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愤怒了。
当翘楚狼狈站稳之后,闪过脑子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大事不妙!该如何安抚眼前这只困兽。
丧权辱国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困兽”那热辣的吻便不由分说地若狂风骤雨般袭来。
“嘿我说你你严肃点!唔……我正准备谄媚呢!你这是什么招数!?”
“别吵!”
正当翘楚云里雾里被宇文连城吻得如火如荼之际,手中的宫灯滑落,她分心去捡,宇文连城愤起一脚,宫灯破碎在墙角。
上面两个小人随即斑驳了起来,远观,好似女的在哭,男的在笑。
宇文连城将翘楚的心不在焉看在眼中,他不紧不慢地用他大掌的虎口钳制住翘楚那纤弱的下巴,硬生生将她的脸掰正了过来,然后反手在翘楚脸上顺着眼睑自上而下轻抚,当他掌心粗糙的手茧摩挲而过的时候,翘楚被迫合上了双眼。
翘楚的无奈被宇文连城自动解读成为顺从,他心满意足地用命令的口吻在她耳边呵道:
“这种时候,你的眼里心里都应只有我!”
然后,又接着方才未完待续的正经事吻了下去。
这一回,翘楚反倒并不如何反抗了——从武力值上来说,横竖也反抗不了,倒不如默默屈辱的承受。
吻下来,豁出去,这吻别似覆水。
此刻翘楚内心最为纠结的,便是刚刚宇文连城抹她眼睛的动作——像极了电视上面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被人强行一抹闭起眼睛——艾玛这也太不吉利了呦喂!
但是想想自己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这双眼已然看透了太多,“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也不需要忌讳那么多了。
翘楚因为屈辱而漠然顺从了宇文连城忘情、忘我、忘乎所以的动作,将头甩到了一个正好睁眼便能瞧见那个破碎宫灯的角度。
在翘楚看来,宇文连城现在的所作所为——这种交换口水的、既不卫生又于人类的繁殖无任何实质性意义的愚蠢无聊行为,她是难以报以持久的回应热情的。
于是乎,在一个翘楚已然被吻得失去耐心再同对方委婉周旋的瞬间,她睁眼,看到了那个破碎的宫灯。静静地躺在角落,嘲笑着她的薄情寡义。
这是慕容沚寄托了一片情谊的礼物,在这波诡云谲的乱世,这个宫灯因着他这份情谊而显得弥足珍惜。
经历了慕容洵的背弃以及宇文连城的陷害之后,慕容沚——这个总是在自己危急关头,挺身护她的铮铮汉子,这样的朋友当真是十个奥斯卡也换不来的!
而她,竟连他的一个寄托了情谊的宫灯都守护不了!
思及此,翘楚便觉得颓败而感伤。或许方才慕容沚眸中的落寞灼伤了她,或许因为自己无法给予他同等的爱慕,翘楚难免会有些报赧。
再加上宇文连城的暴虐禁锢以及霸道掠夺,翘楚委屈至极!
可是翘楚尚未泪盈于睫,宇文连城已然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他在她耳畔恶狠狠道:“再敢为别的男人流一滴泪,我便教更多人流泪!”
酝酿中的伤感还没来得及呼之欲出,便被愤怒替代。
正当她预备朝宇文连城开战的时候,一阵猎猎风气的熟悉的声音,她那正值多事之秋的宫殿墙头又翻金来一个人——是的,今晚的第三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