,多行侠义之事,薛正同样极为钦佩其为人,现下陡然听到此等噩耗,心里亦是难愿相信,他度步走向天鹤道人,踟蹰道:“在下前时虽然也曾略有耳闻华山之事,但想来定是缪传罢了,难道……道长……道长所说真是属实?那少华山一派当真被……被灭派了?”
天鹤道人好似一脸沉痛,道:“哼!我骗你等作甚!可怜华兄英雄一世,最后竟落得全派被灭的下场,上下不留一个活口,唉……”
众人见他一代高人,此刻竟然语气带着哭腔,一时颇觉诧异。少林诸僧见状只是连连口宣佛号,薛正见他悲痛,也只得安慰几句,继而寒声道:“道长可知凶手是谁?但知凶手,我薛正定然将其诛灭!”
天鹤道人听罢微笑着对薛正抱了抱拳,继而目光转冷,看了看崆峒派掌门何夕之,道:“贫道观华山众人的伤处,发现伤口似乎乃是刀伤,皆在脖颈处,并且都是一招致命。”
众人听罢,皆是心头一寒,齐齐“啊!”了一声。薛正更是心中翻涌,凝重道:“一招毙命……华老先生的伤处也是如此吗?”
“不错!”天鹤道人答道。
道悟方丈闻言,上前合什道:“华先生武艺高超,剑术亦达化境,若依道长所言,凶手竟然一招害了他。其武艺之高,实难让人想象。善哉善哉!”
薛正闻言颔首,道:“凶手武功高强,想必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道长可知是何人为凶?”
天鹤道人听罢踟躇不语,良久才道:“诸位掌门都是见多识广的好手,若是贫道推想的不对,还请诸位掌门指教!”
众掌门闻言都是连称“客气!”
天鹤道人眉头微蹙,道:“那日贫道依次观察华山门人的伤口,以及打斗之后留下的脚印。发现现场留下的脚印虽然杂乱纷呈,但几乎全部都是华山弟子鞋底的花纹。贫道当时大为惊异,寻思现场只有华山弟子的脚印,难不成这些死去的弟子包括掌门都是自杀不成?贫道不信,便再细细分辨。果然,幸得贫道眼神不差,发现了为数极少的另一种平底的鞋印,只是那印子浅到了极致,实难让人发觉……”
众好汉听到天禾道人说细细分辨良久才发现另一种鞋印,竟然还声称自己“眼神不差”,不禁都是暗暗好笑。而众位掌门以及少林几名高僧和薛正听罢却是惊骇不已,皆都寻思:“以天鹤道长这般武学高手的眼力竟然也难以发现凶手脚下踩过的痕迹,那……那凶手的轻功该高到什么程度?这江湖中……又何时出了这么个轻功超凡入圣的狠角色?”
那天鹤道人不理众人的联想浮篇,继续道:“凶手轻功之高,实在是贫道生平仅见。当时贫道心中怒极,只以为是臭名昭著的‘左派’中人所为。但转念一想,贫道与华贤弟时常与左派交锋,那左派中人虽然难缠却似乎并没有如此轻功高手。纵使那左派教主‘韩橐驼’武艺超绝,其轻身功夫也远远达不到这等程度!”
众人闻言,齐齐称是。薛正亦暗自嘀咕,想起前时与那韩教主简单交手,那韩教主确实不曾显露高超轻功。只见天鹤道人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看那崆峒掌门何夕之,直把那何掌门看的莫名其妙,接着道:“贫道一时疑惑,连想多家门派。最后终于被贫道想到了一人……”
众人听罢都是惊呼,疑道:“是谁?”
只见天鹤道长面色发寒,冷冷道:“便是那素有‘鹞子翻身、一跃入云’的‘鹞子,宫’宫主风天朔。哼!只有他才能有如此轻功!”
众人闻言,都是惊呼出口。
“啊!竟然是他……”
“早就听闻那厮善恶不分,好不乖张,此番做下此等恶事,我中原武林豪杰岂会放过他……”
“风天朔那厮却不是好人,只是从未听说鹞子,宫与华山剑派结仇啊,为何会出如此事端?”
“哼!那厮正恶不明,做的坏事还少吗?这番那厮作孽,实与那丧尽天良的左派妖人一丘之貉,哼……”
薛正闻言愤懑填膺,道:“道长所言有理,风天朔轻功天下无双,且鹞子,宫一派所用兵刃皆是单刀,与杀害华山一门的凶手确实极为相符!”
天鹤道人向薛鼎抱了抱拳,又看向何夕之,道:“崆峒与鹞子,宫隶属一境,近几个月来何掌门可曾觉察鹞子,宫一门有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