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轮明月悬挂在长沙城的上空,淡淡的月光洒在长沙城的每个角落里,环境和氛围不同,欣赏人的心情也自然不同,美丽迷人的月色,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惨淡和灰白。
长沙化龙池区位于长沙城的中南部,南起都正街、晏家塘,北至东牌楼、藩后街,清光绪《善化县志》载:化龙池所在地原名玉带街,曾为长沙旧城八大公沟之一。万历四十年(1612年)善化知县唐源在学宫屏墙外横开一渠,桥曰三元,街曰鳌背,池曰化龙。民间传说此处有口井,井中有条孽龙托梦给此街一铁匠:不日将重现龙身东归大海,届时长沙将汪洋一片。铁匠决心舍己为公,成功将烧熔的一大桶滚烫铁水倒向井里。结果,井边受热下陷,铁匠随铁水落入井下,孽龙被铁水浇铸丧命,铁匠也英勇献身。后来井塌处衍生一口小塘,人们为怀念铁匠,将该塘取名“化龙池”。旧时,化龙池为油鞋店集中地,清代著名书法家何绍基曾寓居此地。
化龙池区最东边一栋富丽堂皇的住宅楼,就是市长白喜善的府邸。
白府门口站着四个荷枪食弹的警卫,看上去一个个精神抖擞,除了八只灵活转动的眼睛四下扫射,整个人都直挺挺的站着,犹如四尊门神一般。
府内楼上楼下都已经亮起了灯,看上去一片灯火通明。
大厅里,一个端庄秀丽、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此女已经见过,她就是白喜善的千金白若水,也就是南门口街上骑着惊马狂奔,结果被洪宇秋出手拦住的红衣女子。
白若水手里捧着一本>,边看边不停的擦着眼泪,大概是被剧中的情节感动了。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正是她的贴身侍婢夏红。
“小姐”夏红开了口:“你太多愁善感了,总是为剧中人物落泪。”
“死丫头,”白若水回头瞪了夏红一眼:“乱说话,我只是有点感动。”
夏红刚要接口,楼梯上忽然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若水,在做什么?”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若水回头,脸上露出了笑容:“爸,我在看书呢!”
楼梯上下来一个中等身材、年过五旬的清瘦老者,看上去身体硬朗、双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恢弘的气度,此人正是长沙市的市长白喜善。白喜善全身中山装、手里还提着件大衣,手里拄着根文明棍,头上戴着礼帽,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白喜善身后跟着个面目英俊的年轻男子,全身全副武装,一步一趋的紧紧跟着白喜善。
“嗯”白喜善脸上露出爱怜的笑,微微点了点头:“好,好,早点休息吧!”
“爸!”白若水跨上一步:“这么晚您还要出去啊?”
白喜善面带笑容的点点头:“是,召集了城里的一些首富和商会开个会,白天都抽不时间,只有晚上才行。”
白若水上前一把挽住白喜善的胳膊:“爸,现在时局这么乱,您这么晚出去太危险,要不我陪你走一趟给您当保镖吧!”
“哈哈”
白喜善拍了拍爱女的肩膀:“你啊!就好好呆在家里看书吧!爸身边这么多人,真有人想对我不利那也用不着你动手,再说了,这种场合你也不适合去。”
“爸”白若水嘟起小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您可别小看我,我现在枪法可好了,百步穿扬,叫打谁就打谁。”
“是啊!老爷”夏红接过话:“小姐现在身手很敏捷,枪法也很好,百发百中啦!”
“好了好了!”白喜善笑着摆了摆手:“就别王婆卖瓜了,爸叫你练枪法和防身术是为了让你防身用的,可不是叫你去打打杀杀的,有万海陪着我就够了,你啊!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吧!乖!”
“小姐”后面叫万海的贴身护卫接过话:“有我保护市长你就放心吧!”
“爸…”白若水还要再说。
“早点睡…早点睡,听话,我的乖女儿。”白喜善爱怜的拍了拍爱女的手背,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万海随后跟上。
“真气人,”白若水赌气的冲到沙发上倒下:“学了一身本事却没地方用。”
“小姐”夏红“扑哧”一声笑了:“老爷只是去开会,又不是上战场,你去了也没用,英雄会有用武之地的。”
“但愿如此吧!”白若水翻了个白眼,继续拿起>翻了起来。
再说白喜善离开府邸,走到大门口。
“市长”四个守卫一起敬礼。
“嗯”白喜善点点头,走到院子里站住,万海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
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白喜善身前。
一个三十左右、仆人打扮的人下了车。
“老爷,车来了。”
“嗯”白喜善点点头,打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万海打开驾驶室的门,熟练的发动车,朝着院子外驶去。
夜里九点多了,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白喜善闭上了眼睛。
“万海,你跟了我多久了?”白喜善随口问道。
“两年多了,市长”万海双手握着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
“嗯”白喜善点了点头,却依然闭着眼睛:“这两年辛苦你了,又要驾车又要当我的保镖,你有一副好身手,要到部队去,只怕早是个连长了。”
“哪里?”万海连忙接道:“万海家里一贫如洗,要不是遇到您,您又看得起我,把我留在身边当保镖,我就算当兵,说不定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嗯”白喜善睁开眼,脸露嘉许之色:“年轻人好好干,我会找机会提拔你。”
“谢谢市长!”万海脸露喜色:“只是我大字不认得几个,能留在您身边已经很不错了,不敢有其他的奢望。”
对面一辆红色轿车开了过来,刺眼的光照得很远。
“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不想当将军…”
白喜善话还没说完,突然前面的万海不停的按着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在宁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白喜善纳闷的透过玻璃往外看去。对面的红旗车刺眼的光顿时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猛然感觉车一个急转弯,让他整个人重重的撞在车门上。
“怎么回事?”白喜善惊呼一声。
“没长眼睛啊?开车注意点!”万海探出头冲着擦身而过的红色轿车骂了一句。
突然,后面红色轿车上,一只手臂探出车窗,一柄斧头风驰电掣的脱手而出,朝着万海的头射了过来。
“啊”万海大吃一惊,连忙一缩脖子,头缩回车内。
“铛啷”一声,吉普车反光镜被斧头击中,顿时一片粉碎。
还没等万海和白喜善反应过来,红色轿车内的人又一回手,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击在车后玻璃上。要不是防弹的军用车,早成了碎片。
“到底怎么回事?”白喜善大吃一惊,整个人趴在后座上。
“是斧头帮的人。”万海突然一踩油门,吉普车向前狂奔。
身后的红色轿车紧跟着追了上来,两边窗口探出两只手枪,不停的朝着吉普车射击,车两旁窗口震得“砰”“砰”直响。
“又是斧头帮,”白喜善趴在座位上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他们都灭了,太破坏社会治安了,一群社会的毒渣。”
万海开着车左摇右晃走着”S”形,避免被枪弹击中。
“市长,您坐好了!”万海的车开得更快了,技术相当熟练。
突然,后面红色轿车左边车窗里,一颗手榴弹扔了出来,万海透过右边的反光镜,分明看到燃烧的火星在跳跃。
“不好”万海大叫一声,猛踩油门紧跟着方向盘猛的右拐。
“咚”的一声,手榴弹落地爆炸,弹片四散飞溅。
“该死的”万海突然掏出一把左轮枪,探出窗户,对着身后红色轿车胎“啪”“啪”几声枪响。
“嘎”的一声,身后红色轿车猛的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前面两个轮胎被枪弹击中瘪了进去。
万海乘机一踩油门,吉普车飞一样奔了出去,转眼驶入一条小巷,将红色轿车远远抛在身后。
“安全了,市长。”万海长松一口气。
“这帮扰乱社会治安的败类,”白喜善重新坐了起来,一脸的惊慌和愤怒:“总有一天会把他们全部收拾掉。”
“他们是斧头帮的人,”万海接过话:“根基已经很多年了,要铲除他们不容易,市长您坐好,马上要到了。”
万海急驶一阵,两旁景物向后飞退。
“哼!”白喜善依然怒气冲冲:“会让他们没好下场的。”
“嘎”的一声,万海把车停在市政府门口。急匆匆的跑到门后开门。
“市长,到了。”
“嗯”白喜善点点头,两脚跨出车门。
“万海,今天多亏你了。”
“市长,”万海捎了捎头皮:“保护您是我的职责,这算什么呀?您还是快进去吧!别让大伙等急了。”
“嗯”白喜善点点头,朝着政府会议市急匆匆走去。
“市长”“市长”两旁的警卫同时敬礼。
白喜善微微点点头,三步两步跨进大门。
会议厅里坐了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能坐在这的,个个都是威震一方的头面人物。
“各位”白喜善跨了进来,抱了抱拳:“来迟一步,各位海涵!”
所有的人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说道:“哪里”“哪里”
“各位”白喜善在正中位置坐下,又挥挥手让大家坐下:“今天请众位来主要是谈论下当前的局势,现在日本人都打到了武汉,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了?”
“市长”一个戴着眼睛、穿着长袍的尖瘦中年人开了口,此人是长沙城里做粮食买卖的老板王庆海:”这国难当头,我们当然也着急,可我们都是生意人,能帮什么呀?又不会使枪,又不能扛炮的。”
“哈哈!”白喜善笑了笑:“各位误会了,也只怪兄弟没把话说明白,现在国难当头,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白某想请各位对前方将士能稍微做出点贡献。”
“哦!”一个花白胡子老者接过话,此人是城里“鸿运”印刷厂的东家左仁贵:“市长是要我们出钱支持前方抗战?”
“白某正是此意,”白喜善抱了抱拳:“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出钱出物,我长沙当然也不能落于人后,何况这东洋人马上就要打到长沙了,咱们更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请各位体谅兄弟的难处,白某在此先多谢各位。”
“市长说哪里话?”王庆海站了起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王庆海身子骨差了点,不能上战场,但我可以尽一份心,我出五百斤粮食,外加一百个大洋支持抗战。”
“多谢王老板!”白喜善抱了抱拳。
“咳”“咳”左仁贵咳嗽两声:“既然王老板已经当了先锋,老朽也不甘落于人后,我出五百个大洋。”
“我出一千斤牛肉,两百个大洋。”
坐在左仁贵旁边胖乎乎的“喜迎宾”饭店的老板张大丰大声接口。此人靠杀猪宰牛起的家,颇有点生意头脑。
“我出五百个大洋,”“我出一千个大洋,”“我出二百斤面粉,四百个大洋。”
坐在桌上的其他人都纷纷开了口。
“哈哈!”白喜善大笑着站了起来:“白某多谢各位一片爱国之心,明天我就派人去各位府上收取,只要我们后方和前方将士团结一致,就不怕日本人不赶出去。”
“好!”“说得好!”
桌上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
“各位!”白喜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这外敌要打,内匪也决不能放松,目前本城新出的这个‘斧头帮’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白某决心一定要铲除这颗‘毒瘤’,还长沙一份安宁。”
“市长,”王庆海皱着眉头接过话:“可这‘斧头帮’似乎太神秘了,从哪冒出来的都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哪扎根?帮主又是谁?我们都不清楚,我们找不到他们,更别说下手了。”
“那也未必,”白喜善摇摇头:“这个黑帮虽然目的我们还不清楚,但他们也经常出现,实不相瞒,刚刚在路上白某就遭到了他们的伏击。”
“啊!”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所以白某觉得只要他们再出现,咱们就可以顺腾摸瓜,一举把这个黑帮消灭干净。”
“好!”“说得好!”“白市长,看您的了!”“有用得着我们的尽管说。”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所有的人脸上一片兴奋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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