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了,赤练和钩吻伺候翘楚休息。
“铃兰和婕妤呢?”
翘楚问道,她张开双臂任由两个丫头给自己宽衣解带,而她今天也怪累的,乐得做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柴。
赤练闻言,面露尴尬羞涩。翘楚连番发问她才缓缓道出实情。
原来,这三个丫头偷偷躲在洞房门外观看那东凌公主的“周公之礼”。
起先,她们也觉得这么干有些不道德,毕竟人家圆房是那么私密的事情。但是,往洞房里偷瞄了一眼后,才发现那洞房里还乌压压站了一大群人!
这东凌国的风俗还真是稀奇!
一群宫女伺候公主更衣,一群宫人又伺候驸马更衣,更有甚者,新人圆房的床榻一侧,还站了十几个皇亲贵胄在旁观礼。
那公主慕容嫣起先有些心有窃窃的左顾右盼。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这么私隐的事情要公诸于众,示众人前,换做谁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只见驸马温柔引导,轻声道:“眼里只需要看着我便好。”
然后,在明里暗里的“众目睽睽”之下,一对新婚燕尔相濡以沫、水乳交融。
赤练将整个过程细致入微娓娓道来,翘楚听着她的描述中全部都是敏感词,不由得直皱眉打断:“说重点,我问你,铃兰和婕妤呢?”
赤练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也不知道是说话说太快太多流出来的,还是又回味了一遍刚刚的内容……
赤练说道:“主子别别急嘛,这就快要说道她俩了!洞房里面的交颈鸳鸯,时不时传来些娇喘、呢喃,惹得在窗缝中偷看的铃兰和婕妤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当然,在当时那样的情况组织下,我知道我必须要保持清醒!于是我及时悬崖勒马催她们’快走吧,咱们可不能再看下去了!’
于是,我们三个丫头就偷偷逃蹿了去。”
赤练接着一边给翘楚将发髻放下来,一边接着说道:“后来,我瞧见莫婕妤神色微微漾着异样的桃花色,朝她跟铃兰相反的方向逃离,后来便失联了。我猜……她该不会是情动了,需要寻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解决一下?”
翘楚嗔笑道:“净瞎说!那铃兰呢?不是和你一起的么?”
赤练回道:“铃兰说她之前同冷公子相约散戏之后幽会。
我陪着她在冷风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冷公子的影子!
戏台那边都散了好久,冷公子依旧没来。铃兰不放心,决定四处去找找。所以今晚也没空前来伺候主子了。”
翘楚上床前打发了赤练和钩吻:“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儿去休息吧,我这儿今晚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说完,便爬上床,用锦被蒙上脸睡去。赤练和钩吻脚步轻碎的出去,关上门时,瞥见翘楚盖着的锦被上面,那朵精美蜀绣的藕荷色牡丹随着翘楚的呼吸而起伏摇曳着。
深夜,藕荷色牡丹忽然一阵微微晃动,锦被被轻轻掀开。
一个黑色身影蹑手蹑脚爬上了翘楚的床。一番自行宽衣之后,黑衣人顷刻间已经成了半裸人,他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见翘楚没有动静,似乎受到了鼓舞,那人继而趁着微弱的月光去解开翘楚脖颈间的扣子。
凉月映照之下,那人脸上的神色并非像一般的采花贼那般愉悦或者放荡,似乎有些——慌乱与为难。
解到了翘楚胸前的纽扣的时候,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剧烈抖动起来。继而扯到了翘楚散落胸前的头发。
一番拉扯之下,翘楚被惊醒。
眼见翘楚睁开了眼,那男人似乎神色诧异的愣怔了一刻,一副这翘楚不应该醒来似的表情——“公主?!”
惊见一个男人在夜里偷偷爬上了自己的床!这翘楚还能饶了他?翘楚一个勾拳,一个反手,携腕、盘腿、卷腕、断臂、错骨。
那男子随即便疼得哇哇直喊!
翘楚这一套拳法,运用杠杆原理与经络学说,采用反关节动作和集中力量攻击对方薄弱之处,使其产生生理上无法抗拒的痛疼反应,达到拿其一处而擒之的效果。
虽然有条不紊、套路明确、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对方。但是翘楚又细细思来,若是她这房中爬进来个男人,而她竟然私了没声张……
人言可畏,别人可不会大肆宣扬她身手了得,智勇双全,勇于同歹徒搏斗的先进事迹。
若是被人传出去,光是凭“半夜”、“半裸男人”、“爬上床”这几个关键字就可以被定性成为一段风流韵事,口口相传之后,又描饰成瓜田李下的桃色段子。
从前做太子的时候可以荒唐,如今,她的身份可是前来东凌和亲的太子妃!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下,若是担上了“私生活不检点”这样的生活作风罪名,按照这古代的婚姻法规,可就直接被扫地出门了!
那这联姻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于是翘楚不得已,决定还是大叫,装模作样“求援”。
听到翘楚的呼救,寝殿外的守卫立刻匆匆撞开了翘楚的房门。钩吻和赤练也胡乱披了件中衣,披散着头发冲了进来。
众人掌灯,烛光绰约之中,一列守卫正雄赳赳气昂昂意欲上前抓采花贼的时候,讶异的发现,那位****上身的歹徒,肩关节、肘关节成扭屈状,双手被反缚在背后。
而双手牵制住那“采花贼”的竟是那位娇滴滴、笑起来会露出醉人酒窝的南凐公主!
守卫们颤巍巍上前,得到了公主的示意许可后,接手了跪地求饶的“采花贼”。
“公主,我不是有意冒犯,对不起!请原谅我!”
待一番细看之后,翘楚收起了那张得胜凯旋的满脸荣耀,除了咋舌便是疑惑——是冷公子!
怎么会?为什么?谁指使?
翘楚一番疑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为首的那守卫便将下令将冷公子关入刑房,并没有给翘楚询问留下机会。
冷公子被拖拽着呼喊:“公主,请原谅我!原谅我!”
翘楚心中疑窦丛生——这冷公子的表现,着实不像一个采花贼该有的样子!可是,他意图不轨是自己亲眼所见,人也是自己亲手所抓,又怎么会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