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
正所谓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钟离轻与已经鼓掌赞道:“好一个北方有佳人。”
而这时北棠看向赫连虞,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是站起来,面色如常的道:“既然是卿涟自己选的,那我宁越便静候二皇子来我宁越提亲。”
至此,六国宴便暂且算是告一段落。
然而,韩沐清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
果然第二日,便传来消息,相送宴结束的当晚,大梁使臣言少卿遇刺,索性言少卿反应及时,并无大碍,不过却也让刺客跑了,但这也成为大梁质问宁昭的接口。
韩沐清轻轻笑道:“言将军大可放心,本官定然会刺客抓住。”
“不过,本官劝言将军这几日还是好好待在使臣驿站,以免那逃走的刺客再对将军做出什么行此之举。”
言少卿冷冷一笑:“这就是宁昭的待客之道,想不到洛阳城内,竟然还会有刺客这等存在,先是出了东市命案,现在本将军又被行刺,洛阳的巡卫还真是让本将军吃惊啊。”
“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韩沐清淡淡看了一眼言少卿:“不过将军会受到行刺,本官却是一点都不吃惊呢,毕竟……”说到这里,韩沐清轻轻一笑,便是转身离开:“将军还是在此静候佳音吧。”
走到门口,韩沐清忽然停了下来:“对了,本官已经加重了使臣驿站外面的守卫,接下来的几日,言将军都可以放心。”
赶回留守司的路上,白芷不由得微微皱眉的开口问道:“小姐觉得会是谁出手行刺的言少卿。”想不到临到六国宴结束竟然出了这种事。
韩沐清淡淡吐出两个字:“谢家。”
“谢家堡?”白芷眉头皱起:“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无非是挑起两国纷争,大梁素来对我宁昭虎视眈眈,只不过论起总体实力大梁要略逊我们一筹,这么多年来,也只敢以试探为主。”
“而言少卿素来与我有过节,自然是看我不顺眼,借此机会发难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该不是以为,谢家余孽费力潜入洛阳城内,什么都不做吧。”韩沐清微微抿起唇,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再次有所行动,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快。”
说着,韩沐清眯起了眼:“注意保护好其他国家使臣,绝不能再次出意外。”其他各国使臣在这几日就会陆续离开宁昭,当然,这其中恐怕会暂且除了大梁使臣。
“是。”
这时两个人已经到了留守司,刚刚进去,便遇到迎面走出来的钟离临炘,除去昨日相送宴,时隔大半个月,两个人再遇一时间顿时有些尴尬。
还是韩沐清微微敛眸,淡淡道:“抓住刺客要紧。”一个大梁还不足为患,但若是再有其他的国家参与进来,那可就未必了。
“沐儿可是有了线索?”
“有些猜测,不过,我大坻需要太子殿下相帮。”
“有个需要,沐儿只管开口。”
“如此便提前谢过太子殿下了。”说到这里韩沐清也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也不枉费她布局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收网了。
想到这里,韩沐清不由得微微敛眸。
仲离,年二十一,于八年前仿佛突然出现,被老丞相房程收做弟子,悉心教导,而仲离也不负众望,十五岁博冠群首,十六岁一连三冠,十八年纪轻轻便是拜相。
而在此之前,暗月查不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她不是没有想过,仲离在十三岁前是否居住在一个暗月无法触及的地方,甚至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他们暗月才无法查到仲离的来历。
但这样也必然会留下他一路前来洛阳的痕迹。
所以,还是说不通。
直到她发觉,暗月那边对仲陵的记录也是寥寥无几,而仲陵的资料是他父亲亲手焚毁的。
暗月只有两种人完全查不出影踪与痕迹,一是死人,突然死去的那种。另一种也是暗月之主亲手摸去影踪的人。
她询问过父亲八年前是否还摸去过其他人的行踪,父亲否认了,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道,苍崖。
“天脉宫七脉之一的苍崖?”
韩宁疏点头,八年前,他曾抹去一名苍崖弟子的全部行踪,当然他只是将这件事吩咐了下去,本身并未看那份资料。
韩沐清又问为什么要抹去那份资料。
韩宁疏有些犹豫,半响之后还是答了,说是仲陵传来的消息,让他抹去一名苍崖弟子的全部踪迹,没说具体理由,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吩咐了下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时间一长,自然就忘了,不是想起仲陵,他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韩沐清顿时也是有些无奈,敲着桌子恨得问问自己老爹究竟再想什么:“八年前,还和仲陵有关的,能有几个。”
她要早知道八年前,自家老爹抹去过苍崖弟子的行踪,哪里还会废这么大的功夫却一无所获。
“你是说,仲离是苍崖弟子。”
韩沐清冷笑:“不是仲离,准确的说是仲陵。”所以仲离也就并非是仲陵之子,而应该是仲陵的徒弟?
韩沐清手指点在桌子上:“而且,我怀疑……”韩沐清唇角突然微勾:“仲陵没死。”
天脉宫七脉苍崖一脉,主谋算,负手谋尽天下事,笑间权改京华颜。
她早该想到。
当年仲陵以未入朝堂之身,便可谋划皇子夺嫡之争,将当今圣上扶上皇位。而今仲离,仅弱冠之龄,依旧能在洛阳城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韩沐清微微叹了一口气,老丞相房程出身寒门,一辈子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兢兢业业,力图让寒门弟子在朝堂之上能有一席之地。
“当年房程是仲陵推荐给当今陛下的人。”韩宁疏看着窗外:“他说房程此人,胸有锦绣,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但是……却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大可放心任用,于和平之时,必为治世之臣。”而后来,仲陵所说的话也被一一验证。
……
回到府内的一瞬间,仲离面色便顿时一紧,他淡淡抬眼,扫了一眼仲府,脚步一顿,但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的走了进去。
仲离微微勾唇轻笑:“既有贵客到访,何不出来相见。”
“只怕仲相会不怎么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呢。”话音落下,韩沐清也是从房间内推门走了出来,神色平淡。
纵然她心里已经确定无论是剑阁,还是操纵谢家的人都是仲离,但显然,她拿不出什么摆在明面上的证据,
“呵。”仲离轻笑一声,似乎对于自己的府邸布满三千隐卫的事情毫不在意,从容的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夙凤郡主深夜来此,莫不是来投怀送抱么?早知道这京城中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夙凤郡主呢……难不成,夙凤郡主想让明天洛阳百姓热议的话题,换上一换?”
韩沐清神色亦是不变,她微微偏头看向仲离:“我是该叫你仲相,还是剑阁阁主,又或者……师兄呢?”说到这里,韩沐清轻轻一笑:“不若师兄猜猜,过了今晚,你的剑阁是否还会存在。”
仲离神色依旧不变,仿佛韩沐清所说的根本不是他多年经营的剑阁,而是无他毫无干系的东西,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调缓缓道:“仲离了当不起暗主的这一声师兄。”说着,他轻笑一声:“你猜猎物临死前的反扑,会不会是孤注一掷的呢。”
“暗月家大业大,我可不敢蚍蜉撼树。但是对于本就被众狼环绕的宁昭……”说到这里,仲离再一次轻轻的笑出了声:“暗主要不要跟我赌一下,究竟是你暗月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呢。”
“哦,我忘了,暗月在这洛阳城内,只怕也是要缩手缩脚,否则,我剑阁也坚持不到如今。”
韩沐清眼眸顿时微微眯了起来。
坦白的讲,她的确不敢赌。
一个只在洛阳城内待了八年的仲离,她还有把握,但是对于一个在二十六年前,就在洛阳城内布下一道道暗琪的仲陵……
没有人知道仲陵究竟为仲离准备了多少后手。
所以,她不敢赌。
也正是因此,她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仲离却是轻轻一笑:“你猜。”
“宁昭现如今的和平,是你师父营造出来的,难不成你要亲手打破么?”
听到韩沐清提起仲陵,仲离神色微微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却还是用蛮不在乎的语气笑道:“哪又与我何干。”
“夙凤郡主……有些事,不是你改管的,能够管的,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当心引火烧身。”
“至于夙凤郡主今日抓获的那几名弃子,便当做在下送给夙凤郡主给大梁使臣的解释。”仲离一手阻着下巴:“毕竟,暗月和冥宫共同的追杀令,还真是让人苦恼呢。”他微微耸了耸肩:“所以仲离也只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