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板娘，我要一杯拿铁，多奶多糖。”永远趴在柜台上冲着秦清点单，秦清没有抬头，直接招呼服务员来带客人。
“那个，老板娘，我还想吃你亲手做的拿破仑。”永远死皮赖脸不肯走，老板娘可算是抬头了，当即愣在那里。
“永，永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出什么事儿了？”秦清连忙走出来拉住永远，像是怕她是个梦会散了一般。
“妈妈，是我，我没事儿，就是这两天突然很想你，就回来咯，谁知道啊刚到家你不在，就知道你躲在这儿呢。好想你啊~”永远在妈妈面前用糯糯的嗓音撒着娇，以前一直在一起倒没觉得什么，这些年在外面越发地依赖家人怀念故乡。
“你呀，来来回回多累啊，那，你什么时候走啊？”秦清把永远拉到小房间里，上上下下地看着永远，看看女儿好不好。
“不累不累，我习惯了坐飞机，好饿哦，妈妈，想吃秦清牌点心！”永远有一下没一下甩着秦清的手。
“好好好，我给你去准备。”看得出来秦清十分开心，永远回来了。永远看着秦清的背影，想想自己回家是对的，至少秦清因为母女俩短暂的团聚而开心着，那样就值得了。
她静静地坐在小沙发上，转过头就能看到窗外美丽的野蔷薇，还有小园子里一整片绿油油的太阳花叶，果然是A城的春天，真是叫人留恋。
“来，拿破仑今天是没有了，我只做了甜甜圈，别配拿铁了，太甜了，喝这个，新找的咖啡豆，特别香。”秦清把餐盘放到桌上，然后在永远的对面坐下然后安静的盯着永远，看着她吃着甜点喝着咖啡露出满足的表情。
“妈妈，还是你做的最好吃。一会我陪你去买菜，嘿嘿好想吃妈妈做的菜啊~”永远餍足摇头晃脑的样子，让秦清想起永远小时候，脾气不好不顺心闹脾气哭的时候，她喂给她吃甜点，就是这个样子。
“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一会吃好了咱们就去买菜，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少吃点，一会还吃饭呢。”
“这么点儿，都不够我填个肚角旮旯的，你就放心吧，这不都是你做的嘛，我都爱吃，我都吃光！”永远几口就把天天圈消灭了，喝了一口咖啡，香是香，就是太苦，最后剩了半杯。
母女俩手挽手去超市扫荡了一圈，这个点去市场也没什么好菜了，不如就去超市里，顺便买点其他东西，永远帮秦清提着购物袋，想象着如果自己不在妈妈是不是要自己一个人拎那么重的东西回家，不自觉地就有点愧疚。
“永远，重不重啊，太重的话我拿就好了。”
“重什么呀这点东西，我可是武林高手好吧。”永远耍宝一样将购物袋提的高高的。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回家，一进家门永远就挂在沙发上不肯动弹，秦清知道她累了也没说她，自己去厨房忙了，只有两个人，永远也没让秦清买太多菜，不花多少时间就能开饭了。
“你吃过饭就休息一下，看你累的。”秦清替永远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她有时候也在想当初坚持把永远送出国是不是错了，后来老赵安慰她当时的情况送永远出国是最好的选择，好在后来事情处理好了，再莫名其妙把永远接回来不如就让她在那边完成学业，反正永远喜欢的专业那边也是最好的教育机构。
永远迅速扒了两碗饭，把秦清做的菜吃的干干净净的，想必天下所有妈妈在看到孩子吃光自己做的菜时都是十分满足与快乐的吧，比如此刻的秦清。
所有的父母对儿女的爱都是那样平淡却伟大的，它藏在所有小事中，诸如远行的孩子归来打开房间总是那样干净整洁，床单都是新换的，还有淡淡的阳光味道，窗子是开着的，可以想见秦清是经常打扫这个房间，也会经常到这个房间里待会。
“妈妈，那我休息了哦，你也歇会吧。”永远轻轻地抱了一下秦清，五年前还是妈妈高一点的，原来已经还是永远高了。秦清点点头，微笑替永远关上房门，似乎是电话声，秦清快步走到电话旁。
“你好。”“老赵啊，永远回来了，哦你今天回不来啊？好的，真的？好，嗯，那我们一家人明天团圆了。”秦清挂上电话，带着欣喜的笑容去厨房里收拾。
永远是听到电话内容的,知道明天赵国平会回家，既然赵国平回家，那就早作准备吧。
“Mi，又要麻烦你了，请你的秘书帮我再约一次柴文广。就约明天下午2点，还是上次的那个茶室，麻烦你了。”永远拨电话给Mi，请她帮忙。
“Soul，难得你会需要我的帮助，放心吧，我会搞定的，不过你快点回来哦，你的团队还是有你坐镇比较好，那就这样吧，你再罗里吧嗦某些人就要不高兴了。”Mi说完就啪嗒挂了电话，永远对着电话摇摇头。
在自己的床上睡觉真是一件十分奢侈幸福的事情了，永远倒头在自己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其实并不困，但是在床上闭眼假寐久了却实在地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看来这阵子真的够累，难得连白天都能睡着。打开房门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秦清不在家。
这时候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永远乐呵呵站到门口去迎接美丽的秦清女士，秦清进门也是被这丫头吓了一跳，笑着把菜塞进冰箱，永远蹦跶进厨房帮秦清摘菜洗菜，母女俩沉浸在难得的相处时光中。
“见过临城了吗？”
“嗯，就是他去机场接我的啊。”
“敢情你跟他通消息却不告诉妈妈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哎哟哪有啊，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瞧你那德行，对了，刚刚去买菜遇到你姜阿姨，说是小菡有了？”秦清把切好的菜装到盘子里放到台子上。
“啊？有了？哦哦昨天遇到姜阿姨她挺高兴的，原来是梓菡姐有宝宝了啊。”永远迎合秦清说话。
“唉，真快啊，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儿的小姑娘，现在都要当妈妈了。我也老了啊。”秦清叹了口气。
“嘿嘿，妈妈你一点儿都不老，要不然我一辈子不嫁，你就不用当外婆长辈儿了，哈哈。”
“妈妈不怕老，何况我这样的走出去谁敢说我老啊，长一辈儿怕什么，当外婆才是高兴的事儿呢，你看看你姜阿姨。”秦清拿手拍了一下永远的脑袋。
“哈哈，知道了。”永远笑呵呵的。
两个人吃了晚饭，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永远从自己房间抱了枕头跑到秦清他们的大房间，嬉皮笑脸地钻进被窝里，抱着秦清一个劲儿朝秦清怀里钻。
“你这丫头，好好睡。”秦清替她盖好被子，在黑暗中聊着永远在国外学习遇到的有趣的事。
第二天永远起来的时候，秦清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了，永远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幸福啊，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这样温馨的画面真的是太渴望了。跑到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然后随便把头发扎了一下，又去骚扰秦清。
“妈妈，我下午要出去一趟哦，不过晚饭前一定回来，反正爸爸肯定要很晚才会到家。”永远在饭桌上跟秦清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嗯，好，你难得回来出去走走也好。”
等秦清离开家，永远就回房间带了一个袋子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出门了，先去商场卫生间换了套装，然后又化了个妆，梳了头发，对着镜子比了一个大V后把衣服袋寄存到商场里，然后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去边上的茶室等着，看了一下时间，1点40，刚刚好。
要了个安静的包厢，点了一壶茶，临窗而坐，从窗户上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十五分钟后柴文广出现在楼下，真是个守时的好领导啊。她听到外面的动静时，站起来迎接。
“哦，让Linda小姐久等了。”柴文广面带笑容地走进来。
“不会，我也刚到，您请坐，看您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吗？”永远将柴文广迎到座位上。
“哈哈，Linda小姐真是细心，前几天你说的那个事我去查了一下，还要谢谢Linda小姐告知。”
“不客气，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想为我的老板找到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而已。”
“啊对，Galvin小姐有什么交代吗？”
“boss说很期待能在A市踏出第一步，对于我这次到国内考察的情况十分满意，下一步会请公司里专业的考察团队到A市进行全方位考察。”
“啊，那到时候可得通知我啊，我做东。”柴文广倒是十分好客的样子。
“您不用客气，下次考察团来考察并不会通知您，您也知道，这个他们专业的，我们不好干涉。”
“对对，那Linda小姐还要在国内待多久？要不明天我请客，咱们吃个便饭？”
“不用了，我明天就要回去，公司里很多事情搁不下。”对于这样的客套，永远解决起来倒也不含糊。
“那，不如今天？”
“不好意思柴市长，今天我答应家里人会陪他们，您看我常年在国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陪陪他们实在不孝。”
“Linda小姐果然是优秀的人才，那柴某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让你回去多陪陪家人，接下来的事就由Galvin集团做主了，多谢Linda小姐招待，我也不会辜负Galvin的厚望。”永远一听就知道这位柴市长已经有主意了，看来这陈术业有一阵没好日子过了。
永远送走柴文广后，稍坐一会起身去商场取了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就把这身套装丢进了垃圾桶，卸了妆把头发撒下来，在商场里转了一圈这才离开。本来想还有些时间不如去看看穆倚楼，后来寻思着还是早点回家，免得赵国平早回来了。
回到家已经快五点了，秦清已经在厨房里张罗了，沙发上赵国平架着眼镜在看报纸，永远看到自己的父亲愣了愣神，然后嘿嘿一笑。
“爸，我先去房间放东西。”一溜烟跑回房间，照了下镜子，还好干净素雅。磨磨蹭蹭出了房门。
“怎么有时间回来？”赵国平没抬眼问她。
“想家了呗，就把事儿挤一块干了，回来忌忌我的五脏庙啊。”永远坐到赵国平边上。
“学习怎么样啊？”赵国平抬了下头看了看边上的永远，只见她盘腿坐在边上也拿着本杂志在看。
“嗯，还行吧，毕竟是我自己喜欢的专业嘛。”
“以后回来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您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都养我到这么大了，硬件儿软件儿都是杠杠的，我会联系好工作的，而且给您保证，正儿八经的好工作。”这个问题永远早就打算好了的，以后回国自然会有去处。
“哦？行，那我可就不过问了，到时候自个儿不行了可别撑着，有什么爸爸给你顶着呢。”赵国平放下报纸轻轻拍拍永远的肩膀。
“就是知道有什么都有您给我顶着，我才没有什么顾虑担心，才能这样肆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永远也放下手中的杂志，对上赵国平的眼睛，永远说的是实话，她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骄傲着。
“你们俩啊快去洗手，咱们吃饭了，今儿做的可都是你们爱吃的菜。”秦清端上最后一道汤，催促丈夫和女儿去洗手吃饭。
两人洗完手坐下，面对着丰盛的菜色顿时胃口大开，一家人能在一起吃饭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好好珍惜啊。
吃了饭，夫妻俩就被永远赶出去遛弯，她承担了洗碗的工作，顺便把厨房收拾了一下，夫妻俩回来后，也不看电视，永远早就卷了自己的铺盖走人了，秦清给老赵放水，让他泡个澡，永远就在自己房里看书。
“还没睡啊？”赵国平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靠在床上看书的秦清。
“等你呢。”秦清拍拍边上的空位。
“是我对不住你，这一辈子都让你在等我。”赵国平躺到床上。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我当初跟了你，就做好准备了不是，何况咱们的女儿那么乖巧懂事，等过几年你退休了，咱们就好好补回来呗。”秦清牵着赵国平的手。
“等我退休了，咱们俩就出去好好转转，我去了那么多个国家却是都没好好看看，有时候带着你也没时间陪你。”赵国平反握住秦清的手。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可别舍不得女儿。”秦清取消赵国平。
“是你舍不得吧，咱们当初送她出国的时候，你可没少掉眼泪。”
“那是身不由己啊，那个时候，送她出国是最好的选择。”永远刚好倒了牛奶准备送去给父母，在门口听到“身不由己”顿时觉得有些疑惑。
“唉，过去了就别提了，咱们不都挺过来了吗，我也好好的，咱们的女儿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永远越发奇怪，什么好好的，却也知道问了也无济于事，只好暂时作罢，敲敲门。
“嘿嘿，爸妈喝杯牛奶早点睡吧，我明天下午的飞机，爸爸你呢？”永远把牛奶递给他们。
“那我可送不了你，我明天一早得去一趟N市，那边有个世界贸易交流会，我得过去。”赵国平接过牛奶，温温的，这丫头比以前细心多了。
“多早啊，要不我送您？”
“没事，你就睡你的懒觉吧，也是难得，小张会来接我。”
“永远啊，那你早点睡吧，明天坐飞机又是一顿折腾。”秦清提醒道。
“嗯好，那爸爸妈妈晚安。”永远回到自己房间皱了皱眉头，难道真有事瞒着吗。和顾临城商量一下好了，就趴在床上和顾临城发短信，一来一往这个小妮子又去会周公了。
顾临城看好久都没收到回信，估摸着永远那个迷糊蛋肯定睡着了，有些担忧她有没有盖好被子。摇摇头准备休息，这阵子真是太忙了，一想到白天林硕发过来的一段音频就有些无奈，再加上永远的疑问。
“呼——”呼出一口气，关了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睡过去。
永远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告别了秦清坐上了顾临城的车去机场，车上早就坐了宋歌和甄羽月。
“哇，宋歌你都到自个儿家门口了都不进去？”永远坐在副驾驶座上拉安全带时转过去损宋歌。
“要你管啊，我乐意！”宋歌今天心情不错，没有正面反击。
“切，真得谢谢您嘞，百忙之中抽时间来送我。”
“得，您这意思我已收到，您甭客气，我也是看在临城面儿上送送你。”这两人不去说相声真是咱们曲艺杂谈的一大损失。
顾临城看着他俩这斗嘴的劲儿，真是这么多年如一日，没法儿改啊。倒是边上的甄羽月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些摸不着头脑，宋歌平时一本正经的，怎么跟赵永远一块的时候就像很放松的样子。
“羽月啊，还是你好，来送我，真心实意的。”永远突然转头对甄羽月说道。
“额，应该的。”甄羽月冲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