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既然已到,自然要开宴。
若谖看了看席面,山珍海味堆了满满一桌,心道,倒底来的是二皇子,平恩侯府可谓倾囊相待。
若谖只在席上略坐了坐,便下了席,招手叫许菌过来。
许菌极厌恶地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倒是许夸走过去,把她拉下了席。
她们是三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便是提前退席,也没有人说她们不守规矩。
许菌被许夸强拉到若谖面前,看也不看若谖一眼,只冷冷地对她长姐道:“叫我来做什么?我是不会跟谖儿和好的。”
若谖听了不屑轻哼了一声:“我们两从未好过,又何来和好一说?”
许菌被堵住了话,紫胀着脸甩手就要走。
若谖在背后不急不躁道:“尽管走,错过了二皇子与烟姐姐私会的场面,可别怪我没通风报信。”
许菌一听,立刻转身,几步冲到若谖跟前,瞪着眼问:“你刚才说什么?”
若谖擒着一抹讥诮,缓缓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许菌自以为是的冷笑:“你又想挑拨离间吧。”
若谖玩味地笑看着她道:“是不是挑拨离间,去看看不就揭开了谜底?”
“阿姐——”许菌踟蹰地看着许夸。
许夸显得颇有主见道:“就跟谖儿去看看也无妨。”
自那日在子辰的认亲宴上丢了大脸,许夸痛定思痛,若谖有一句话说的颇有道理,自己一直听信的是凝烟的一面之词。
细想想,凝烟的所做所为的确很像若谖所说的借刀杀人。
远的不说,宴席那晚的捉奸事件,还有前几天凝烟特意跑来,让她姊妹两个去逮若谖,看她是否出了府与子辰去约会了。
这两件事现在冷静想来,与自己无半点关系,自己当时竟然受了凝烟的唆使,全都参与了,再回忆当时凝烟的话,实在有心机,句句能挑起自己对若谖的敌视和怒火。
并且,那个春桃的死她已派人查过,真相竟是……
许菌见长姐这么说,且更想知道凝烟是否会出卖她,遂跟着去了。
自凝烟在她家暂住,对她殷勒备至,端茶倒水,更衣叠被,比她的丫头服侍的还要好,还忠心,她是不信她会背判她的。
她倒要看看若谖这个死丫头要怎样骗她姊妹俩,最后该如何收场!
若谖领着她姊妹二人往外宅走去,许菌像是出门忘了带大脑似的,诧异地问:“你带我们去外宅干嘛?”
若谖凉凉反问道:“凝烟要去引诱二皇子,当然要去外院咯,难道二皇子自己送上门去?”
许菌这才没言语了。
三个人来到外宅,琥珀迎了上来,若谖问:“有发现吗?”
琥珀看了许氏姐妹一眼,重重点头道:“果然如小姐猜的那样,烟小姐装头晕,早不早就下了席,到了外宅来寻二皇子。”
许夸紧张的双手在袖子里握拳,如果凝烟勾走了二皇子,菌儿怎么办?
许菌却不以为意,以为若谖主仆两个在演双簧给她看,心想,自己这么聪明,想骗我,难道会不会太高。
三个人跟着琥珀来到外宅的枫林,现在正值秋季,枫叶红透,远看像一片彤云落到了人间,别有一番意境。
她们老远就看见二皇子玉长身立独自一人拿着一壶酒站在枫林旁的风晚亭里边喝酒边赏景。
不远处,一袭绿衣的凝烟不知在哪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这里,见到二皇子大概太激动,一时停了步子,在心里细细规画了一番,才往风晚亭走去。
直到这时,许菌的心才提到嗓子眼,准备冲上去与凝烟理论,被许夸及时拦住,劝道:“傻妹妹,现在两人连话都没说,你跑出去质问凝烟算什么?别把自己有理变成无理,惹的二皇子不悦,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许菌恨恨道:“我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又要冲过去。
若谖轻哼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许二姨将来是要做王妃的人,怎能连一时之气都忍不住呢?”
许菌闻言,这才安静了下来。
若谖指着不远处一丛芦苇道:“我们过去躲在那里偷听,看烟姐姐究竟会跟二皇子说些什么。”
许氏两姊妹点头,琥珀仍留在原处把风,她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那种芦苇后藏身。
凝烟先迟迟疑疑的,后来越走近二皇子就越从容,款款而行到了风晚亭,静静地站在二皇子的身后,以为二皇子会回头看她一眼,到那时自己再装出娇羞的模样,想必能打动他的心……可二皇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凝烟一时无措,二皇子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略一思忖,有了新主意,志在必得的盯着二皇子的背影,暗道,你会装,我比你更会装!往前几步,走到二皇子身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二皇子的怀里倒去,暗暗得意,只要你揽我入怀,我就叫你负责到底!
许氏姐妹看的心惊肉跳,手心捏了一把汗。
谁知二皇子将身一侧,凝烟结结实实的仰摔在了亭子里厚厚的地板上,也幸亏是地板,没有摔出她的翔来。
若谖看得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凝烟也不看看她现在要征服的人是谁,是当今二皇子,人家自小可是玩心眼长大的。
亭子里铺的是厚实的木地板,近些日子秋干物燥,地板上不可能有水,凝烟除了假摔怎么可能跌在地上!
既是假摔,必有阴谋,二皇子又怎么可能向她伸出友谊之手?
凝烟以为他是那个猥琐的奴才青砚,只要陪他野合,他就为她两肋插刀?……不过话说,末了末了,她被青砚插了两刀,实在是可怜可笑。
凝烟摔得都快四分五裂了,趁机娇滴滴地对二皇子求援道:“麻烦公子扶小女子起来好么?”
许菌讶然,低声对身边的若谖道:“她明明知道她是二皇子,怎还要装不认识?”
若谖懒得理这个智障。
许菌扭头去看许夸,许夸只全神贯注盯着凝烟、二皇子,也未曾理她。
许菌两边讨了个无趣,只得悻悻继续看戏。
“不好。”二皇子回答的异常果断坚决。
凝烟一面嗔道,一面自己往起爬:“公子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二皇子冷冷地瞅着她道:“最毒妇人心,我在宫里见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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