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门口的男人终于失魂落魄闯了进来,母妃用最后一丝力气瞪大双眸望着他,那样笑着,不说话,身旁躺着一个血淋淋的男婴,他的脐带还同母妃相连着。最终,在那个男人的哀嚎声中,她走了。他们都走了!
梁上的夜无俦被身旁的煮鹤死死捂住了嘴,他的泪流淌在煮鹤的手上,滚烫。他拼命想挣脱开煮鹤,朝母妃和弟弟狂奔去,已经十八岁又经年习武的煮鹤的气力不是当年的孩童夜无俦所能挣脱的。
尽管煮鹤制止,可是梁上的动静还是被陷在悲恸之中的皇帝察觉,他怒道:“谁?给朕滚出来!”
煮鹤将夜无俦安顿好,在他耳畔道:“七皇子,莫要让煮鹤白白牺牲了!”
尚为孩童的夜无俦在煮鹤决然跳下梁的瞬间忽而明白了煮鹤话中的寒意!他为了掩护自己,而跪倒在父皇面前:“奴才愿殉了卿君与小皇子!”
父皇见是卿君从前给七皇子找的伴读,不屑道:“你要殉她?还不配!朕今日若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朕只卸你一臂,要你铭记,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夜无俦在梁上看着煮鹤被两个彪形大汉拖了出去,指尖蜷缩在掌心,刺得生疼。煮鹤的话,言犹在耳,他若出声,煮鹤便白白牺牲了。
从此,煮鹤便失去了自己的左臂。
因为这层关系,他对煮鹤焚琴两兄妹便要深厚些。
也因为自己对煮鹤失去一臂多有愧疚,而煮鹤唯一挂心之人便是自己的妹妹焚琴,夜无俦自小便有种要给焚琴幸福的使命。
况且焚琴她为自己多年隐忍,自己倾力夺来那皇位,便邀她坐一坐那后位,方才不负她这些年来的倾心相待。
若是没有萧卿君的出现,自己今后的人生便没有什么未知。无非成王败寇,他相信焚琴也早已将生死抛诸脑后,愿意与自己同进同退。可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变得贪心。
他还贪图她所说的——一心一意,天下无双。
卿君逃离了夜无俦的势力范围,心烦意乱,在太液池边游荡了一阵,想起那日同夜无俦携手同游,仿佛就在昨天。
若人生只如初见……又怎样?自己今日同他说清道明,他可会了解自己的心思?她不奢望,不幻想,反正自己只想安然度日,稳妥的度过这西凉岁月,然后,回到她的二十一世纪。关于夜无俦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梦。
回到自己房中,没见着子衿。
子佩见小姐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模样,同一众丫鬟都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情况。
子佩不解道:“小姐,你上哪儿去了?这七爷的赏赐都来了好久了,您这领赏的人现在才回来!”
卿君被她这么一说,才发现桌上堆叠着好些珠光宝气,亮瞎了卿君的狗眼。
“这下便宜你们了!”卿君敷衍说道,直直倒在自己床榻上蒙上被子便睡觉。
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料夜无俦这厮生活不能自理的废柴,又要同其斗智斗勇,维护身家清白,卿君已然身心俱疲。一些恼人的事情,还是等她好好补上一觉再说罢!
比如,摊牌之后,今后同夜无俦应该调整至什么模式相处比较自然?
比如,自己才同夜无俦不欢而散,为何他非但不罚还要赏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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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比如,为了防止日后被夜无俦恐吓勒索,花露水是否该停止销售了?
比如,子衿上哪儿去了?
带着无数问号,卿君稳稳睡了一觉。
这一觉便是浑浑噩噩睡了整整两天两夜!许是太累的原因,这一觉没有冗长烦扰的梦境。很香甜。
醒来是第三天的晌午。
卿君从被窝中爬出来时,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松散的筋骨。这几日睡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许是动作幅度大了点儿,睡袍的结原本就系的松散,所以,领口很快散落,露出了她脖颈间的淤青。
进来伺候的子佩瞪大了眼,继而又羞得满脸通红的低垂着头。
卿君察觉出子佩目光中的异样,顺着她目光望向自己身上,发现,胸前竟是一大片欢爱过的痕迹!
“拿镜子来!”卿君命道。
子佩羞涩的拿来妆台上的镜子,交付到卿君手中。
卿君在铜镜中望见自己脖颈、胸前皆是“犯罪分子”作案后留下的痕迹。她将镜子愤怒砸向了地上,道:“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子佩赶紧捂住了卿君的嘴:“小姐可不能乱说!除了昨夜七爷到小姐房中看过小姐,也没有旁人近过小姐身。小姐莫要胡乱发作,连自家夫君也连累了进去!”
说完,放下自己捂住卿君嘴的手,又羞涩道:“倒是这七爷,对小姐,可是急不可耐啊!”
“原来是那个王八羔子干的!”卿君怒意更甚了!紧张得检查了一下被窝之中自己的下身,发觉自己尚为完壁,舒了口气。心中依旧堵着:自己分明已经同他说清道明,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竟然猥琐至此?
“他来咱们这儿,干什么来了?”卿君问子佩。
子佩回道:“就来小姐塌上坐了坐。然后指了指这桌上的赏赐物品,问了句‘这些她动都没动,回来就只是睡觉吗?’我还没回七爷,他就在小姐塌旁自顾自笑着道‘看来这几天是真把她累着了!’我见自己妨碍着你们二人世界了,便主动撤了。亏得我撤了,要不七爷当着我的面儿可如何泄欲啊!话说小姐这几日都被他累成这样了,也还是没有填满那七爷的欲壑吗?七爷此人,可真是生猛啊!”
卿君一个枕头朝子佩那死丫头扔了过去!不过,睡了这许久,中途一点也没进食,已然虚脱了,力道欠缺,枕头连自己头顶都没有举过。
子佩心疼不已过来制止卿君:“我的小姑奶奶,你几日没有进食了,可别这么使劲儿!多亏七爷有远见,料到小姐你这一觉睡得久,早早便吩咐我给小姐备下了些白粥小菜,我这就给小姐拿过来啊!”
卿君这回是真的意识到饿了,刚想点头赞许,转而一想:“不对劲啊!你这小妮子今日怎么一口一个‘七爷’,按说夜无俦这货罚你们跪了一整天,你从前并非如此宽宏大量之人啊!今日……你收了他红包了,可有?”
子佩被小姐一语中的,羞涩的垂下了头。
卿君对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刚想教育两句,却发现自己醒来这么久都没有见着子衿,思及自己睡前刚回房的时候便没有见着子衿,不禁疑惑起来:“子衿呢?我回来了都不出来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