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伤了穆勒骑士的儿子,并残忍,疯狂的,斩下了他的手腕?”
空旷的大殿内,摆放着一个长条形的石桌,一名带着红宝石戒指的中年人,一边拿着餐刀切割一份牛排,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吴明、蒂姆骑士、还有几名士兵站在一起。
闻声后,吴明微微点头,开口道:“是的。”
“为什么?”中年人就是洛克芬伯爵,主角阿比戴斯的父亲。
说完这话,还没等吴明回答,一名披着红甲的骑士从门外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问道:“领主大人,我的儿子怎么了?”
开口就问儿子,显然这位穿着红甲的骑士,就是黑马少年的父亲穆勒骑士。
洛克芬伯爵放下刀叉,喝了口手边的红酒,遗憾的摇了摇头:“穆勒,你的儿子的手废了,医生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废了!”
穆勒骑士瞪大着双眼,猛的转头看向吴明,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怒道:“杂种,我要杀了你!”
势大力沉的一剑劈来,除了几位守兵有些不忍直视,其他人包括洛克芬伯爵在内,都饶有兴致的看着。
甚至,吴明从洛克芬伯爵目光中,看到了玩味与兴奋的情绪。
就好似穆勒骑士,当场一剑劈死他,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叮!”吴明赶在刀剑加身之前,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铁剑。
金铁交击的声音瞬间传开,在很多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两柄长剑碰撞在了一起,这一击居然势均力敌。
“杂碎!”穆勒骑士疯狂的发动进攻,剑光快的犹如闪电,让人的目光应接不暇。
吴明半步不退,手中长剑连连挥舞,或点,或撩,或横扫,或招架,速度一点都不比对方慢。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二人便交手三十多个回合,平均一秒钟能出十剑以上。
正在用餐的洛克芬伯爵,已经看得眯起了眼睛。
如果说刚开始是戏虐,洛克芬根本不在乎吴明的死活,那么现在他就像发现了宝贝,不想吴明死在穆勒骑士的剑下了。
“穆勒骑士,我命令你住手。”洛克芬伯爵一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穆勒骑士,恨恨的看了吴明一眼,收起长剑站在了一旁。
洛克芬伯爵满意的点点头,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向着吴明走过去的同时,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卢曼安德烈,14岁。不过,我更喜欢自己取的名字,还是叫我吴明吧。”吴明背负着双手,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话,洛克芬伯爵目光扫过众人,三分好似自语,七分好似疑问的开口道:“14岁的骑士,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洛克芬领,未来很可能诞生一位大骑士呢?你们有谁告诉我,这意味什么吗?”
“这意味着洛克芬领,将成为周围岛屿,首屈一指的力量。”蒂姆骑士右手扶胸,声音中满是沉稳。
洛克芬伯爵没有停下来,继续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蒂姆骑士不说话了,所有人都在看穆勒骑士,都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穆勒骑士脸色有些难看,双手上青筋暴露,气喘吁吁的开口道:“大人,我...”
“穆勒,你的忠诚,已经经过了证明,你说我该怎么做?”洛克芬伯爵打断了穆勒的话,依然问着之前的问题。
一个是自己手下的老臣,这辈子都不可能晋升的穆勒骑士,一个是14岁与穆勒打成平手,很大可能未来成为大骑士的少年。
洛克芬伯爵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他不缺一名骑士,但是大骑士就不同了。
洛克芬领周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一个大骑士足以改变一个岛屿的地位。
只是身为领主,有些话他是不能说的,洛克芬伯爵希望自己不能说的话,穆勒骑士能够说出来。
“刚才的战斗中,你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一趣÷阁勾销。”穆勒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说完这话后又道:“大人,我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穆勒骑士转身而去,洛克芬伯爵没有任何挽留,只是静静的看着吴明。
几秒钟之后,洛克芬伯爵收回目光,开口道:“蒂姆,叫阿比戴斯少爷过来,就说他未来的骑士长出现了。”
蒂姆骑士微微低头,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十分钟之后,一个看上去与吴明差不多大,穿着银白色长袍的少年出现了。
这个少年长得很帅气,头发是金黄色的,看上去有点像少年版的贝克汉姆。
吴明打量这位少年的同时,自己也被少年打量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当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在少年的目光中,明显看到了欣喜,开心,老友见面的惆怅,外加一点点感慨。
“我与阿比戴斯,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这么复杂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回想着阿比戴斯,一闪而过的复杂目光,吴明心里觉得很纳闷。
听到的传说中,阿比戴斯与他一样大,出生时满室霞光,辉煌三天不散。
这样一位主角型人物,按理说应该骄傲的很,没理由见到他这么高兴啊。
“父亲...”阿比戴斯微微鞠躬,看上去很尊重他的父亲。
洛克芬伯爵含笑点头,上前拍了拍阿比戴斯的肩膀,道:“那是你的新朋友,会像你约克逊叔叔一样,成为你的守护骑士,开心吗?”
“当然!”阿比戴斯说着,回头对着吴明一笑,笑容春光灿烂。
一瞬间,吴明就觉得菊花一紧,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阿比戴斯不会是弯的吧,笑的这么淫荡,难道是将他当成基友了。
“去吧,年轻人的事情,应该交给年轻人解决,去见见你的新朋友。”洛克芬伯爵轻轻挥手,目光中带着鼓励。
阿比戴斯脸上的笑意更浓,大步走到吴明身边,急不可耐的说道:“安德烈,跟我来。”
“我好像,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吴明没有动,静静的看着阿比戴斯。
阿比戴斯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用告诉我,我什么都知道,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安德烈!”
“有意思,这个阿比戴斯,是窥视到了未来,还是重生者转世?”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比戴斯,吴明心中隐隐有些猜疑,只是相处的时间太短暂,暂时还没有定论。
看到吴明在发愣,阿比戴斯再次挥手,道:“来,我的朋友,我们有很多话要说。”
轻轻点头,吴明跟了上去,随阿比戴斯来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阿比戴斯更加的情绪化,看了看发现两旁没人之后,激动的说道:“安德烈,我最好的兄弟,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悦,我真想给你一个拥抱。”
“拥抱就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吴明装傻充愣,往后退了两步,开口道:“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今天是我们相认的日子?”
“哈哈,安德烈,你可真幽默。不过,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如果现在有人向这边射一箭,我愿意用身体把箭接下来,也不让他伤害你,这是我欠你的。”
阿比戴斯说的认真,说的严肃,目光中夹杂着歉意。
突然间,吴明有些看不懂了,人的目光是无法骗人的,阿比戴斯的目光告诉他,上面的说法绝不是欺骗。
此时此刻,阿比戴斯真的愿意为他两肋插刀,而不是插他两刀。
“我估计,阿比戴斯应该是重生者,在前世的时候,与真正的安德烈是好基友才对。现在,我取代了真正的安德烈,阿比戴斯这些话与其是对我说的,不如说是对他记忆中的安德烈说的。”听着阿比戴斯的话,吴明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件事有意思了,第二个想法是不会穿帮吧。
他毕竟不是真的安德烈,不知道阿比戴斯记忆中的安德烈,又是个什么性格。
性格都不一样,穿帮的可能性就太大了,要是被看出破绽,还怎么跟主角划水。
“从小到大,萨德依夫妇的教育方式,是想将我培养成一位骑士。正直,勇气,感恩,永不放弃,是他们不断给我灌输的想法。我是因为转世,拥有自己的价值观,才没有被影响到。换成真正的小孩子,在这种教育下长大,估计要被洗脑严重,成为豫让,要离,聂政那样的人吧。”
阿比戴斯认为自己是安德烈,还觉得亏欠自己,跟着这样的主角一定很好混。
吴明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可能是他的性格,有被阿比戴斯识破的可能。
而真正的安德烈,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吴明第一个想到的豫让。
豫让又是什么人,一句话可以评价,士为知己者死。
士为知己者死,是对豫让的评价,也是正义,感恩,勇气,永不放弃的代表者。
春秋时期,豫让最初曾在范氏处充当门客,但是没有受到重用。
后来,他投靠在智瑶门下,受到了智瑶的赏识。智瑶认为豫让是个很不凡的人,给了他尊重与礼遇,而且主臣关系很密切,时常饮酒论政直到天明。
好景不长,很快智伯的势力,被韩、赵、魏三家攻灭。
赵襄子把智瑶的头盖骨涂漆后做成酒杯,夸耀自己杀死智瑶的故事,这让豫让万分悲愤,立誓要为智瑶报仇。
他先是改换姓名,混入罪犯之中,怀揣匕首到赵襄子宫中做杂活,因行迹暴露而被逮捕。审问时他直言:“欲为智伯报仇!”
赵襄子觉得他忠勇可嘉,将他释放。豫让获释后仍不甘心,他将漆涂在身上,使皮肤肿烂,剃掉胡子眉毛,同时吞吃炭块,使嗓子变哑,使人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豫让摸准了赵襄子的出行路线和时间,埋伏在一座桥下,赵襄子过桥坐骑受惊,让手下人去打探,果然又是豫让。
赵襄子虽为他忠心报主的行为所感动,但又觉得不能再将他放掉,不然以后必成大患。
豫让知道生还无望,无法完成刺杀任务,请求赵襄子脱下外衣让其象征性地刺杀几下,然后,仰天大呼:“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自刎而死。
“豫让这样的人千古少有,我做是做不来的,不过可以装一下。这年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只要让阿比戴斯认为,我就是安德烈,潜伏在这样一位重生者身边,好处应该不会少吧?”
吴明目光中带着笑意,暗想道:“就这么办,等到我羽翼初成,不需要阿比戴斯的时候,再给他来一个反客为主,到时候我就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