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的痛哭,萝卜目光的躲闪,孙薇玲的面如土色与红肿的眼睛,让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笑笑明白,我很可能已经死了,她扑到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扎满管子的我,眼泪骨碌一下流了出来,可是下一秒,她深吸一口气,强自将眼睛里的泪水咽回去,转过身对旁边的医生说,我要进去看他,旁边的医生已经对我不抱任何希望,但碍于周围这么多人,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护士将门打开,让笑笑一个人走了进去,
笑笑走进去之后,先将窗帘拉上,杜绝了外面这些人的目光,然后才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然后,憋了一路的泪水,缓缓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打湿了我的右手,她一路上准备了无数的话,有抱怨的,有憧憬的,更有,励的,可是等真正见到了我,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泪水将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再也忍不住情绪,放声大哭了出来,她边哭边骂:“齐天,你混蛋,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你要是就这样撒手离开了世界,你让我和红玲怎么办,让五姑娘和玉姑娘以及冬至和白露怎么办,他们都还小,他们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能没有你,”
“你知道吗,红玲一直都在盼望着你能亲自去澳洲,去看望她,并留在那里照顾她,最离不开你的,是红玲啊……”败独壹下嘿!言!哥
笑笑将压抑依旧的心情全都发泄了出来,可是躺在病床上的我,却一动不动,到最后笑笑哭的心痛,整个人趴在床上,泪水打花了她的脸颊,也浸湿了我的床单,我不知道是不是笑笑的哭喊将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生命体征几乎消失的我,渐渐又恢复了稳定的心跳和沉重的脉搏,医生检查过后,当即激动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老曾他们,所有人的心情都为之一振,老曾和萝卜俩人抱在一块儿,就差没亲上一口了,
笑笑一直在病房内陪着我,医生心里惭愧也不好意思赶她出去,等到晚上的时候孙薇玲给带过来了一些吃的,有些尴尬的递给她,笑笑接了吃的之后,却对孙薇玲道了一句谢谢,孙薇玲楞了一下,笑笑才接着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孙薇玲老脸一红,赶紧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
中午我正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韩国首尔国际机场内,正要过关登上前往美国飞机的李不白被韩国警方扣押了护照,带到了机场警局,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李不白整个人目瞪口呆,他原以为等待他的将是被押送回国,可是就在他做好准备,打死也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出现在警局中,将他从机场带走,登上一辆奔驰车之后,蒙上了一个黑头套,在不安与困顿中,李不白在车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漆黑的小房间内,面前的阳光明亮刺眼,让他看不清楚对面坐着什么人,
只听,在黑暗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是谁让你雇佣三儿杀人的,”
“三儿是谁,”李不白开始装傻充愣,对方冷笑了一声,李不白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在心里告诉自己赵肃立肯定会救自己的,可是,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将面前的台灯关掉之后,在黑暗中朝自己走了过来,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你的命只有一条,说实话并作证我可以保你活命,说谎话不愿意作证,我保证赵肃立不会救你,现在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答应作证我就放了你,不答应作证我就带你去见阎王,一,二……”
面对如此迅速的审问,李不白感觉到一阵心慌,直觉告诉他男人的语气是认真的,下意识中他大叫道:“我愿意,我愿意,”
男人重新返回到桌位上,打开了那盏刺眼的台灯,在旁边支起一架摄像机后就问李不白:“你和陈三杀人案有什么关联,”
经过刚才的紧张刺激之后,现在再次被人问起这个问题,李不白仍然有些犹豫,男人却不疾不徐的冷笑一声,正要起身的时候,李不白就招了:“是我雇的他,”
……
一个小时后,一份视频被传送到了某个人的绝密邮箱中,这个坐在紫金檀桌子上办公的人,在点开了这份视频后,就大叫了一声胡闹,然后当即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对里面的人说,给我接赵祥山,
两个小时后,上海某五星酒店内,赵肃立正抱着两个嫩模做着春秋大梦,昨天晚上老曾他们离开之后,赵肃立的派对又继续开了下去,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钟,然后赵肃立带着两个嫩模赶到这家酒店,没到酒店之前他就吃了两粒万艾可,等到了酒店之后,跟这两个嫩模折腾到了上午十点钟才睡觉,现在刚睡着四五个小时,正是睡的最香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队便衣警察冲了进来,将赵肃立协同两个嫩模全都抓了起来,
据酒店打扫房间的阿姨描述,赵肃立被带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穿,模样狼狈之极,
与此同时,某港股基金旗下的金融公司被税务局上门查账,而这家公司真正的幕后股东,则是林婉君的妈妈,周晓静,而在上海陆家嘴某大楼的顶层办公室内,坐在大班台后面的周晓静接了一起电话,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只是波澜不惊的笑了笑,然后说让他们查好了,她挂断电话之后,女儿林婉君的电话就如期而至,在电话里着急的说,她的公司也在被人查,周晓静仍然波澜不惊的说,没事,让他们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秘书推开,她那个以沉稳着称的秘书略显慌张的走了进来,对周晓静说:“周总,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秘书的话还没说完,一行警察就走进了办公室,警察齐步走到周晓静的办公桌面前,敬了一个礼之后,对周晓静说:“周女士,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协助调查一个案件,”
周晓静尽管狐疑,但多年的起起伏伏,让她明白能在这时候进入到自己办公室内的警察,肯定非等闲之辈,于是就拿起衣帽架上的爱马仕丝巾,系在脖子上后,跟着警察走了,
……
我在第三天的早晨醒了过来,刚醒过来那阵儿,只感觉浑身有气无力,渐渐的开始感觉到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疼了一阵儿之后就又睡着了,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看到了孙薇玲,她见我醒了过来,整个人的嘴巴都长成个形,目瞪口呆的问我,你醒了,我虚弱的点了点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拿着保温桶进来的笑笑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的我,咣当,笑笑手中的保温桶掉在地上,里面的稀饭撒了一地,她眼睛里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汹涌而出,孙薇玲满脸尴尬,赶忙去收拾洒在地上的稀饭,笑笑却驻足在门口,再也不愿往前走一步,看着眼前憔悴无比的笑笑,我张了张嘴巴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笑容,结果却因为扯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我醒过来没一会儿后,就又睡着了,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内热闹了许多,老曾萝卜关之琳都在,医生也在,医生给我做了个检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我就是个奇迹,我全身上下一共中了二十三刀,其中有两刀已经伤到了心脏,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认为我必死无疑了,但他们还是尽了全力来抢救,结果没想到我最后竟然硬生生的给挺了过来,医生的话让我躺在床上傻笑,也让孙薇玲满脸喜悦,更让笑笑低着头眼睛里含着泪水,等医生出去众人散去房间内只剩下笑笑之后,她再一次大哭着骂我:“你混蛋,”
“我知道,”我虚弱的对她说,
她楞了一下,我就继续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你在对我说,我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混蛋,”
那一刻,笑笑脸上的泪水,无限汹涌,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幸福的眼泪,
我这个在医生口中是奇迹的人,因为这件事一共前前后后在医院住了二十来天,其实除了刚开始的前一周比较危险之外,后面的两周都很轻松,毕竟这是外伤,只有在受伤的那一刻严重,等渡过了危险期,其实就啥事儿没有,我原本想着早点出院,但因为各种原因,还是在医院住了二十来天,出院那一天,孙薇玲弄了个轮椅推着我,笑笑跟在旁边拿着东西,在医院门口当刺眼的阳光照耀在我病态苍白的脸颊上时,我下意识想要伸手去遮,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替我挡住了那恼人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