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晴听到内室似有若无的声响,不敢入内,只好在外头略提了提声:“太后请皇上、蜜妃娘娘前去说话。”
狄秋浔一边抽|动,一边低声道:“她坐不住了。”
红嫣脑中一片茫然,眼神涣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狄秋浔不免怜爱的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别用这种眼神看朕,真想将你吃到肚里去。”一面说,一面当真用牙噬咬她的耳珠。
红嫣吃痛,勉强聚起两分精神:“……饶了臣妾罢……”
狄秋浔一笑,加快了速度,略带了两分与之不符的蛮横,闷哼一声,感受着那死亡一般的极乐,释放在她体内。
红嫣颤抖着呻|吟,被迫承受他的缠吻。
两具交|缠的身躯终是分开,红嫣看着一床狼藉,不免难以自处。
狄秋浔行事之时衣裳尚未全脱,此时稍一遮掩便罢:“来,梳洗一番,同去见太后。”竟是拿过一旁的锦帕,亲自为她擦拭。红嫣本来全身绵软不想动弹,见他这动作,又觉害羞,勉强撑了起来:“臣妾自己来。”
狄秋浔目光之中多了两分柔和,嘴角略带了一丝笑,只觉怎么看她都不够,盯着她穿衣,平素他不是爱调笑的人,也忍不住道:“你的身子朕摸也摸遍了,还遮遮掩掩的做甚?”
红嫣横了他一眼,狄秋浔笑,他有许多女人,却只有这一个是心里喜欢的,一时纵情,竟将要应对太后之事都忘了两分,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
红嫣见他突然敛了笑容,不免迷惑,但此时不及细问,召了人进来服侍梳洗。
两人整理停当,齐往慈宁宫去。
费太后等到此时才传召两人,却是先召了三位太妃和各宫嫔妃齐聚慈宁宫,看情形,是有三堂会审之势。
待狄秋浔与红嫣入座,费太后一双眼如利刃一般在两人面上刮过:“哀家听了些无稽传言,特地请了皇上和蜜妃来僻谣。”
狄秋浔面色淡淡:“母后,不知是何传言。”
“听说,费大将军于宫中对蜜妃意图不轨。先不说费家百年传承,子孙不敢说个个出息,亦无丧心病狂之辈。费大将军更是身负重望,幼承庭训,虽桀骜不驯,仍是识得大礼,绝不会做出此事,必是传言有误,皇上意下如何?”
狄秋浔眉眼间一片清冷:“母后,此事为朕与一众宫妃侍卫亲眼所见。”
费太后一笑:“亲眼所见?这迎仙亭四面围了绸布,尔等不过听到蜜妃声响,究竟实情如何,谁也不知。”
这板上钉钉的事,费太后也企图翻案。红嫣心思急转,费太后既不打算牺牲费衍,那末,倒霉的就是她?
果然费太后语音一转:“哀家却是听说,此事是蜜妃勾引在先,费大将军严词推拒,及至听到周遭有人靠近之声,蜜妃反咬一口,构陷费大将军?”
红嫣心中一凛,往常不见费太后发作,却不知她这般厉害。
当下红嫣跪倒在地,低垂着眉眼道:“太后娘娘,绝无此事。皇上乃天子,容貌俊秀,气质高华。这样一个男子对臣妾百般宠爱,旁的男人,又怎能入臣妾之眼,臣妾再愚钝,也不会弃珠玉而就草签。”
明知她不过是为了应对费太后,但这话仍听得狄秋浔通体舒畅,不禁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柔贵妃冷笑一声:“世上之事,谁又能说得准,许是鬼迷心窍,许是生性淫|乱都未可知,毕竟蜜妃出身市井低贱之处,耳濡目染,心思不可以常理度之。只是蜜妃千不该,万不该,将这脏水泼到费大将军身上。”
红嫣亦笑:“论体力,费大将军身精通骑射,勇冠三军。而臣妾手无缚鸡之力。论心计,费将军自幼有名师指导,腹有乾坤。而臣妾生于市井,愚钝不堪。实不知在两下处处相较悬殊之下,臣妾这一盆脏水还怎么泼得到费大将军身上……要么,是费大将军浪得虚名,不堪为将军。要么,是柔贵妃为维护血亲,有意颠倒黑白?”
柔贵妃一噎,愤恨不已的盯着她。
费太后淡淡的道:“皇上,即各执一词,当传费大将军前来对质才是。”
狄秋浔亦不动声色:“朕亲眼所见,费衍欺君犯上,罪无可恕,朕不想再见此人。”
费太后目光一厉,狄秋浔仍不退让。
她心知狄秋浔今次是执意要顶撞于她了。
“昔楚庄王宴上,有人趁烛灭之时暗牵美人之衣,被美人扯断了他系冠之缨索,诉于庄王。但庄王并不轻贤好色,反设法替此人解围,命在座之人俱绝缨,及至烛至,此人混于众人之中。后此人感恩,于危难之时拼死救助庄王。皇上,莫说今日之事尚有疑处,且说费衍身为大将军,统率三军,岂可因一妇人而问罪?皇上欲为不世明君,岂可因蜜妃而失虎臣?”
狄秋浔诧异:“昔楚庄王宴上,人人酒后疏狂,且不过牵一衣角,尚可原谅。今日费衍藐视天家,胆大妄为,料定朕因费家势大,即便事发亦不敢治他。蜜妃手腕颈项俱是淤青。如此狂妄,莫非母后还要放纵?此两庄事实无可比之处!”
费太后眯起了眼。
柔贵妃忍不住道:“蜜妃衣裳齐整,并未如何呀!”
红嫣不敢去驳费太后的话,却拿柔贵妃开刀:“柔贵妃此言差矣,皇家威严不容触犯。费大将军为何胆敢欺君,臣妾先时不明,此时方才知道,柔贵妃身为皇上妃嫔,当一心维护皇家荣誉,但今日却见柔贵妃一心维护娘家兄长,想到朝野之间传言是不会有误的了。”
柔贵妃气得柳眉倒竖,忍不住又追问:“什么传言?”
红嫣一笑:“都传这天下虽是姓狄,费家却占了一半。若是今日费大将军藐视皇威,仍不被责罚。恐怕大家就更信,这天下,迟早要姓“费”了。”
此等诛心之言!
柔贵妃面色一白:“你胡说!”
费太后喝了一声:“大胆。”
这声一出,场中即刻寂静。
费太后下令:“蜜妃妖言祸国,来人,拉下去。”
狄秋浔冷声道:“母后,本朝不以言论议罪,蜜妃说得对与不对,自是各人心中有数,清者自清,母后又何需动怒呢?”
无人敢动,皇上与太后,还是第一次这般争锋相对。
空气似凝固一般,费太后冷笑了一声:“这么说,皇上今日是铁了心,要忤逆哀家?”
狄秋浔不慌不忙:“朕并无此意。只是今日若朕顺了母后之意,任费衍践踏天家,他日朕又如何去见高祖皇帝?只怕高祖皇帝亦要斥朕不孝了。”
自那一场刺杀开始,狄秋浔便不再任她拿捏了。
费太后自一旁小几上拿起一本折子:“送去给皇上看看。”
立在一侧的月容忙双手接过,呈到狄秋浔面前来。
狄秋浔接过展开一看,长眉微蹙:“怎么此事先前半丝风声也无?”
费太后淡淡的道:“南疆纠结兵马,蠢蠢欲动,费衍欲请圣旨,先行出兵,攻其不备。唯恐走漏消息,他此次微服入京,便是要商议此事。不料还未及面圣,便出了此事。”
这真是睁眼瞎话,自古以来,有几位将领在打仗之前还先要从边关回朝?
狄秋浔恍若不觉:“镇南军有三十万,南疆小国,即便对阵,亦该无所畏惧。”
“皇上此言差矣,南疆人生性狡诈,擅用毒物,能驱猛兽,轻忽不得。阵前换将更是大忌。皇上还是将费衍释放,令他戴罪立功,岂不更好?”
费太后便是劝说,语气中亦有浓浓的威压。她冷眼打量着狄秋浔,见他若有所思。不由暗道:若是狄秋浔不松口,她便要令朝臣请命了。
不料狄秋浔轻叹一声:“即如此,也好。就令其戴罪立功,立下军令状。若有失败,立斩无赦。”竟是极为容易的松了口。
费太后点了点头:“那末便召太尉和司农寺卿入宫议事,增兵马,调粮草。”
狄秋浔微微一笑:“镇南军已有三十万,本就威压南疆,何需再增?粮草也是丰足。若是大动干戈,即便赢了此战,也是劳民伤财,损及国本。费衍还谈何戴罪立功?朕便是换过一将,亦能成事,何至于非他不可?”
这才是狄秋浔的本意,他早已探得南疆动作,借此遏制费氏趁乱扩张。
费太后看了他半晌,方才缓缓应了:“也好。”
从慈宁宫出来,红嫣才发现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狄秋浔见她脚步虚弱,连忙半搂拦抱将她送上了步撵。
这一幕正被从慈宁宫里出来的宫妃们瞧见,各种嫉恨几乎要将红嫣淹没。
想来也是,她被费衍冲撞,两人拉拉扯扯的,被皇上抓个正着,论理皇上即便不怪罪,心中也是不喜。不料皇上对她仍是这般恩宠。
红嫣随着步撵抬起,心中也微微一荡。
她已是脱不了身了……先不说此身已付,就看众人这嫉恨的眼神,她一旦重新做回平民,只怕迫不及待要将她踩在脚底,碾碎为泥,以泄旧恨的人,不在少数啊。
作者有话要说:木末末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4-1415:59:26
eny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4-1217:39:00
谢谢投雷鼓励,真是对不起你们,还停了两天。
实在是发现自己写得不好,又不知从何改起。
下回还是不要挑战权谋心计了,没有这个脑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