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废弃要囚禁要赐死都随便。只求王爷莫要累及我的丫鬟们!”
“好一个惠及苍生的七王妃!”她对于自己的丫鬟竟这般维护,对于江浸月尤甚,这桩桩件件都直逼夜无俦的底线。“阿卿难道不知,作为本王的女人若要达到一桩目的,最轻易最无害的途径便是——千方百计让本王爱上她们。”说完顿了顿,叹气道:“你的爱亦并非天下无双,却要求我的天下无双。倘若你的棱角被磨平,妥协更多,偏执更少,或许你便能理解,若要保你现世安稳,并不需要这般迂回费力,只需要做好你七王妃的本份即可!”夜无俦的语气近乎哀求。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靠男人的恩宠以维系自己荣耀,是最愚蠢不可靠的。王爷倾心相待的,也许只有自己,哦,还有,焚琴。”卿君平静道。
“本王生平最厌恶被人威胁”
“哦?谁不是呢?”卿君叹了气,道,“我若要谋害王爷,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下手,至少不会将自己陷于这般不堪境地!至少不会让王爷活着出那武陵谷!你若信我,自会袒护;你若不信,我说破嘴皮又怎样?”
她看见夜无俦的眸光渐渐柔和,手中的力道也渐渐松了。
“无俦,七王妃是否可信之人,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定夺。”墨渊在身后缓缓说道。卿君感念的朝墨渊望去,看见他眼中的柔情。这个异域男子,似乎对她并无恶意,由始至终,都在偏帮着卿君。
终于,夜无俦的手放开了卿君,面上的阴霾仍未全然散去,但是垂下的手已然向所有人说明了一切。他不舍杀她,他相信了她。
卿君尚未来得及感恩戴德,却感受到当胸一阵锥心疼痛!然后她捂住伤口的手上尽染鲜血!她抬头,看见了碧池冷辣的眉眼,以及,墨渊仓惶上前的脚步。
在卿君倒地之前,身旁的夜无俦稳妥接住了她。他恶狠狠望向碧池。
碧池讥讽道:“爷优柔不善断,碧池替你做决定!这女人留着是祸害,当日早该做了水中亡魂!”
抱着卿君的夜无俦疯了一般朝碧池怒吼:“何时轮到你替本王作决定!你便改不了你那蛮夷本性吗?”
虽然夜无俦暴戾,但从来都是对碧池呵护有加。碧池何曾受过他这样的对待?!憋屈的眼泪夺眶而出。然而,夜无俦却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转头看向怀中之人,孱弱的在说:“我……我不会害你,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将死之人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看清了卿君胸前喷涌而出的鲜血,夜无俦慌乱按压着,奈何怎样也止不住,又听得卿君说着这样丧气的话,夜无俦气不打一处来:“若想我信你,留着命同我解释清楚!我不信遗言,也从不可怜弱者!你给我活着,本王命令你给我活着!若敢不从,我……我……”夜无俦拼命思索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究竟在意些什么,怎样才可以胁迫她不要这样轻易妥协,放弃生机,“我便让你房中那三十二个丫鬟、家丁、婆子们统统殉葬,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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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俦,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其实你也心软。否则,也不会容我抵死反抗,而让自己清汤寡欲了这么久。所以,你不会为难他们对吗?阿俦……原谅我固执……我抗拒,只因你……没有许我均等的……爱情……或许,这种爱情,千年之后你才能……明白……”卿君握着夜无俦的手吃力说着,“煮鹤兄,轩辕大神,谢谢你们……方才的勉力……搭救……”
夜无俦眼见着卿君的面色越发黯淡了下去,眼皮也渐渐阖上。身旁的煮鹤旋即在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粒药丸,交付夜无俦手中:“给王妃服下金风玉露丸,先吊着命!”
煮鹤兄的毒厉害,他的救命药丸更厉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亏得这金风玉露丸给卿君先吊着命。
夜无俦后来又腾空抱起胸前大出血的她,一路上腾云驾雾般。蜷缩在夜无俦怀中,耳畔嗖嗖凉风竟也这般悦耳。
“眉头拧的这么紧,一副苦大仇深、国仇家恨的模样,难看死了!”卿君手搭在夜无俦肩上,喘着微弱的气息,挤兑着他。
“你面若死灰,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夜无俦回道,却没有看她,一脸严肃细细分辨着暗夜里的路。一路风风火火,夜无眉头始终紧锁。卿君胸前仍汩汩而涌出鲜血,虽给她用上了救命药丸,若是再止不住血,她这身子怕是经受不住的!
他又用下巴摩挲着怀中卿君的额头,道:“阿卿乖,别说话,休息一下,本王一定医好你!”
卿君竟然在这样的宠溺中醉了。若是,你的心中没有旁人,那多好。
到了他房中,将卿君轻柔放下,便转身朝床榻旁的柜子中找出来一箱瓶瓶罐罐。夜无俦定定看向卿君,对她说了句:“阿卿乖!”随后便撕扯了卿君胸前的衣襟。
卿君此刻倒也识趣,他是在救自己,并非登徒子的干活,于是便配合着。夜无俦随即端来一盆清水,替她清理了胸前的污血。盆中清水旋即便成了一盆血水。夜无俦望着,面色越发阴沉了。
他继而熟练的从药箱中挑出来几瓶,将一块帕子交给卿君道:“阿卿乖,一会儿我给你上药,都是煮鹤秘炼的金疮良药,会疼,咬住这个,千万忍住!”
卿君咬住了他递过来的帕子,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他的话,做好准备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卿君望向举止可笑的夜无俦,今日不断重复着要她“乖”,似乎默念这句话,她便可以不用死去似的。她害怕突然的死亡,更害怕在剧烈的疼痛中死去。
卿君的嘲笑还没有出声,随着夜无俦将各种良药撒上了伤口,卿君倒吸一口气,咬住帕子的嘴角剧烈抽搐着,额头渗出冷汗。终于,因忍受不住这样级别的痛,昏厥了过去。阖眼前,她清楚的看见夜无俦面上的慌乱与……心疼。
夜无俦给卿君包扎好,换上了干净衣服,煮鹤他们也随即赶到了。
这一关,不知卿君能否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