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啊,我们居然都当爸爸了”李尚华感慨道。
“我说老李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和苏颖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做的那些事会伤害到她和孩子的”齐贺本不想管,但作为兄弟,他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李尚华很惭愧,杯子里的酒瞬间像水一样,麻木不了他的心,他低声说:“嗯,我知道,我已经尽力去放下了”
“总之,你别让自己后悔”
“嗯嗯不说我了,嫂子还是不愿去医院吗”
齐贺艰难地点点头
“我这有个坏消息我知道在此刻说不符合时宜,但还是得让你有心里打算我说的那个医生因为得罪人,被人枪杀了”
这真是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意思是唯一的希望也断了
齐贺面如死灰,顿时呆住久久说不出话这难道真是天意
“没事吧”
“没事知道了”
“我很抱歉,老齐”
“没事,没事”
还有什么比失去希望还可怕
夕月就在她的怀中,头温软地贴着他的胸膛,他看着面前的城市夜景,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想着李尚华说的话,不知不觉眼泪就淌下来了。
在这茫茫人海,如果失去她,他该怎么办
百日宴过后,孩子还是让齐父齐母照看,齐贺回归到工作,夕月也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她的工作室上。
今天就如任何一个寒冷的冬天一样,大街上吹着寒冷的风,大道两旁的树枝光秃秃的,开车的都把车窗门关得紧紧的,走路的行人穿着羽绒大衣,把自己裹得严实,就怕寒风灌进身体里,冷进心里。
齐贺和夕月约了一起去餐厅吃饭,他今日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那是他第一次用心准备的惊喜。
把车稳稳的停好后,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咖啡厅二楼。
敲门,无人应答。
他直接推入,门并没有锁,他走进去,夕月正靠在办公桌上。他以为她睡着了。
“月月,我来了,去吃饭吧”
她没有应答
“月月月月月月”无论他怎么呼喊她的名字,依然没有应答,他摇晃着她的身体,他也没有醒来。
他立刻抱起她,放在车后座后,极速赶到市医院,谢天谢地,她只是昏迷了
“齐总,有一个消息你需要知道”
他近日得到太多坏消息,真的不想再多一个“嗯,你说”
“夫人心脏功能正逐渐减弱,而且还伴有轻微的供血不足”
“前久不是说没有任何问题吗”他凌冽地瞪着眼前的医生,他知道那与他没有关系,可却忍不住发了这无名火。
“这前久检查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今天检查才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啊”医生也是很委屈。
看着医生的表情,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愧疚,小声说:“嗯,知道了”
“我们会尽全力救治夫人的”
“谢谢”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对于这些让他无能为力的生老病死,除了挫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步伐变得又沉又重,像是绑了重重的沙袋,每走一步都要好大的力气。走到夕月的床边时,哪怕是在冬天,都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全身出了冷汗。
“月月对不起”多么“熟悉又亲切”的话语,多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其实躺在这里的该是他才对,据精神医院胡医生的交代,路舒悦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他,因为他的一句话,她才把靶子对向了夕月。
那天是他最后一次去找路舒悦,临走之时,路舒悦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也曾深爱过的,对吧”
他的回答:“是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答案,算是救了他一命,路舒悦最终对他仁慈了。
他很后悔当初的回答,如果他说没有,如果他沉默,那如今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至少,躺在床上的不是眼前人就行了
“啊”夕月睁着大大的瞳孔醒来,睁开眼时是迷茫、呆滞、还有巨大的恐惧
她征征地转头看向齐贺,那表情充满了陌生、害怕,和冷冷的疏离。
齐贺慌了,她突然这样吓了他一跳,慌张说道:“月月,你还好吗是我啊,月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眼睛一动不动直视着他,却没有一点神采。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动,她也照样是老样子。
“月月,你别吓我,我是齐贺,你怎么了月月,月月”
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我是齐贺,你不记得了吗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良久后,她大大的瞳孔流出了如珍珠般的清泪,很大颗,一颗又一颗往下掉,最后形成了一条不间断的线。
她起身扑向齐贺的怀里,声泪俱下:“齐贺,齐贺,吓死我了,我好害怕,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说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太害怕了,呜呜呜呜怎么办,我好害怕”
“别怕,月月,没事的,别怕,别怕没事,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在他的怀里哭得很厉害,嗓子都沙哑了,身体抖动不已,她用尽全力抱着他,她想感受到自己还存在这个世界,他的心如刀绞,又痛又难熬,他何尝不害怕
“月月,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用尽极其柔和的声音安慰着她,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太难了,他不说她了,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寒风像头怪兽,向人类哈着冷气,冷得人们只能躲在棉绒衣服里避寒。
热了有空调,冷了可以穿羽绒服,那么害怕呢怎么去避免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就那样抱着她,一直安慰着,拍轻拍着她,从白天一直到晚上,整个病房里一时之间寂静得可怕,只有那怪物般的寒风呼啸声在嘶吼。
“齐贺,如果我突然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要乱说,月月”
“我真的要痛死了,好多次都坚持了过来,可现在越来越难以忍受了,太痛苦了,我真的怕自己撑不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月月,一定有办法的相信我”
哪怕翻山越岭,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想尽办法救治她。
“我好累啊,齐贺”
“我很抱歉,月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如果可以,让我替你疼吧,只要你能好起来你一定要坚持下来,我们还有小雍鸣,他不能没有妈妈还有我,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医生说不是大问题,会有办法救治的。在那之前,月月,就辛苦你,好好儿的坚持下去”
他在她耳边呢喃着,他想给她力量,给她信心。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如果他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又怎么让她相信自己呢
夕月睡着了,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躺下后,径直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是时候接受真实的情况了。
“实话告诉我,如果不能尽快救治,后果会怎样”
医生略微有些惊讶,犹豫不定之间,试图寻找更委婉的词来表达。“可能就只能活一年了这情况还要她能忍受病痛的折磨不过国内没有办法,不代表国外没有冰岛是全球医疗技术最先进的国家,或许那里会有办法”
前一秒他差点崩溃,听到后面的话才又燃起了希望
“谢谢”
出了办公室后,他开始动用所有的关系寻找技术精湛的医生,并面向全球发了一份求助信,公开承诺,谁能救好夕月,他以一个亿以及齐氏的终身高级会员作为答谢
一个亿的金额让很多人垂涎三尺,稍微有点名气的医生都上门救治,可是看了病历后,都长叹而去。
所以这消息刊登出去一个星期了,还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倒是全世界都知道,齐氏集团的女主人生了重病,而且很可能命不久矣。
而这人也包括顾言、顾金诚。
顾言一直沉浸于寻找曲笙箫和照顾小薄荷的事情当中,已经很久没关注外界的事。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自己的老友,那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专人医生,因为一次火拼意识到在他父亲身边工作的危险性后,就辞职离开了。
但是他一直有跟他保持联系,他的医术非常好。现在自己在乡下开了一个小诊所,颐养天年,他想,如果能请到他,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嗨,顾少,好久不见了”那边的老头子像一个顽皮的小孩,语气间轻松又悠闲
“我就直说了,我有个朋友心脏方面的病很严重,你能帮忙看看嘛如果能救治成功,对方愿以15个亿作为答谢”
“15亿”
“是”
“当然愿意我正缺钱花呢我给你个邮件,你把病历传给我,我先看看情况”
“好,谢谢”
“少来,我是为了钱”
顾言笑着挂了电话,无论他为了钱也好,为了利也好,如果他能救治好,那么承诺的15个亿他会自己亲自付给他不用齐贺出半分。
这事他有责任,所以,如果他做了这件事能挽回曲笙箫,倒也做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