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摸着她的发鬓,玩弄着她的发梢,舔了舔嘴唇,轻轻哼唱着那天她哼唱给我的《那些花儿》,她趴在我怀里静静的不说话,直到很长时间后。她才脱离我的怀抱,坐在副驾驶上眼神空洞,不知道望着什么方向。我方向盘一转,汽车驶离了医院。但我并没有开车带她回家。而是带着她来到了曾经我们来过的那片荒郊海滩上。将车停好,我们两个坐在车里眺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等很长时间后白露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疑惑的问我,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没有说话,白露沉默片刻后,却再次投入到我的怀抱中,我怀抱着她,享受着独属我们两个的片刻宁静。
……
公司有赵歌的加入后,并不需要我怎么管理,所以我这段时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白露。红姐那边一直在帮我调查李天慧的消息,但李天慧好像知道红姐在调查她,销声匿迹没个踪影,红姐多次无功而返。相反。小白却数次到我公司找我,不过他每次见我都是满脸愁容,我问他怎么了,这厮也不说。只是陪着我坐了一会儿,就又离开了。我给他那张卡也没怎么消费,也就平日里吃点饭住个酒店什么的。大概也就在我陪着白露过这个周末的时候,小白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回家了。那张卡他放我公司了。.сОМ
我当时没看到他短信,等我看到他短信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心里琢磨了一下,就给老曾打了个电话,询问老曾小白家里到底什么情况。结果老曾直接来了一句,不清楚。我当时嘲笑他说,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清楚的事儿?老曾沉吟片刻来了句,有些事儿,真是有钱也办不到的。
比如呢?
军政!老曾答。
大概小白走了三四天后,有天晚上九点多我正在家里陪白露的时候,红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知道李天慧在哪儿,让我马上过去。我当即愣了一下,红姐说了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当时我正抱着白露看电影,白露听到了我电话里的内容,我心里斟酌了一下。索性也就不隐瞒,将李天慧吸毒以及我托红姐帮我调查的事情全告诉她,白露听过之后眉头皱着,问我怎么不早告诉她,我有些尴尬,白露说李天慧好歹救过我一命,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帮她。
我没想到白露在这件事上这么通情达理,不过仔细想想,白露向来不都是这么个人么,所以我跟她说了红姐让我现在过去的事情后,她就催促着我赶紧过去,并嘱咐我路上小心,到了地方之后说话别太强硬。我点了点头,就披上外套赶到红姐所在的娱乐城。我到的时候,红姐正在门口焦急的等我,见我过来,她当即带着我往娱乐城第三层走,路上她告诉我,今天晚上李天慧又来娱乐城玩,带了不少女孩,每个都是青春靓丽的,估摸着今天晚上应该是个嗨趴。等我俩到了包厢门口的时候,红姐长舒了口气,对我说你自己进去吧,小心点别闹事,这帮人吸了毒什么都干得出来。我点了点头,有些奇怪的瞅瞅红姐才推门走进去。
刚推开包厢门,扑?而来的就是酒液味道,里面一群女孩正在群魔乱舞,其中两个竟然还在包厢正中间上演互亲互抚的火辣场面,我眉头皱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在里面发现李天慧的身影。我环顾她们的时候,有几个女孩也发现了我,警惕的看着我,问我干嘛的。我没回答,那个女孩就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不屑的问我什么人。我摸了摸?头,说我找人。我这话一出口,包厢里就传来莺莺燕燕的笑声,说我们这里这么多美女,你找谁呢?
说着这女人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眉眼里闪烁着勾人的眼神,问我是不是想找她。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包厢的厕所里就出来一个人,冷冰冰的说了声,娇娇,别胡闹。说着,我就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李天慧。李天慧一出现,包厢里的人就又起了哄,说我肯定是天慧姐的小姘头,我一定是来找天慧姐的。天呐,我竟然还有点小帅。
在一群人的起哄中,李天慧走到我面前,刚才想撩骚我的那个娇娇掩住小嘴说,天慧姐,他是来找你的呀,要不,今晚上让他陪陪姐妹们?李天慧脸上臊的通红,走过来拖着我的手就将我拽到了娱乐城外面,等到了门口,她才真正打量了我一下,问我来找她干嘛,我有些尴尬,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感觉她变了,变化很大,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做了漂染,烫了大波浪卷,皮肤也变的更加白皙,但却没有以往细腻,嘴唇涂成热辣的红唇,身上穿着豹纹长裙,脚上是豹纹高跟鞋,性感妩媚,但却也失去了她在我心中的单纯芬芳。
看着她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她却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盒女士香烟,当着我的面点上一根之后笑笑问我怎么找到她的。我琢磨半天,心想着当面问她吸没吸毒不太好,但我莫名其妙过来找她,要怎么解释?斟酌了半天,我才对她说我今晚也在这儿玩,看你陪着那么多姐妹,就过去看看你。李天慧笑笑说那帮丫头玩的疯死了,非要硬拖着她来玩。我问她最近在做些什么,她理了一下那头大长发,说闲着没事,工作刚辞了,做的不开心。我没说话,她问我听说你结婚了,我点了点头,她笑了笑没再继续问。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咬着嘴唇犹豫下说,那,你要是没事的话……
天慧!她作势要走,我赶忙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着我,我沉出一口气问她,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犹豫半天,问出来这么一句,她盈盈一笑,说了句,我一女人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你别想太多,末了她还说了句,说让我以后别来这种地方,家里都有老婆孩子了,让老婆知道该多心疼,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娱乐城,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面一阵抽搐,随即我就意识到,李天慧的模样,看上去可不像个瘾君子,该不会是红姐那丫的拿个鸡毛当令箭,骗我来着。
想着这些,我就冲进娱乐城里面,将红姐给拎了出来,质问红姐怎么回事,红姐瞅了瞅我,当即将脖子一梗,说李天慧百分百有问题,说着她就让我等着,然后自己亲自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端着果盘走进了包厢,片刻后退了出来,红姐脸上的表情也变的狐疑起来,我笑盈盈的看着她,她挠着头发说奇怪了,平时她们的包厢里都乌烟瘴气的,今天怎么一丁点私货都没发……
我不等她说完,就转身拂袖走了。心想这红姐真他么不靠谱,害的老子白担心这么长时间。我不知道的是,等我走了之后,李天慧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看着周围疯玩的姐妹们,一个人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大概午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姐妹们叫着让她拿东西出来,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小袋白色的粉末状东西。然后,整个包厢都狂欢了。
我负气从娱乐城离开后,路上红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质疑李天慧今天别有用心的,说李天慧前几天明明躲着她,今天忽然就出现在娱乐城里,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李天慧演的一场戏。我二话不说,直接送她一句,滚你大爷的,然后就将电话给挂了。回到家里,白露我问我怎么样,我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白露也皱着眉头,竟然跟红姐说的一样,说这件事是有点蹊跷,我一把将她抱住,说不管有没有蹊跷,跟我没什么关系。白露有些犹豫,但也没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结果这件事刚过没两天,红姐就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在微信里给我发了段语音骂道,你他妈瞅瞅,老娘有没有骗你,操!
我点开照片一瞅,上面竟然是李天慧脸色潮红,整个人手舞足蹈完全疯掉的小视频。我当场就傻眼了,因为视频的背景里面,有人正在捧着吸管,吸食锡纸上的白色粉末。而李天慧,显然是刚刚吸过之后的状态。看着这个小视频,我呆立在原地,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这两天我都将这事儿给放下了,现在红姐又突然给我发过来一段这样的视频。我,到底该怎么办。
红姐也不犹豫,当即跟我说她已经找到了李天慧,让我给她钱。我颤抖着双手,吞咽口涎水之后,对她说你能不能帮我约李天慧出来,或者找到她现在用的手机号。红姐呵呵冷笑着发了段语音说这需要加钱,不过需要我先给她结算以前的钱。尼玛,我当即骂了句,但还是给她转过去了一万块钱,结果这娘们说不够,最低也要三万。我肉疼又给她转过去了两万,她才让我等着,她立马就去搞李天慧的手机号。
放下手机,我坐在办公桌后面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前和李天慧在一起的种种过往浮现在脑海中,特别是她那次毅然决然为我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
我……这次真的要置她于不顾吗?还是,帮她走出目前的困境。
我正在为这件事纠结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却又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小白打过来的,在电话里小白声音强硬的对我说,天哥,帮我找个工作,我要在上海上班。
怎么回事儿?我听了之后大叫一声。
可电话那边的小白却沉默了,我明白,他似乎又出事儿了,我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又来上海了,我找到他在的地方,我俩坐一块儿才明白,他彻底跟他家老爷子闹掰了。这次他回去,原本是想跟老爷子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做点他喜欢的事情,等过个两年真没出息了,再按照老爷子给安排的路走,结果他家老爷子不乐意,两人说了不少狠话,老爷子就说让他走,小白一气之下就又跑了。听完小白的描述,我感觉有些无奈。他这次离家出走,回去之后老爷子肚子里本就带着气,他还不可劲儿哄着老爷子,结果这俩人又都是倔脾气,现在果然又吵翻天了。
如果小白要是跟他家老爷子软声细语的说话,估摸着事情应该能成。不过既然小白已经出来了,那也就简单,他不是想找工作么,到我公司来,给个职位上班就行。
小白听完我的话,见自己实在走投无路了,只好同意我的说法,我将他带到公司,办了入职,然后又给他安排了一间公司附近的宿舍,小白就彻底在公司住下了。结果我却发现,小白真是太单纯了,在公司里什么都不会,就连处理普通的表格都不行,不过我也没指望他做这些,他现在跟家里闹掰,我必须得帮衬着点,我给他的领导打了个招呼,他领导就不再给他安排什么复杂的工作,只让他做点简单的数据处理,这他很在行。
小白入职的第三天,老曾突然来了一趟上海,听说小白在我公司,老曾当时那个激动,当即过来拉着我俩找个饭馆,坐进去三个人先要了两瓶酒,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小白滴酒不沾,现在小白心情郁闷,也就放开了喝,不过这家伙酒量实在不行,不一会儿就喝懵逼了,开始胡言乱语。我俩笑着看着小白,小白嘟嘟哝哝的抱怨家里老爷子管他,说从小管到大,他高中就有出国的机会,但就是被老爷子给弄没的,非要让他来上海读什么光华大学。读来读去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梦想都给丢了。小白说到气结处,都差点哭了,我和老曾都安慰他,但无济于事。
不过这家伙发了会儿酒疯,就软绵绵的趴下了,我则长吁了口气,转头看着老曾问他来上海干嘛,他没怎么详细说,我却将李天慧吸毒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大吃一惊,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将事情经过详细跟他说了一遍,并拿手机上的小视频给他看。老曾看过之后沉默不语,我将心里纠结的地方说了出来。老曾砸吧了一下嘴巴,十分郑重的对我说,这事儿,你得管!
我转头看看他,疑惑的问他为什么,你不是很早就奉劝我别搭理李天慧么。
老曾苦笑了一声,反问我,你已经这么上心她这事儿了,你能不管?
他这一句话,让我心中咯噔一下,老曾则拍了拍我的肩膀,扶着小白出去了。我坐在那里愣了愣,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僵硬。是啊,我要真不在乎李天慧,她的事情,我压根连听都不想听,现在因为这事儿纠结,不就代表,我还是在乎李天慧的,我不想看着她在歪路上越走越远。我沉出了一口浊气,心里面瞬间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