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解开。”顾流光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命令,见他还是没有动作,“那我来解。”
“……”栖夜按住她的手,“过分了。”说完却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顾流光见状更是恼怒,道:“什么叫‘过分了’,您不是要我服侍您起居吗,那您受伤了也该是归我来管。”又问,“还是说您信不过我,怕我在这个时候对您下手?”
栖夜被她呛得又咳嗽了两声:“瞎说什么。”皱着眉把腰带上的玄玉扣解开,又一层一层脱掉外衣。当他只剩下一件中衣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淡淡的望向她。
他还记得,她很看重男女之防。
顾流光本是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的伤处,都已经看到了他中衣上的一片鲜红,发现他反而停下动作,不禁道:“又怎么了?”伸手按在他的右肩上,顺着他的衣襟把衣服剥开。
只是一见到他****着的大片肌肤,顾流光蓦然一愣,瞬间就撤回目光,满脑子空白。缓了好几秒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停地猛烈撞击着胸腔,一下又一下,把她从神游边缘生生拉了回来,仿若在提醒她做了件不该做的事一般。
“如何,顾大夫?”栖夜戏谑。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栖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他原本不愿她看自己的伤,但此刻他倒是换了心态,饶有兴趣的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做。
顾流光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心中无奈一叹,道自己虽然一直在学魔那样刻意淡化男女之别,可真真面对时,她还是很不知所措,想要逃避。
但想着既然这是自己坚持的结果,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负责到底。她用指掐了掐掌心,抬头仔细去检查他胸前肋骨处的伤。
“这……”她心中不禁一沉。
他伤得确实很严重,就她目前能看到的地方就有数十条伤痕,尤其是肋骨旁的那一处最为刺眼,足足有一寸半长。血从那伤口泊泊流出,顾流光用衣袖帮他把边缘的血擦掉些许,发现很快血又淌了下来。她抿了抿唇,蹙眉低声道:“还是用我的血吧。”
“哼。”栖夜轻哼一声,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顾流光咽了口唾沫,幻出匕首向左手划去,只是在锋刃要触到掌心的那刻,她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掌心新鲜的伤口,她疑惑喃喃:“我什么时候受的伤……”
栖夜神色微变,佯装没有听到,伸手把她的匕首拿过,放去身侧。
“包扎一下即可。”栖夜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伤得这么深,不仅仅是包扎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吧?顾流光很想把这句话说完,但一对上他带着指令般的眼神,顾流光只能应了一声,将上次她从文雁那里要来的一卷染药白布从枕下拿出,轻轻拆开。
顾流光似乎还没有帮谁包扎过伤口,因此拿着拆开的白布还有些迟疑。栖夜将右臂稍稍抬起,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示意她照这样的顺序来缠。顾流光“哦”了一声,直起身子朝他靠近。
她的右手握着一截白布轻轻抵在他伤口的下方,左手环过他的肩从下往上的想把另一端白布牵出来。只是她刚刚够到它,突然就听到门口轻轻传来一声:“魔尊大人?小顾?”她刚想转头去看,栖夜却一把按在她的腰上,把她整个身子往他肩上一收,又快速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拽过,盖在了自己原本裸露着的右胸上。
或许是靠得太近,他甚至能感觉到顾流光胸前有两团异常的柔软,微微一怔之后,稍微松了手,又低声:“别动。”
“……”顾流光早就愣住,直到他说话,才讷讷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就听到了两种不同的脚步声走进屋子。
“……”阿祝倒抽一口凉气。
眼前这一幕,未免太香艳了些!
跟在他身后的玉容公主本是想行礼道谢魔界愿意收容她,看到这一幕时,她也是一愣,饶是教养再好,脸上的震惊仍一览无遗。半晌之后,她才收回目光,颔首不语。
阿祝比起玉容公主还要尴尬两分,对于栖夜,他说不上完全了解,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白日宣淫的事来。更何况这么多年,魔界从他至下没有过任何嫁娶,也不存在男女之事,他这古板严谨的性子,又怎么会明知故犯?
还是说……顾流光是他的承身?
阿祝的脑子里刚刚浮现这个念头,就发现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回神间发现栖夜的秋水目内已经在酝酿狂风暴雨,连忙道:“属下将玉容公主带回来了,还请魔尊大人吩咐下一步。”
听到玉容公主就在背后,顾流光很想转头看看。但又顾忌栖夜才说了要她别动,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那微凉的温度覆在栖夜的脖间,他唇角不自然的微微一扯,又看向阿祝,敛目,“带她去阁川。”顿了顿,对玉容公主说,“不必拘泥,你遵阁川的规矩即可。”
“好的,谢谢。”玉容公主轻声回应,不再抬眸。
对于她的表现栖夜还算满意,至少目前来说是很懂规矩的。原本他就看不起人类,认为人类渺小又麻烦。要是玉容公主带着人类那嚣张放肆的习气,就算栖夜允许她住进阁川,也会给她诸多限制。
阿祝见状,忙道:“那属下先带玉容公主去阁川。”说罢,引着玉容公主转身出了门。
栖夜在一瞬间松开了手,又把被子掀开,皱了皱眉,淡淡道:“你的手。”
顾流光听他这样说,直起身子看自己的左手:“嗯?”又看右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她的指尖竟然直接戳进了栖夜的伤口。
“我……我……”看着指尖已经一片温热湿润,顾流光完全懵住,连一句抱歉的话都说不出。
“事出意外,与你无关。”知道她这刻没勇气把自己的手从伤口里拿出来,他便握住她的,往旁边一撤。见她浑身轻轻颤抖,眼眶有些泛红,他不禁叹了口气,反手在她脸颊上划了一下,安慰道:“别哭,包扎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