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库全书 > 都市言情 > 井女传 > 第0030章 流浪的吹笛人

第0030章 流浪的吹笛人(1 / 1)

转眼半年过去了,洪淑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虽说生活上已经能够自理,但很多的时候还是这边说那边忘记,井不敢交付给她任何事情。

这是深秋的一天清晨,由于夜晚下了霜,小院显得异常寒冷和潮湿。夏清雨一大早跑来,说是要带洪淑芬去外地的一家医院做复查。井送走二人后,推开厨房的房门,正准备做早饭,不料夏清河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井,他就像见了鬼似的,话也不会说了,路也不会走了,甚至连气也不会喘了,就那么硬生生的望着。接着半天才问道:“小妹,你该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井没言语,转身离开厨房,朝楼上走去,快走到最后一层楼梯时候,她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我要送小丰去学校,你走时别忘记锁门。”

“好的,小妹,你先忙着。”夏清河望着井的背影,边说边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此时夏清河突然回来,也并非想要看望什么人。他是想拿一些生活用品,顺便再把离婚手续办掉。但就在当天晚上,他又从酒店搬回家中,并且又开始对洪淑芬百般疼爱,热情胜若恩爱夫妻。

夏清雨已经不再相信夏清河,每天照样和从前一样来照看洪淑芬,并警告他最好离洪淑芬远一点。而他始终笑脸相迎,并处处扮演着一个赎罪者的角色。日子久了,夏清雨也只好随他去了。然而夏清河在这些伪装行为的掩护下,对井又开始了变本加厉的下作行为。好在洪淑芬的病情一天好比一天,井不得不再次暗暗做着自己的打算。

这样的日子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冬天已经临近。这天清晨,早饭过后,井陪着洪淑芬一道从小院走出来,看样子是要到哪儿去做客,因为两人都换上了出门的衣服。井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然而井哪里知道,就在她拉开院门的当儿,满脸疲惫、衣冠不整的林旭伟刚好从洪淑芬家的院门外疾步而过。

更让人惋惜的是,接下来两人偏偏又是背道而行。可以说,就晚了那么一步,井和林旭伟都错过了改变眼前命运的机会,这不能不让人暗暗诅咒命运之神的残忍和不近人情。那么林旭伟为何会出现在槛南县,又为何会穿行于洪淑芬家的院门外,后文将会详尽叙述。下面我们不妨先来看一看夏清河肮脏的灵魂和卑鄙的行径。

毫不夸张地说,自从搬回家居住的那一天起,夏清河就开始暗暗谋划起来,以致他的心里并不像他的脸上笑得那么轻松。此刻望着井离去的背影,他不禁锁紧了眉头。他觉得井并非那么好摆布,因为这个女人不但柔中带刚,而且含而不露。

以往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像井这种女人只会被征服,不会被收买。要想取其躯体,必须首先取其灵魂。由此看来,一切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容易。他甚至觉得有点棘手,或者说有点力不从心了。

夏清河沉思着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夹起公文包朝单位赶去。说句实在话,他完全没有必要步行去单位。因为半个小时后,刘畅就会开着那辆面包车前来接他。此外家里还有摩托车,马路上也有直通单位的公交车。

但他今天偏要一路孤行,偏要行走在行人稀少的林荫小道上。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实在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眼前的状况。他到底该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尽快把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弄到手,而且又不让刚刚病愈的洪淑芬吵闹。不然混蛋夏清雨敢把他活活掐死。他必须想一个两全的法子尽快实现自己的美梦。

那么,究竟该采取什么样的法子呢,是采取饿虎捕食的强暴手段呢,还是继续见机行事。如果真要采取低劣的强暴手段的话,自己可以得到这个女人一时,却无法得到她一世。再说那样做等于跟洪淑芬彻底翻脸。到时候只怕打破头洪淑芬也不会成全他,井可是她的亲堂妹啊,那么就见机行事吧。

可是这种整日瞪着双眼寻找机会的日子也实在太累,太折磨人了,并且收效甚微。他掂量来掂量去,最后还是决定采用征服和引诱的办法,他决定拿金钱以及小楼女主人的身份来打动井,让井乖乖就范。到那时,就算洪淑芬反对也是枉然。

由于思考的问题有了眉目,他的心情也变得稍微轻松起来,继而一阵难耐的倦意乘虚而入。于是他恼火地骂道:“这种鬼事情真******折腾人,等会儿到单位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前文曾经交代过,夏清河原是槛南大酒店的经理。虽说职务不大,但可以为所欲为。这种小人生存在这种不受制约的环境里,要说有恃无恐,也实不为过。聪明的下属们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则敬而远之。而他自己反到觉得高高在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满足相。至于他的迟到与早退,更是无人敢问。

所以当他迈着悠闲的脚步走进酒店时,两个正在说笑的保安立刻收腹挺胸,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有三成标准的军礼。而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迈步朝二楼的办公室走来。可是他来到二楼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如泣如诉、婉转悠扬得几乎让他无法描述的芦笛声和歌唱声。

不见清风袭来,

不见栀子花开。

不见满月东升,

不听笛声传来。

栀子山上风花落尽,

是不是在迎接寒冷季节的到来。

不见农夫耕犁,

不见挑夫远行。

不见牧童游牧,

不见桑田露霭。

栀子山上风花落尽,

是不是在迎接寒冷季节的到来。

这首曲子大概来自天外吧,不然怎么这么摄人魂魄呢。夏清河边说边大声质问保安:“是什么人在外面吹曲子?”

“一个年轻人,经理。”

“卖唱的吗,给他几个钱,让他到别处去唱。”

“他说不卖唱,但给钱也照收,经理。”

“那就让他换个地方唱”

“他说就在这里唱,经理。”

夏清河有点恼火:“你们不会把他赶走吗?”

“不能赶走,经理。因为他是我们酒店的房客,他住在我们酒店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唱歌和吹曲子。”

“这不是存心找茬嘛。”夏清河气急败坏地来到门外,正想发火,却被林旭伟伤感的目光遏制住了。

且说林旭伟自离家出走那日,身上只带了少许的钱。他一路风雨一路笛声地走来,吹遍了长江两岸的村落、码头和城市。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笛声响起,人群便会蜂拥而至,好像那把红笛拥有巨大的魔力似的。他从一个村落走向另一个村落,从一座城市走向另一座城市,从白昼走向黑夜,从月头走到月尾。

他花费了将近三年的时间,犹如行踪不定的苦行僧,徒步近千里路,最后一路寻找到槛南县。这一切换来的仍是井的杳无消息。但他并未灰心,始终坚信,只要井听到笛声,就会不顾一切地朝他奔来,然后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他也曾设想过找到井的种种结局,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井遭遇不测,他将作为亲人把她的灵魂接回家,他不能让她活着没有亲人,死后又做异乡的孤鬼;如果井被迫嫁给了什么人,他将像亲哥哥一样来保护她;如果井还是他的井,不论她身处泥潭,还是病痛缠身,他都将张开双臂迎接她,拥抱她。

林旭伟怀揣这样的决心,一路上不放过任何线索,哪怕遇到和井背影相象的女子,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追过去,结果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为神经病。有时遇到办喜事的人家,他会跑到人家的喜堂前,看看井是否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

一次听说某个山村有个讨饭的女孩,他便跋山涉水找到那个山村,遗憾的是女孩并不是他要寻找的井。在这种日夜奔波的日子里,他身上的积蓄眼见所剩无几,为了以后的行程,他不再拒绝听曲人的施舍和帮助。

每次笛声一落,他就拱手询问围观的人们,谁听说过一位名叫井的女孩?如果有人主动提供线索,他会感激得把吹曲赚来的钱全部送给那人,以示感谢。值得称道的是,人类的善良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复苏,人们大多拒绝其谢意,并且心甘情愿地为他指点迷津。时间久了,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流浪的吹笛人。

此时林旭伟手捧红笛端坐在空地上,周围已经聚满了围观的人们。他聚精会神地吹着红笛,举止不亢不卑。虽说他看上去神情沮丧,衣衫褴褛,但却并不显得寒酸猥琐。此外他那张年轻英俊脸庞,再配上他那魁伟英姿的身材,不由得让围观的人们心生怜悯和猜疑,大家几乎一致认为:除非万不得已,这么标致的青年是不会沦落到眼前这种不堪的境地的。

夏清河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旭伟和他手里的红笛,始终没说话。直至一曲终了,他这才挤进人群说:“小伙子,你白天卖唱,晚上却用卖唱赚来的钱住进我的豪华酒店,你不觉得自己在愚弄同情你的大众吗?”

夏清河所说的豪华酒店并非夸张,因为槛南大酒店在槛南县完全称得上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繁华居所。他的话一落音,人群不由得发出一片“嘘”声,同情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厌恶的眼神,几个与夏清河熟悉的人还不禁追问道:“夏经理,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小子真的在耍我们吗?”

这时有一位了解夏清河品行的人说道:“老夏,千万别栽赃陷害啊,这位小伙子已经够不幸了,不要再落井下石。”

夏清河手指着林旭伟反驳说:“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自己。”

林旭伟并不分辨,他用善意的目光看了夏清河一眼,继而扫视了一眼人群说:“我不卖唱。”

夏清河冷笑了一声,接着不无嘲弄地说道:“那么请问你当街吹笛是为了什么?而且又选择在槛南最为繁华的地段,难道只是为了练曲儿吗?”

林旭伟起身望着众人答道:“我是为了寻找我的爱人来到槛南的,正因为这里是繁华地段,我才会倾其所有住进这家酒店,获得在这里吹曲的机会。”说到这里,他改口对围观人群恳求道,“诸位善良的人们,我叫林旭伟,来自栀子山,我爱人离家出走将近三年了,我千里迢迢寻找到这里,恳请知情的好心人给我提供一点线索。”

有人大声问道:“你爱人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穿着打扮怎样。说说看,兴许这里有人见过呢。”

林旭伟说:“她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长相清纯,讲话是栀子山口音,她的名字叫井……”林旭伟后面的话像是被风吹走了,夏清河一个字也未曾听见,神情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双眼圆睁而惊惧。估计他想走,但抬不起脚步;想说话,开不了口,只能像个木鸡似的呆站在那里。

这时站在他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好像故意要刺激他的神经似的,女人说:“井?栀子山?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你说的详细一些,大家也好帮助你。”不等林旭伟回答,夏清河几步上前抢先说道:“年轻人,你跟我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情况。”

“你知道井的情况?”

“你跟我来。”

林旭伟二话不说,拎起地上的行李跟随夏清河朝酒店走来。这时刘畅刚好开着车子来到酒店门外,看见夏清河,他立刻跳下车子说:“夏经理,我去你家……”不料夏清河顿时怒发冲冠地骂道,“混蛋,看不见我有事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夏清河眼前的行为用做贼心虚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不用说,准是刘畅话中的‘你家’二字触动了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他认为刘畅完整的话语应该是:夏经理,我去你家接你,听呆在你家里的井说,你已经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刘畅并不知道夏清河的这种心理,只觉得莫名其妙,弄不清自己错犯哪条。眼瞅着夏清河和林旭伟一起上楼走进了经理室,他双手一摊冲门口的保安说:“你说这可是大白天撞见鬼了,一上班就碰一鼻子灰,真******窝囊。”

其中一个保安劝他说:“刘哥,忍耐些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畅气恼地骂道:“忍个鸟,瞧他那副德行,乌龟王八蛋。?骂完气呼呼地回到车上,接着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一个人坐在车里生起闷气来。

最新小说: 三国:开局人在长坂坡 灵吸怪备忘录 陈小北 大秦第一厂公 我能看到回报率 我无敌了亿万年 我身体里有只鬼 人族之原始崛起 [综]来听听咕哒子的故事 堕入深渊雪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