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玺出言不逊,暗示他不会放手交出唐门的控制权,翘楚倒也不恼:“这一点,我自是有所考虑的。所以,我给族长准备了神机营。
族长若是不甘放权,大可放手一搏,我也好瞧瞧,神机营同唐门’天地玄黄’的死士们比起来,究竟哪一方的战斗力更强。”
唐玺闻言,没有言语,只是面色深沉地在思索。
翘楚见他将先前的凌厉之势收了,很满意的笑了笑,接着提点道:“不过,这双方,都曾是在族长您的英明领导调教之下的强者,两强相遇,最有可能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喽?
考虑到,我还有南凐国数十万的兵马——即便是在这乐陵本地,便可有十万边防驻军可供我调遣。
所以,最为精准的战果便是,你全军覆没,而我……大获全胜!”
翘楚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冷眼旁观着唐玺脸上的镇定一点一点的瓦解。
好了,是时候收手了,再威逼下去,闹成对方恼羞成怒的局面,可不是她这位金牌谈判专家所乐意见到的事情。
于是,翘楚语带绵柔道:“要是弄成那样的局面,即便这唐门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到了我手中,那我要来还有什么意思呢?唐族长,你说呢?”
“你……在威胁我?”唐玺微敛眸光,低沉着嗓音,一副即将爆发的架势。
翘楚知道,他只是在故作镇定。往往,表面的越是强硬凶狠,其内心,恰恰越是虚弱。因为,除了伤人的恶言相向,和徒劳的武力压榨,他的内心,是极度空虚脆弱的,已经没有了足以武装自己的东西。
色厉内荏这样的心理战术,她翘楚从来屡试不爽,想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唐玺,你挑错对手了!
翘楚挑眉,不卑不亢:“不敢,我只是在同族长做一笔对我们双方来说,互惠互利的交易。毕竟,我刚刚才在南凐经历了一场鏖战,我这个人呢,生性善良慈悲,实在不愿这世间再起战事、生灵涂炭。”
唐玺冷哼一声,嘲笑道:“你要我唐门是何居心,这恐怕已是路人皆知的。我唐门若投在你麾下,不过是杀人工具。竟还跟我说什么——善良慈悲?”
翘楚浅笑,露出了嘴角浅浅的梨涡:“这善良慈悲,族长你也大可以理解成,我想挽救一位身重剧毒又倾国倾城的貌美女子,也想促成一段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这说来说去,又说回到我这每月一碗心头血了。单单这一桩,对于你唐族长来说,不是善良慈悲,又是什么?”
翘楚好整以暇地欣赏起唐玺充满了期待的凝望自己的神色:“族长,我同你唠了这许久的嗑,是不是把你给绕晕了?
这样,我来给你总结一番:总之一句话,唐门我志在必得。
论理,我这玉佩在手,唐门原本便是我的合法所得。不过,你若不给,我便来抢。你有唐门死士,我有神机营,外加全南凐国的兵马,你若不信邪,大可以卵击石试一试!
你若识时务,我还可以奉送上我这活解药的心头血。
买一赠一的交易,我想,唐族长你是聪明人,自然会掂量出,这是一万个划算,一万个值当!”
“好,这交易,我答应你了!”
“很好!唐族长是爽快人,那我也不蹉跎时光了。既然我们双方意图明确了,那接下来就好好落实一下细节吧。”
“愿闻其详。”
铃兰她们几个,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几个回合的较量。眼睁睁的看着,方才还处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挨打局面的翘楚,这一来一回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反客为主,叫那傲娇又残暴的唐玺甘心情愿得拱手作揖,说这一句“愿闻其详。”
“主子,你当真……嘴炮了得!”赤练在翘楚背后,暗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
“赤练,你敏而好学,我宣布,现在你正式出师了!”翘楚微笑着夸赞赤练。
这是,唐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在商议细节之前,请恕在下有个疑问——你怎么会有佛怒火莲?”
翘楚眨了眨眼,作回顾往昔状:“宇文连城三年前,曾经潜入我南凐国内,化名周济,担任国师要职。而在下不才,有会身染不治之顽疾,周济当时救了我。
我现在回想,当时如此凶险的状况之下,他除了祭出’佛怒火莲’这样的大杀器,是无法从鬼门关将我拉出来的。
想来,我体内的’佛怒火莲’便是这样来的吧。”
唐玺恍然大悟:“难怪这三年来,宇文连城销声匿迹,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任凭我如何派人搜寻都找不到他任何线索。原来,他是隐姓埋名,潜入到南凐,当起了细作。
直到最近,传闻他即将正式受封为西凉太子。宇文连城这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才又重出乱世。”
翘楚一听唐玺此话,脸色微露不善:“他这储君之位,是用我南凐江山,和众多将领志士的血肉换来的。你虽然不屑于忠君爱主,但是,说到底,你世世代代也都是南凐人,那宇文连城,你往后就不要再去招惹了。”
唐玺点头。
翘楚见状,便开始同他商谈细节:“此番我前往东凌,身负和亲重任,每个月来回奔波送上一碗心头血,着实耗费时力。况且,若是途中遇到什么差池,这佛怒火莲的药效也难以保证。若是连日颠簸,身子染上什么风寒,即使放了我的血,相信对莫老板的身体来说,也毫无益处。不如……叫莫老板跟着我,三年后,我必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
唐玺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对我有所戒备,想把婕妤控制在身边作为人质?”
“唐族长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我也不费心隐藏了。”翘楚道,“这罗列诸多借口也真是烧脑。”
“哼,我看你倒是深谙其道!”说着,唐玺又留恋的看了一眼莫婕妤,“便如你所愿。她跟你出入森严皇宫,也总比流连在这烟花场所强。”
忽然,唐玺似乎想起了什么:“若你现在的身份是南凐国前去东凌和亲的公主,那……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