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南笙闹得不欢而散后顾北执憋着一股闷气出了金府花园。
手里握住的那只发卡似乎有些烫手,他几次想随手当垃圾扔到路边的垃圾箱里都没有舍得松手。
他真觉得自己他妈的就是在犯贱。
别人都那么厌恶、憎恨他了,明摆着的让他滚,他还是想要巴巴的上去当一只舔狗。
他紧皱着眉头站在垃圾箱旁,犹豫不决。
“现在有些男的就是恶心,放着喜欢他的好姑娘不要,非要去别人那里无欲无求的当只狗。”
“呸!丧家之犬!”
顾北执眉头一拧,狠下心来将手里的发卡丢进了路边的绿化带中。
说话的那人抬起头,忽然发现面前正有个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看。
顾北执的语气不太友善:“别人当不当狗关你什么事,在背后嚼舌根又算什么狗东西。”
被怼的那人什么也没说,一脸惊慌地从顾北执身边走开了。
他边跑边说:“我先不跟你说了,我遇到一个神经病,他莫名其妙的就过来骂我……”
顾北执颓败地走在大街上,他也没回去找郭天非和乔南依,只发了个消息给郭天非让他晚点把乔南依送回家去。
郭天非知道他有心事,问他:“你怎么了?”
顾北执没回,去了那家他常去的酒吧喝闷酒。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但对顾北执是开放的。
酒吧的老板是与他相熟的,他们认识了也差不多有三、四年时间了,顾北执第一次喝酒也是他带的,从此便沾上了酒这个东西。
安子心在坐在吧台前尝着他新调出来的鸡尾酒:“来了啊。”
“嗯。”
“要尝尝我新调的酒吗?”
“不了,给我你们这儿最烈的。”
安子心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记得只有到每年那几天的时候顾北执才会到他这里来买醉,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
这样,他才会忘记一些痛苦。
“还没到那些日子就开始惆怅起来?”
“不是,”顾北执看上去极其敏感,“心里有点烦。”
“因为女人?”
顾北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会因为除了那件事以外的事放纵你自己,”安子心拿出一包烟,咬烟点火的动作一气呵成,室内的光线有些暗,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随着烟头一明一灭的,“要来一支吗?”
顾北执点头,伸手接来了一支烟。
室内烟雾缭绕的,顾北执的表情隐藏在白雾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分不清是不是在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共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安子心灭掉了烟蒂丢在手边的烟灰缸里,他起身去吧台里面开始摆弄。
过了一会儿,他便端着一酒杯送到顾北执面前:“现调的。”
顾北执往嘴里灌了一口,他皱眉:“喝什么葡萄酒。”
“你成年了吗你?整天嚷嚷着要喝烈酒烈酒的,每次还不是在我这人喝得不省人事。”
顾北执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他没有闲心跟他拌嘴。
安子心继续品着他新调的酒,问道:“嗳,你就真这么在意那个女孩?”
“昂。”
“看出来了,”安子心说,“能被你喜欢上的,应该是个好女孩儿。”
“倔的跟头牛一样,我想暂时不去喜欢她了。”
“你这句话有意思。”
“……”
安子心:“吵架吵得厉害?”
“昂。”
“你欺负人家了?”
“什么我欺负她了,”顾北执说着说着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我就是亲了她一下,她就发那么大脾气,还说跟我断绝一切关系,你说气不气?”
“那你们有关系吗?”
顾北执低下头:“还没确定。”
“这不就得了,关系还没确定你就强吻人家,这她要追究起来你可就是强制猥亵妇女了。”安子心没心没肺地在一边说的痛快。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安子心笑了笑,狭长的眼角向上挑起,他属于那种妖孽型的美男,每一帧每一频都风情万种,与牛郎店的头牌可以相媲美。
“嗯……既然你都说了你们还没确定关系,她说这句话那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顾北执趴在桌上,看着烟灰缸里落满的灰尘出神。
半响,他动了动唇,喃喃道:“那她为什么要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还把我推得那么远。”
“青春期的小姑娘都是很敏感的,她们害羞于表达又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感觉可不好受。”
安子心顿了顿,又说道:“给她点时间,让她去适应这段感情,你逼她太紧了。”
直到酒吧正式营业,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顾北执才离开了这里。
他喝得微醺,晚风吹在他脸上凉丝丝的,染上的轻微的醉意便清醒得差不多了。
灯红酒绿的城市,喧闹的大街,他在原地仰视了一周周遭的高楼大厦竟油然而生一种无家可归的茫然感。
一路晃荡,他最终还是回到了顾宅。
他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建筑物,自嘲地笑了起来。
杜管家坐在客厅里等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等不到少爷回家他就会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看到顾北执回来后,杜管家饱经沧桑的脸上便出现了喜悦的神色:“少爷回来了。”
“嗯。”顾北执淡淡答应一声。
顾北执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杜管家看得出来少爷今天心情不好,但他知道少爷的脾气,不想说的就绝对不会说,所以他便什么也没问。
“回来了就赶紧上楼休息吧。”
顾北执躺在床上,正上方的灯光有些刺眼,他看见了那只用红线挂在上面的千纸鹤。
他皱起眉头,仿佛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草草穿上了一件羽绒服就往外跑。
杜管家刚准备去睡觉,就看见顾北执疯了一样往外跑。
“老杜,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