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洛歌特意在睡觉之前和赫连子谦说了月蓉的这件事情。对于月蓉的这件事情,赫连子谦也并不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与月蓉没有关系。
“你就这么肯定月蓉的为人?”宁洛歌窝在赫连子谦的怀里,眼中带着不快,语气有些酸酸的。
“不是我肯定她的为人,而是她的身边有我派去监视她的人,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我不会不知道。”赫连子谦漫不经心地说。
宁洛歌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盘着腿让自己正对着他,眼神微眯,露出了像狐狸一样的笑容,“我说赫连子谦,看你这模样,以为你是个挺善良的人。原来心这么黑啊,月蓉姑娘死心塌地地为你办事,你还在她身边安插人监视她?你对得起她的一片芳心么?”
赫连子谦把宁洛歌拽进怀里,惹得宁洛歌惊呼了一声,“喂!”
“怎么?后悔爱我了?”赫连子谦钳着宁洛歌的下巴,眼神变得危险。好像这一秒宁洛歌要是敢说是,下一秒就被会赫连子谦吞进腹中。
谁知,宁洛歌却哈哈大笑,随后,紧紧地搂住了赫连子谦的脖颈,生生扑倒了某人。
她专注地盯着他,嘴角带笑,眼神同样的邪魅不羁,却又诚挚认真,“我不管你对不对得起别人,只要你对得起我,我就永远都爱你。”
一个翻身,被赫连子谦压在身下,他猛地拉下床张,房间里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和无限升温的空气……
清晨,宁洛歌和赫连子谦刚刚梳洗完毕,准备用早膳,姜华就急匆匆地大步走了进来,发丝尚且还有些凌乱。
“发生什么事了?”赫连子谦见状,沉声问道。
“大事不好,月蓉姑娘,死了。”
“什么?”宁洛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豁地站了起来。
宁洛歌和姜华赶到醉仙楼的时候,侍卫们已经封锁了醉仙楼。然而尸体却早已经搬走。
姜华看见已经被破坏的现场,脸色第一次沉了下来,一把揪住领头的侍卫,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么?让你们保留现场,等我来了再说?!”
“是……师爷让我们收拾的。”领头的侍卫李虎有些心虚地道。
姜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宁洛歌拦下了。
宁洛歌看着李虎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也只是一瞬。
转而她奔向了月蓉的房间。
“好端端地月蓉怎么会自尽呢?笔迹确认过了么?是她亲笔写的遗书吗?”宁洛歌皱紧了眉头,站在月蓉房间的门口,闻着尚有血腥味的空气,有些反胃。
“是她所写。我请断玉帮忙确认过了。而且初步看来,是她自己自尽的,没人逼迫。至于详细地,还要请仵作验尸之后才能知道。”姜华面容紧绷,语气冷硬,显然怒气未消。
“我们昨晚刚刚决定来抓她,今早她就死了,你不觉得,时间有点太过巧合了么?”摸索着手感滑腻的桌布,宁洛歌悠悠地说道。
“的确是太过巧合了!昨晚公子与我商定好今早抓人之后,我特意回了趟府衙,要师爷明早提前召集侍卫。只是,我并未提过召集侍卫做什么,若是侍卫中有内奸,应该也不得而知才对。”
宁洛歌不置可否,从桌子上拿起那封遗书。
娟秀的字迹,字字锥心。透着生无可恋的绝望,以及一丝丝的满足。却全然没有一个杀人凶手的癫狂和懊悔。
“这封遗书你读过了吧?有什么感觉,说说看。”宁洛歌放下书信,打量着整间屋子。
“我总觉得月蓉在写这封书信的时候,很自豪。”姜华皱眉,“似乎不想是……畏罪自尽。”
宁洛歌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出了房间,和姜华走出了醉仙楼,打发了侍卫,宁洛歌叹了口气,搓着手道,“事情的走向和我当初那个疯狂的猜想越发的一致了啊。”
姜华默不作声,洗耳恭听。
“你刚才说得不错,这封书信,她写的时候是很自豪的。因为在她看来,她是用自己的死成全了自己的爱人啊。还记得信上的那句话么?‘成全,原来没那么难’。”
“既然月蓉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而月蓉又为什么会死?”姜华忍不住问道。
宁洛歌叹了口气,并未回答。
案情随着月蓉的死越发地扑朔迷离了,经过仵作验尸,证实月蓉是服毒自尽,如此一来,月蓉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而醉仙楼因为突然失去月蓉这个头牌,老鸨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病了。
醉仙楼因为老板死了,一时间只好停业整顿。
至于赫连子谦,则忽然失去了一名得力手下。
因为月蓉之死而引起的连锁反应让追查案件的宁洛歌和姜华忙得焦头烂额。
晚上,宁洛歌愁眉苦脸地坐在赫连子谦的书房里研究卷宗。赫连子谦则在案牍前处理公务。
到了休息的时候,宁洛歌伸了伸懒腰,一边吃点心,一边问赫连子谦,“月蓉死了,你就不好奇是怎么回事?”
赫连子谦对于月蓉之死只字不提,宁洛歌也不好问什么。
“我派到月蓉身边的人当晚被人支开了,她回去的时候月蓉已经死了。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还要少。”赫连子谦头也不抬,笔下不停。
“哎哎哎,占用你一丢丢的时间,你帮我分析分析呗~”宁洛歌夸张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短很短的距离说道。
“有什么好处?”赫连子谦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却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给你一百两银子。”宁洛歌咬牙。
“本王不缺银子。”赫连子谦颇为自豪地道。
“帮你处理公务一个月。”宁洛歌切齿。
“本王最近不是很忙。”赫连子谦颇为自在地道。
“那你想怎样?”宁洛歌咬牙切齿。
“本王缺个书童,要你亲自当。”赫连子谦特意补充。
“……”宁洛歌本想拒绝,然而脑中却闪现出那日去柱子家看到的那两个幼童令人心碎的眼神,她一跺脚,答应了!
“嗯,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分析什么。”赫连子谦拉过宁洛歌,让他坐在她腿上,这才说道。
“我以前隐隐有个猜想。因为我知道月蓉是你的手下,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排出了她是凶手的可能。但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她,所以我怀疑,有人在误导我们,企图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她。”宁洛歌缓缓地讲述,鼻端萦绕着男人淡淡的香气,温暖而醉人。
“嗯,继续说。”赫连子谦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鼓励宁洛歌继续说。
“如果是有人想让我们以为她是凶手,那就说明此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她,那么为什么?而这个人又是谁?月蓉是醉仙楼的花魁,也是老板,可这两个身份都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那就只能是另外一个身份,你的属下。可是那三个死者却和你毫无关系,所以我就迷茫了。”宁洛歌眨了眨眼睛,她的这一条思路到这里就断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第三种可能,她和那三名死者同是醉仙楼的女子,或许他们是目睹了什么事情,然后被灭口的呢?”
“不错,我也想过这个。但那两个死者死得时候都提起过‘他们来找我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他们’究竟是谁。竟然让他们那么恐惧。月蓉想必也是被那个‘他们’害死的。”宁洛歌紧了紧搂着赫连子谦的手臂,靠在他怀里分析道。
“其实没那么复杂,既然月蓉会自尽,就说明她听到了什么风声。而那个所谓的‘他们‘,很明显,一直在你的周围。你只需要静下来想想,谁在你的身边呆过,你就会知道‘他们’究竟是谁。”赫连子谦引导着宁洛歌,想清楚一些本就简单的事情。
都说当局者迷,有时候,确实有道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几个人。姜华手底下的那个师爷似乎不大对劲儿。好像太过殷勤了点,今早更是破坏了现场,擅自做主挪走了尸体。而侍卫们比起姜华,似乎是更听师爷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宁洛歌脑子飞速地运转,她想到了很多,联想起刘凌突然生病,以及赫连子煜破天荒地提出让姜华去做京兆尹,宁洛歌顿时脸色发白。
眼前好像是一座巨大的陷阱,赫连子煜早就挖好了等着他们跳进去,而他们却极其配合地在不知不觉间,跳了进去。
感觉到宁洛歌身体忽然僵硬,赫连子谦把宁洛歌抱紧,在她的耳畔轻笑出声,“怎么?害怕了?”
宁洛歌只是初时有些惊惧赫连子煜的手段,但随后便镇定了下来。她撇撇嘴,“我会怕他们?就算是赫连子煜我都不怕,更何况这群乌合之众?不过这次,既然赫连子煜把我拉进了这场游戏里,那我就不能够让他失望。我就是与他斗上一斗又如何?况且……早就该出手了!”
宁洛歌眼中燃烧着昂扬的斗志和熊熊的怒火,她宁洛歌,是时候手刃仇敌了!
她有一种预感,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