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宅,大堂。
“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洛长生听花无璃说“金库里什么都沒有了”的时候,有一瞬间脑袋空白,随后,她惊诧地问道。
“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知道的早。”敖元庆瞪大了眼睛,虽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仍旧心有余悸。
“庆王殿下,有谁借过你的钥匙么?”赫连子谦忽然开口道。
“不错,那把锁如果只有一把钥匙,那就一定是王爷的那一把,毫无疑问。除非是有人将这把钥匙借走了或者偷走了,王爷可有印象?”卓钰道。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敖元庆的身上。
他眉头紧锁,静坐在椅子上,想了半晌开口道,“这把钥匙平时都是自己保管的,曾经魏元孚和蒋恒都曾经问我借过,但我并沒有借。”
“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么?或者是你身边的人,能够拿到钥匙说明是你身边的人,他一定是知道你把钥匙藏在哪里。”洛长生分析道。
“我身边的暗卫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即使是皇兄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而起他们都是父皇传给我的人,不可能是他们。至于魏元孚和蒋恒都是忠心于我的人,他们会背叛我。”
“但其实你并不信任他们不是么?”赫连子谦盯着敖元庆的眼睛忽然道。
“我…….”敖元庆语塞。
“魏元孚和蒋恒现在看來都是有可能偷了钥匙的人,看來我们得查查他们了。”洛长生望了眼众人,叹了口气。
看來东篱,她们还要呆上一阵子了。
入夜。洛宅书房。
“敖元广怎么样?”望着从外面走进來的赫连子谦,洛长生问道。
“在批阅奏折。”赫连子谦掀起衣袍,优雅地坐在洛长生旁,“广帝不能一直以熹妃薨逝的理由不上早朝,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你相信今天敖元庆说的么?”洛长生单手支着腮,神色放松地半趴在桌子上,望着赫连子谦。
“一半一半。这件事,不查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我们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们必须查处那批金银去哪儿了。否则,如果落入敌人的手里,那将会是一场大灾难。”
“刚才我问了敖元庆,魏元孚和蒋恒是怎么提起要钥匙的。敖元庆告诉我,魏元孚是请敖元庆拿着钥匙去检查下那些金银是否完好。而蒋恒,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因为那一段时间,东篱洪涝很严重,伊城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他们似乎是担心山洪冲垮了那个山洞。”洛长生道。
“明天我和花无璃会分头行动,去探探情况。一切等到之后再定夺吧。”
说完,赫连子谦将洛长生的受伤的手臂轻轻地端起來。
“嗯?干什么?水烟已经帮我上过药了。”洛长生狐疑道。
赫连子谦沒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将纱布解开,一层一层的剥开,尚未恢复的伤口仍旧鲜艳如血,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换换地低下头,轻轻地吹着伤口,动作轻柔,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深绿色的粉末暴露了出來。
赫连子谦将那一包粉末一点一点地洒在她的伤口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即使想要动也挣脱不开。
“嘶!”洛长生倒抽一口冷气,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好痛!”
可能是太疼了,很快洛长生的眼里就蓄了一层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滴下來。
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赫连子谦,那副小猫一样的可怜样一下子融化了赫连子谦的心,他极其迅速敏捷地将纱布重新包起來,起身走近她,将她抱进了怀里。
“不哭了,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
忽然洛长生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來,“原來你下午消失了一个小时就是去给我做这药去了啊。”
“……”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洛长生嘴角弯弯,红着眼睛,笑得开心。
“说不出口。”
“……”洛长生沒再说什么,她将头埋在他温热的怀里,用另一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由于时间紧迫,赫连子谦和花无璃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分头行动,赫连子谦去了魏元孚的府里,而花无璃去了蒋恒的宅子。
由于敖元广这几天都不上朝,是以魏元孚也在府上处理些公文,接见些大臣。
卓钰递上西凉使臣的拜帖之后,管家就将他们带进了大堂里等候魏元孚。
“爷,你这样跟着我我很不习惯啊。”卓钰坐着,看着身侧站着的侍卫打扮的赫连子谦,笑得有些得意,但说出來的话还处处透着不情愿。
“除了敖元广之外,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暂时‘委屈’你一下。”赫连子谦语气淡淡,他特意加重了‘委屈’两个字,听完卓钰背后冒出一股冷气。
“來了。”忽然,赫连子谦道。
果不其然,过了不一会,魏元孚和管家下人们走了进來。
赫连子谦抬眼看过去,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青色锦袍,头发半披半束,虽然长得其丑无比,但是浑身仍旧是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而让赫连子谦有些意外的是,魏元孚很年轻。看模样应该还不到不惑之年。
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可见其智谋远见非同一般。
“卓大人!幸会幸会!”
“魏大人,卓某打扰了啊,久闻魏大人英明,葬礼那日和大人聊得很投缘,只是时间太短,这不今日卓某就來叨扰大人了!”卓钰连忙起身快走几步迎上去,近乎谄媚地笑笑。
“卓大人过誉了,那日和卓大人聊过,我也是身心舒畅啊。别站着了,快请坐!”
随后卓钰和魏元孚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甚至将东篱和西凉的朝廷都探讨了一番。赫连子谦一直站在卓钰身后默默地听着。
他的眼中迸射出精光,打量着魏元孚的眼神更加的深邃。
“对了,魏兄,有一件事情,小弟也是偶然听到的,觉得很有意思。魏兄不要当真,就当是个笑话说个魏兄一听哈,听说庆王在狱中说了不少的事,其中包括他就是这些年一直在各国的皇室贩卖军火的神秘商人。
“还说他将金银珠宝都藏在了一处谁都找不到的山洞里。哈哈哈,你说多可笑,大家都以为他是疯了。但也有人相信,我听皇上身边的近臣说,皇上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想要趁着这几天休息,去金库看看。一则是散散心,一则是看看金银还在不在。”卓钰一边轻松地说一边悄悄留意魏元孚的表情。
“是么?”魏元孚拨了拨袖子,似乎并不关心。
然魏元孚神色平淡,从头到尾他都是淡淡地笑着配合卓钰,并未有任何异常。
“皇上既然这么想,那不如让他去查查好了。王爷是无辜的,早晚会被放出來。到时候还请卓兄为王爷美言几句。”魏元孚拱了拱手。
“那是自然!”见问不出什么,卓钰只好起身告退。
魏元孚派管家将二人送出去,走到门口,赫连子谦忽然转身对管家说道,“请问你家大人可有妻室?”
管家无奈地苦笑,“不瞒你说,沒有。虽然我家王爷相貌不佳,但大人身居高位,有很多官员都想将家中千金嫁给大人,可大人却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说这些人看得不过是他的地位权势,所以全都拒绝了。”
卓钰一愣,砸吧砸吧嘴,“全拒绝了?”
管家点点头。
被管家送出了门,知道走出一段路,卓钰才开口,“这个魏元孚确实是个人才,他见识广博,心中想法独特,确实是个治国的人才。”
“嗯,要是他再年轻上几岁,容貌再出众些,和你有一拼。”赫连子谦道。
“咳咳,二哥,我可沒这么说。”
“看你们两个人,连后院的事儿都这么相似,不过朕倒是一直想问问你,你一直不成婚的原因是什么?朕似乎也沒少赐给你优秀女子吧?”赫连子谦忽然翘起嘴角问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二哥,跑題了,咱们不是在说魏元孚么,你老提起我干什么!我可不是因为沒自信才拒婚的啊。”
“嗯,朕知道。”赫连子谦眼中迸射出锐利的锋芒,“不过问題也在这!”
“什么?”卓钰眨了眨眼,他不成婚有问題么?
“一个男人拒绝所有的女人投怀送抱,会是因为什么?就好像朕拒绝了选拔出來的秀女,你拒绝了所有心仪你的女子,其实我们的原因沒什么不同。”
卓钰如梦初醒,“你是说魏元孚心中藏着一个女子?”随即他一脸惊恐地捂紧了嘴巴,拼命摇头,“我刚才什么都沒说。”
赫连子谦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当务之急是将那个女子找出來。不过二哥你是怎么猜到的?”卓钰小跑着凑上來问。
“刚才你在说金库的时候,魏元孚拨了拨袖子,我注意到他的腰间有一个精致的荷包。图案是一双比翼鸟,这显然是女人绣上去的。所以才会问他有沒有妻妾。”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卓钰翻了个白眼,人家心里藏着几个女人也不犯法。
“一个可以让当朝一品大员倾心的女人,朕很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