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临城，这几天很忙吗，都没有联系。”赵永远给顾临城发了一条信息。顾临城看着手中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犹豫要不要把宋歌的事情告诉她，说的话怕她忧心，赵永远这人平时嘻嘻哈哈不经世事的样子，可是他知道，永远是十分敏感的，而且十分看重亲情友情，她视宋歌为好友，甚至是亲人，告诉她必定会影响她。可是不告诉她也不行，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捏着手机走进病房，把给宋歌买的饭放到桌上，然后把手机丢给他看。
“你说吧，要不要跟她说。”宋歌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发件人的名字轻轻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告诉她吧，不想以后留有遗憾。”宋歌直接用顾临城的手机给永远拨过去电话，永远很快接了电话。
“临城。”
“永远，我宋歌。”
“额？是你呀，他呢？”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羽月她出车祸了，阿城最近要照顾医院这边还要调查车祸很忙，所以没时间联系你。”宋歌眼神依然紧紧看着躺在床上的甄羽月，已经过去一周了，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不得不越来越担心。
“什么？！羽月出车祸？怎么一直没人告诉我啊，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永远不是笨蛋，立马想到了很有可能是陈术业那边弄出来的事，既然出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羽月肯定伤的不轻。
“你先不要担心，我们还在等羽月醒来，调查的结果今天也会出来了，你放心吧，我和宋歌会搞定的。”顾临城已经从宋歌手里接过手机。
“临城，那你们都要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保持联络，我昨天听我妈妈说姜梓菡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月底，宋歌还不知道吗？”
“结婚？这么快，我们都还不知道，宋歌这几天都在医院里，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先这样吧。”
“嗯，好好照顾自己。”永远挂了电话，眉头紧锁，如果真的是人为，可见这个指使的人多么心狠手辣，可惜她已经没有时间回去了，计划进去终极阶段，她已经开始准备对实验对象进行介入治疗，越到最后越是重要，不能伤害实验对象，就必须使他回到原来的心理状态。
顾临城也是神色凝重，犹豫要不要告诉宋歌，就在这时，宋歌起身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安慰的笑容。
“她要结婚了对吧，没事，我有你们这些关心我的朋友，还有羽月，她的婚礼我必定要去参加的，作为弟弟也该去的。”
“我陪你。”顾临城回以微笑。
“好，现在先替我照顾一下羽月，我回家一趟。”宋歌必须回去，这个时候父母肯定到处在找他。
“没问题。”顾临城走到病床边坐下，示意宋歌放心离开。
宋歌开车到家，果然宋翰群和姜玉都在家里，姜梓菡嫁人也算是一桩喜事，虽然个中滋味也是难说，可是毕竟是宋家嫁女儿，也不能含糊，该置办的嫁妆也是一件儿都少不得的，时间紧促老两口也是忙的团团转，他们也知道这事儿不方便让宋歌来忙活，就都自个儿担了下来。
“爸，我回来了。”宋歌走进门的时候，他们都没发现，直到他站到宋翰群面前。
“小歌你回来了啊，这几天上哪儿了，电话也不通，我听说你朋友出车祸了，还好吧？这几天都在医院吗？”宋翰群有些不知所措。
“嗯，还可以，梓菡要结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不用太担忧，姐姐大喜，我做弟弟的一定会祝福的。”宋歌笑的云淡风轻，这倒是叫宋翰群夫妇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事，我和你爸能弄好的，到时候，抱梓菡出门咱们也可以叫表兄弟代劳的。”（这是姜玉南方人的一个习俗，新娘出嫁需要兄弟将新娘抱上婚车，不能叫新娘着地）姜玉也是为宋歌考虑周到了。
“没事的，我亲自送她一程，不管怎么样，她要嫁人了，我的姐姐要嫁人了，做弟弟的哪有让别人代替的道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宋歌神色淡然的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好吧，那别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和你爸能搞定的，这不是还有姜阿姨来帮忙嘛，你好好照顾你那个朋友吧。”姜玉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己的女儿先是做了人家的小三，现在又未婚先孕坏了人家的孩子，连结婚都是那么仓促，真的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谢谢妈，那我就回医院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就打电话给我，临城他们都可以帮忙的。”宋歌跟两人道了声别就赶回医院了。
又一周过去了，甄羽月还是没有醒来，宋歌一脸沮丧的样子和平时玉树临风的模样真是相差甚远，好在医生说没什么要紧的，身体恢复的还可以，可能是意识暂时没有清晰，按照医学上的观测是应该醒来的，但是也不排除病人意识性的不愿醒来，要做的就是多和病人说说话，说些她在乎的事情或者人，多陪陪她。
顾临城默默站在宋歌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时候宋歌需要的就是安静。
宋歌重新来到病床前牵起甄羽月的手，跟她说着他们之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会说起她的姐姐甄羽星，还有那些朋友们，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而顾临城在确定车祸确实是人为之后就开始了艰巨的调查，毕竟对方是有权有势的副市长，想要一夕之间扳倒他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那个人即将成为宋歌的姐夫，真是讽刺。
在大洋彼岸的永远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伪装成Whale的姐姐，开始接触Steven，却发现有些问题已经太大了，简单的干预治疗根本起不了作用，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Whale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问题，两人经常熬夜一起整理资料试图找出出问题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就没有办法对症下药，正在商量是不是要对他进行催眠，希望能找到原因，催眠是一件很需要专业的事情，永远只专注心理学，对催眠有一定了解也有过学习，但却不是专项研究的方面，所以不敢贸然进行催眠，儿Whale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也曾经深入研究过，按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但是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两位都不曾实践过，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进行多次实验，组织里的人也因此被他们俩不断骚扰，尤其是Anson，做小白鼠都快做的没有隐私了，因为在催眠中，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俩知道了一些什么，最近老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永远和Whale在经过多次实验后终于对Steven进行了第一次催眠，不过很可惜，这次催眠没有找到原因，Steven的意志十分坚定，只能做到浅层催眠，能问出来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Whale，会不会有可能在整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非正常的意外，才导致他这么害怕别人知道他的秘密？”永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她不敢肯定但是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什么秘密？”
“诸如感情之类的。”永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Whale解释她大胆的假设。
“既然有想法，那就试试吧，总要面对问题才是。”Whale耸耸肩，看样子还是没有想到那个方面。
“额，Whale啊，我说的是Steven会不会弯了啊？”永远实在是难以启齿。
“额？弯了？！你不会是说他的对象还是我吧？？？”永远看他脸上的表情真是五味杂陈不要太精彩，看样子打击挺大。
“是呐是呐，这个可能性来解释的话就说的通了啊，因为你一直在所以他肯定会坚守自己的心防然后就···你说呢？”永远把眼睛瞟到窗外免得给Whale压力让他觉得不自在。
“抱歉，我先离开一会，一个人静静。”说完Whale直接离开了永远的办公室，可能真的需要去一个空旷的地方吹吹风冷静一下。
永远撇撇嘴，这样的结果也是没办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只能另想办法解决，总比连原因都找不到来得简单吧。
转眼就是姜梓菡的成婚之日，宋歌和顾临城都要去参加婚礼，甄羽月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办法只好请了一个学妹过来照顾她，永远远在美国只是打电话给姜梓菡表示祝福，也给宋翰群打了电话表示祝贺。
顾临城和宋歌两大帅哥身着定制西服相携而来，倒是分走了一对新人的光彩。两人缓缓走到新人跟前。
“梓菡，恭喜，陈副市长恭喜恭喜。”顾临城送上礼物，寒暄了几句。
“谢谢，也希望可以早点喝到你和永远的喜酒。”姜梓菡今天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手挽着陈术业当真是幸福无比。
“哈哈，顾总客气了，同喜同喜。”陈术业在一旁陪笑。
“姐夫不用跟阿城客气，往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是吧姐姐。”宋歌递上礼物，脸上带着戏谑讽刺的笑容对这对新人说道。姜梓菡明显受不了宋歌这样刺眼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陈术业不知道有没有领悟到话中深意，姜还是老的辣，依旧谈笑风生。
“大舅子真是实在人儿，赶紧的啊，可别叫你姐姐落下太久了。”陈术业上前拍怕宋歌的肩膀，宋歌瞥了一眼自己被碰过的地方，微微闪身。
“不敢不敢，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好事将近，还请姐姐姐夫一定赏光。”宋歌冲这二位嫣然一笑。
“那么我们先过去了，二位百年好合。”顾临城和宋歌点头示意后就直接进了会场，一进会场两人就扯下面具，神色凌厉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爸妈呢？”顾临城轻轻晃荡着手中的香槟。
“应该很忙吧，反正不用我插手，我们观礼后直接离开吧，逢场作戏什么的，时间久了容易累。”宋歌眼睛盯着不远处三五成群的宾客们，有些乏味。
“看什么？这些人不就这样吗，副市长大婚谁不想来分一杯羹，能来参加婚礼的人可都是金融政治各界名人，说白了这场婚礼不过是姜梓菡的少女梦，陈术业的事业梯。”顾临城摇摇头。
“随便吧，反正我们之间的帐是算不清了。”宋歌一饮而尽。
两人不想引人注目，却是由于这幅皮囊以及尴尬的身份不得不被人所关注。
“这不是小歌吗，不记得了啊？我是三姑母啊，也是，好多年不见了吧，要不是你这个便宜姐姐嫁了门好亲事，我也还真是不愿意来呢。”说话的人是宋歌的表姑母，原先十分看不惯带个拖油瓶嫁给宋翰群的姜玉，后来也就渐渐疏远了。
“啊，三姑母啊，姐夫听到这么说姐姐应该不大开心吧，人多嘴杂，您可还是矜持点儿。”宋起身招呼顾临城离开，顾临城冲着面前的贵妇人点点头告辞了，留下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以前姜梓菡和妈妈可没少受她的白眼，如今还要不知廉耻来参加婚礼，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小丑盛宴。走吧，反正我们也露过脸了，再待下去怪恶心的。”宋歌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没有找到宋翰群和姜玉，倒是看到了和别人聊天的秦清，拉了一下顾临城就向秦清走去。
“怎么了？”顾临城突然之间被人拽走。
“阿姨，您见到我爸妈了吗？”宋歌在秦清面前站定，微笑的问道。
“啊，小歌，还有临城啊。”秦清转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阿姨好。”顾临城有板有眼的跟秦清打招呼。
“小城这样可就见外咯，呵呵，你爸妈在里头呢，你进去看看。”秦清示意宋歌去里面的别墅里。
“好的，那我们先过去了哦。”宋歌又一次拽着顾临城暴走了，顾临城只能维持尴尬的姿势跟秦清匆匆道别。
两人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厨房找到了姜玉。
“妈，我和临城突然有事，需要先离开了，姐姐那边我会去说的。”宋歌扶着姜玉的肩膀解释道。姜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宋歌今天盛装打扮出席婚礼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能再要求他什么。
“去吧，我会和你爸解释的。”姜玉点点头。
宋歌和顾临城直接离开会场，在门口和姜梓菡陈术业说了一声，也不管他们脸上的错愕，就直接驱车离开了。两人脱下西装，解开衬衫的扣子，在河坝边坐下，刚刚入夏，吹来的风带着一阵热意，两人难得有兴致躺在坝边的草地上，正午的太阳直射在脸上，有些刺眼，两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偏过头。
“宋歌，还好吗？”顾临城问他。
“还好，我本来也想过自己会不大好的，托你的福，如今觉得自己挺好。”
“是吗，原来宋大少爷果然如传闻一般薄情，多年感情，说一句放下也便放下了。”
“你少嘲笑我，说实话，挺为她不值的，不知道她嫁的是不是她的良人，如果羽月没有出事的话，我也不会那么淡然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看来一切都是缘定。”宋歌用手挡住眼睛。
“缘定，姜梓菡的幸福注定与你无缘，现在只差羽月醒来。”顾临城心里还加了一句‘永远回来’。
“一定会很快醒来的。”宋歌坚定的回应宋歌。
其实这时医院里已经乱作一团，因为照看甄羽月的学妹上厕所的时候，病人居然不见了，主治医生和护士都已经把整个住院大楼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宋歌。
“学长，呜呜呜，对不起学长，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羽月不见了，呜呜呜”宋歌提着电话听那头呜咽不停的学妹通知这个噩耗。挂了电话立刻扯上顾临城飞车回医院。不过十分钟就到医院了，创下了新纪录。
“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不见了？”宋歌一脸凌厉的逼问女孩子。
“你别急，他现在比较担心，刚刚发生了什么？”顾临城安抚了宋歌，也安慰了一下那个学妹。
“是这样的，我刚刚上完厕所出来发现羽月不见了，连原本插着的点滴针头也被拔出来了，我和护士们都找过了，没有找到，怎么办啊？”女孩的脸上是担忧和自责。
“你先回去吧，我和宋歌接着找，找到了就告诉你一声，不用担心，不关你的事，回去好好休息。”顾临城难得做一回好人。
“真的不用我留下来一起找吗？”
“没事的，放心吧。”
“那我先走了，学长，对不起。找到她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哦。”女孩诚恳地请求顾临城，顾临城点点头，她这才起身离开了。
“是不是他干的？”女孩刚走，宋歌就一圈打向墙壁，‘咚’一声，可见力道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