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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此曲只应天上有(1 / 1)

被师娘凌冰带回宗门以后,除了修炼就是和大师兄外出历练。剩下的时间就随着凌冰学习琴棋书画,而且凌陨除了修炼不怎么样,学其他的旁门左道极有天赋,学什么都能举一反三。

在师兄妹五人里,他和大师兄蒋浩关系最好,和小师妹最为亲密。而且师妹薛梦瑶的专职天赋便是修炼古琴。没事就缠着他练琴,凌陨为了师妹也着实在琴艺上下了一番功夫。如果不是凌陨的灵源里没有琴系武器,他在琴艺上的成就甚至会超过薛梦瑶。

在圣灵大陆靠觉醒灵源才能修炼,当修士修炼到聚气大圆满后,便面临突破到化形期。化形期顾名思义,就是因为进入化形后,灵源内会幻化出一具虚幻的武器。修真界将其尊称为圣器,或者本命法宝。这种圣器需要不停的凝练方能逐渐的化形而出,达到御敌的效果。

薛梦瑶的本命法宝便是古琴。经常招出法宝和凌陨切磋,每次后者都被打得满山逃窜,惹得薛梦瑶娇笑不断。原因是薛梦瑶不许他使用本命法宝,而且只能用古琴,于是凌陨隔三差五的到山下,买普通古琴来和师妹本命古琴过招。毕竟普通的古琴在圣器古琴面前不被虐才怪。

虽然每次凌陨败的惨不忍睹,但都是皮外伤。一来是薛梦瑶修为不够,再者凌陨本身在古琴上的修为就很独到,唯独没有古琴圣器才会次次折戟沉沙。

就连凌冰也曾对薛梦瑶感叹,言及如果凌陨的圣器是古琴的话,西辛岭年轻一辈将是凌陨的天下。为这事薛梦瑶还狠狠‘追杀’了一番凌陨。

这也是凌陨对赵捷说出那番话的底气所在,而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除了抽出更多的时间,更主要的是物以稀为贵,如果真有识货的人,自然回来捧场。凌陨在这里兼职过几天,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乏文人雅士。一个真正懂音律的内行,为自己捧场所带动的效果,足以让这里高朋满座。

凌陨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九点了。找到洗漱台整理了下,从服务通道回到大厅时,已经陆续有客人到来。而在离古筝不远的角落里,赵捷已经端上杯红酒坐下了,看着进来的凌陨轻微颔了下首。

凌陨翘起嘴角的弧度,看似微笑的回应了下,走到古筝的台子边,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而后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大厅里的客人慢慢的多了起来,足足坐了一半的位置。凌陨却并没有去弹奏,依然不温不火的喝着白开水。

赵捷扫了一眼凌陨,低头想了想,继续品着红酒,并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在嘀咕,这家伙搞什么?

大厅里逐渐开始针对此事议论起来。一名身着浅绿长裙的贵妇不满的说道:“这太白居怎么回事?这么古典的地方品酒谈心没有琴音太不着调了吧。”

“是啊,以前来的时候就能听见琴音,心情为之一畅。诶…”以为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摇头接道。

中年人旁边的一位手持折扇的老者点点头,道:“前几天的乐师琴艺虽然差了点,但终归还有人弹奏,这下连个抚琴的都没了,不像话。”

类似这种议论的已经不在少数,并且逐步的传染开来,甚至有人已经生气的把李民叫了过去,让他把赵总找来讨个说法。

李民只摆出一副笑脸,频频点头。他早看到坐在后台帘子后的赵总了,但借两个胆子也不敢去找她,除非他不相干了。唯有在心里大骂凌陨,李民借着去找赵总的机会,逃到服务通道口,躲起来暗中观察大厅中的局势。

看大厅中人也差不多了,时间已经九点半。凌陨一口喝完杯中的水,长身而起。不慌不忙的走到古筝前坐了下来。

看到凌陨坐在古筝前,赵捷微微放下心来。李民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想我的小祖宗,你可终于上台了,你再不上台我就下台了。紧接着又担心起来,毕竟凌陨说过今天晚上只弹奏三曲,后面的时间怎么办?现在从九点半,就算一曲长点算十五分钟,还有近一个小时谁去弹?李民的汗又从额头上钻了出来。

大厅的客人也发现了古筝前的凌陨,不过并没表现出高兴,反而很不满的对其指指点点。

凌陨头也不抬的调试了下古筝,而后挺直腰身,双腿微分的抬在地面,双手轻轻抚在琴弦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大厅的客人更不满了,“你搞什么搞,弹奏古筝而已,你以为你在我的位置品酒?还眯着眼睛一副享受。”

其中不乏有眼力者,眼见台上的演奏青年在如此的议论下,依然旁若无人的入静。均是微微点头,一副赞赏的表情。

而赵捷在帘子里刚好能最近的观察弹奏者。发现凌陨闭上双眼那一瞬间,似乎大厅的都宁静了几分,那是一种感觉,很玄妙。甚至自己都受到了影响不愿再想任何事。赵捷很震惊,她从小在京华的家族长大,虽然琴艺一般,但眼力并不是大厅里的那些人可比,这是一种势,能如此简单就造势,这凌陨不简单。

凌陨平心静气,早已听不见纷扰的杂音。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在剑阁后山的瀑布边试剑的一幕…

双手微离琴弦的同时,一道犹如万年不出的绝世名剑凭空出鞘的琴音,‘铮….’的一声划过寂静无声的夜空,响彻天际,穿入云层,消失于九天之上!

静!

大厅一片安静。

在琴音发出的瞬间,所有人心里都感受到了一剑出鞘的清吟,同时心底狠狠的抽动了一下,仿佛割开了多年的惆怅和郁结。

大厅里每个人都保持着听到初声时的姿势。

有的正在说话还张着嘴...

有的刚把酒杯端到嘴边...

有点在侧过脸正悄悄的挖鼻孔...

还有正在从后偷摸女人屁股的道貌岸然的猥琐男…

紧接着,一道道间断的琴音,犹如一滴滴水滴般从天而降,落在大地上溅起一阵尘土,落在草丛里碎成几瓣挂在草叶上,落在池塘的荷叶上荡漾着晶莹剔透…

大厅里的人有种感觉,那些水滴一滴滴的落在他们头发上,肩膀上...,无声的浸湿沉闭多年的心扉,他们慢慢的坐了下来,缓缓的闭上眼睛…

琴音像水滴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转眼间成了一条溪流,穿过山涧越过大地,无数小溪汇集一起成就江河,滚滚而去。

所有人感觉那些溪水浸润在身体里就像血液一样流动,最后随着心脏的泵动汇集而去…

琴音似大江东去般一去不返,而又汹涌澎湃一往无前,到最后带着一股决然毅然入海….

每个人心里涌现出琴音带来的意境,到入海的刹那,突然心里一轻,似乎心间所有的沟壑都被填平,宁静无比。

而后的旋律让人仿若海面升起太阳,普照万物,大地上所有的生命蓬勃出新的生机。

旋律越来越慢,却让人向往而激动非凡,仿佛心灵已经被洗涤得一尘不染,犹如一粒春种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慢慢的,海面上,大地上,森林里,蒸发出一股股水汽,无声的伸起,消散在空气中…

琴音已经慢得仿佛停了下来。很久才会发出一道音符,大厅却依然落针可闻。

突然,琴音陡然急转,犹如一声长啸在万籁寂静的山林中穿透。就像亲眼看到那柄消失的剑从云层中透出,划破长空,而后‘嘡’的一声归于剑鞘。

最后一个音符虽然形式急转,极为兀秃,却并未惊醒任何人。

一曲完毕,凌陨睁开双目,回到了休息间,静静躺在床上休息。刚才那一曲费了他不少体力。里面的很多技巧都需要特殊手法,一般人是难以办到的。

大厅中没有一个人睁开眼睛,就那么坐在原处静静的享受着心里的平静。

不知道是谁先醒过来,呼了口气。感叹了一句:“太舒服了。”把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慢慢反应过来后,都是震惊不已,和刚才的议论大相径庭的是,都变成不敢相信的赞美。

“这是什么曲子?太美妙了,我几乎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啊,真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样让人沉醉的曲子,我刚才睡了一小会儿,比我平时休息几个小时还要精神。”

“好神奇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我身体有些小毛病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以为是幻觉呢!”

“咦,刚才那位抚琴的大师呢?”

“什么大师?是二十左右的青年!”

“青年怎么了,达者为师,能弹奏出这样绝世无双的曲子,不是大师也是大师。”

“才二十来岁啊?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

大厅里议论纷纷,不过不是埋怨为什么没人出来抚琴了。

赵捷早就醒了。在她醒来时,她失神的自语了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

她和外面的人一样,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到现在她依然无法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这样的曲子。不对,应该是居然能弹奏这样曲子的人。而事实上这人就在她隔壁,她已经在想该怎么去交好凌陨了。仅凭这一手琴艺她相信,凌陨绝不是一般人。至少她和她身边的人没有经历过种事。而且赵捷相信,如果每天能听一次他的琴音,绝对可以延年益寿。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赵捷自己都吓了一跳。

听着外面同为一个话题议论的各位高层人士,再看了一眼并没出场的凌陨的休息间。赵捷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赵捷来到古筝演奏区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们一直在一边讨论一边关注着这边,实在是太渴望再听一次了。

不过看到是这家会所的赵总时,都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依然热情的举杯向赵捷打招呼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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