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生命在孕育。
第一个念头出现,“我叫亚迪乌斯。”
我从何而来?
我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
但亚迪乌斯知道自己还没有出生,能感受到力量在一点点的壮大。
……
黑暗褪去,亚迪乌斯睁开了眼睛,一片虚无之中飘荡着变幻莫测的斑斓色彩。
生而知之的他知道那是混沌的力量。
这里是神界。
还有很多跟自己一样在黑暗中孕育的神灵,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
厮杀。
无穷无尽的厮杀。
与各种模样的初生神灵厮杀。
在厮杀中吸收混沌之力,变得越加强大。
……
要死了么?
虚无中,八支触手席卷而来。
真的要死了。
要死在勃利卡多修斯的触手之下了。
那个家伙在初生神灵中是最强大的,无数神灵都死在它的触手中。
死就死吧。
这么活着也没什么趣味。
可是,不甘心呐。
眼前忽然划过一道斑斓色彩,勃利卡多修斯不见了。
一个若有若无的色彩轮廓出现在眼前。
线条修长,曲线丰满,在虚无中散发着淡淡色彩。
好美。
亚迪乌斯第一次感受到了美。
“是您救了我么?”
“亚迪乌斯,我要你变的更强大。”
没有声音,但亚迪乌斯能够感受到美丽轮廓的想法。
“您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虚无中,白皙光洁的修长手指出现,点在自己的额头上。
神识一片清明,亚迪乌斯忽然懂了很多。
无尽虚空中飘荡的光彩是规则,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去吧。”
“是。”
……
勃利卡多修斯死了。
阿撒托尼斯死了。
犹格索托斯死了。
亚迪乌斯战胜所有初生神灵,面对着匍匐与脚下的残存神灵,他骄傲的宣布,“我是神界之王!”
他可以杀死这些神灵。
但没有这么做。
一片虚无的神界,只剩自己,太无聊了。
不对。
还有一位。
那个手指白皙的美丽轮廓。
他或她是谁?
“你在寻找我。”
美丽轮廓出现。
亚迪乌斯跪倒,“是的,您是谁,母亲大人么?”
“是。”
美丽轮廓回答道,“也不是。”
“大人,我为何而存在?”
这是一直困扰亚迪乌斯的问题。
仅仅是为了厮杀吗?
那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你为存在而存在,亚迪乌斯。”
不知是否该称呼为母亲的大人回答,“为什么不去改造神界,让他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呢?”
改造?
亚迪乌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改造神界?
“能让你更好的领悟规则。”美丽轮廓回答,“不要让我失望。”
……
要有光。
于是有了光。
神界变了样子。
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亚迪乌斯依然愁眉不展。
我为何而存在?
他可以掌控神界的一切,挥手就可以杀死脚下的三十二位初生神灵,可他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快乐。
“生命可以让你快乐。”
美丽轮廓又一次出现。
“大人。”
亚迪乌斯跪倒,“如何创造生命?”
那白皙的手指又一次点在他的头颅上。
亚迪乌斯领悟了。
从肋下抽出一根肋骨,化成了一个孩子,他给他起名为亚迪诺。
短暂的快乐之后,他依然不快乐。
我为何而存在?
……
“你让我很失望。”
“大人,您想让我做什么?”
“杀死我。”
“大人……!”
“你差的太远了,亚迪乌斯,你让我很失望。”
……
他不再纠结于“为何而存在”。
站在自己划定的神界边缘,凝望着神界外的虚空,他依然不快乐。
太无聊了。
“创造能让你快乐。”
身边出现美丽轮廓,“创造一个不同于神界的世界,有山、有海、有花、有树、有岁月的流逝、有生命的繁衍,或许你会很快了。”
“大人,什么是山,什么是海,什么是岁月,什么是生命?”
亚迪乌斯问道。
这些概念他不懂,有了这些就能快乐吗?
“来吧,试一试,你会找到快乐。”
美丽轮廓缓缓挥动手臂,一片光彩没入虚空。
诺兰德世界出现了。
七块扁平的大陆出现在虚空之中。
亚迪乌斯很快理解了什么是山,什么是海,什么是岁月。
他感受到了快乐,可是,还是不能理解是什么生命。
像亚迪诺那样吗?
像三十二主神那样吗?
还是像自己这样?
“你不会理解,因为你已无法理解,想理解生命的快乐吗?”
“是的,大人。”
“那就去吧。”
美丽轮廓再次挥手。
“啊……!”
亚迪乌斯惨叫,身体被撕裂成七块,向七块大陆飞去。
要死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
亚迪乌斯的头颅喊出,“大人,这是为什么?!”
死亡真的降临,他还没活够。
“废物利用而已。”
美丽轮廓说出一句亚迪乌斯至死也无法理解的话。
七块神躯没入七块大陆之中。
神躯消散,转化为神性融入大陆。
竭尽全部神力保护起来的心脏听到那个美丽的轮廓忽然“咦”了一声。
“小把戏?”
美丽轮廓笑了,“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一支玉手从光影轮廓中探出,虚空一点。
最后的一点神识让亚迪乌斯知道,心脏又飞出了大陆。
画面结束。
……
苏烁轻轻点头。
果然,亚迪乌斯是被坑死的。
至死老先生都不知道为什么被坑死。
废物利用而已?
熟悉的腔调。
很像……自己。
单车与酒吧,该省还是该花。
看到了亚迪乌斯还算连续的记忆,苏烁的疑问更多了。
亚迪乌斯认不出那个美丽的色彩轮廓,是因为老先生没见过女人;多可怜,当了一次冒牌创世神,连女人都没见过,更别提上了。
连儿子都是用自己肋骨变的。
幸亏有计划生育政策,不然都拆碎了。
任何一个高等智慧生物,都能认出那个美丽轮廓是个女人的轮廓。
从那个女人指点亚迪乌斯开始,苏烁品味出很多熟悉的味道。
很像……自己。
真的很像自己。
他当至高神帝那些年,无聊的时候做了很多游戏,其中就有创造世界给人或神开挂,然后就看着其成长。
顺眼的就多浇点水,不顺眼的就弄死。
盼着挂逼快速成长,目的就是杀死自己。
不是自虐。
是无聊。
等你成了至高神帝就知道了。
干啥都没意思。
太无聊。
那个女人是诺兰德人间的真正创造者,但神界未必是。
因为混沌状态的神界太粗陋了。
从那个女人的状态来看,不应该弄出那么粗制滥造的东西。
“您是母亲大人吗?”
“是,也不是。”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