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丹田并未恢复?”
尚夫人脸色微变,手已按在了王超小腹丹田上,略一探查,便知王超所言不虚。
“怎么回事?你丹田之中,怎地仍盘踞着化气散之毒?既奇毒未散,真气未复,你又怎能杀了王洪?他可是转魄二阶的武者!”
“这个……”王超按照计划,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娘,其中详情,请恕孩儿不便细说。您只需知道,孩儿虽然丹田废了,但现在的实力,比起从前,还犹有过之。”
“丹田被废,真气不存,实力反而比从前更强?”尚夫人喃喃自语,凝视王超:“超儿,其中详情,当真不能细说?连娘都不能知道?”
王超脸上一片为难,口中却是斩钉截铁:“真不能细说,说出来,恐有大祸。”
“大祸?”尚夫人面色微妙,咬了咬牙,断然道:“既如此,超儿你便不用说了!你放心,娘不会再追问,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追问!”
又叮嘱旁听的王琰:“琰儿,你可听到了?你哥哥的情况,对谁都不能说起!记住了吗?”
王琰乖乖点头:“琰儿记住了。”
王超则在心中暗松了口气,暗忖这一次果然算对了,摸准了尚夫人宠溺儿子,不愿儿子有任何灾祸的心理,以一句“恐有大祸”,打消了尚夫人所有的疑问。
这时尚夫人又一笑,自得道:“我的儿子,果然是凤凰郡,不,大郑国第一天才。中了化气散,都能重新崛起,还能越大境界杀敌!这样的少年天才,除我家超儿之外,哪里还能找得到?”
饶是王超面皮奇厚,被尚夫人如此直白夸奖,也不由得老脸微红。
王琰却是连声附和:“娘亲说得对,超哥哥最厉害了!”
高兴了一阵,尚夫人又回头望向跪在练功场上的王越等人:“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就奇怪了。”
王超将王越等人留在练功场上罚跪,本就是要等尚夫人回来处理,当下便将王越等人前来发难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王越嚣张无比地宣称王超已成废人,而他王越将继位嫡子时,尚夫人脸色铁青,切齿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帐出来?”
当听到王超将王越踩在脚下,逼王卓自掌耳光时,尚夫人心怀大畅:“踩得好!你为兄长,就该好生教训不成器的弟弟!”言语之中,不加掩饰地显出她的极度偏心。
听到王洪出头,反被王超一招斩杀时,尚夫人森然一笑:
“杀得好!王洪那老东西,听信谣言、凌迫少主在先,恃强凌弱、主动对少主出手在后,就算放到族老会议上,也是死罪!超儿你一招就杀了他,反还便宜了他!若教他落到为娘手里,必施以剐刑,一片片割肉,杀他个三天三夜方才甘心!”
王超笑着说道:“王洪修为太强,孩儿收不住手,只能给他一个痛快了。”又面色一正,郑重道:“娘,王越、王卓、王洪等人,是从哪里听来孩儿中了化气散的消息,此事需得详查。”
尚夫人沉吟:“不错,此事确有蹊跷。”
王超道:“我中毒之后,娘已令人封锁消息。但不过一夜之间,此事便在王家堡中,传得几乎人尽皆知。再联系温素素手下的人,在娘找到他们之前,就已被杀之事,孩儿怀疑,有人在暗中针对我王家。先是企图挑动我家与温家、长生门争斗,继而又在我王家制造内乱。”
尚夫人点点头:“超儿言之有理。”
长生门很弱,被尚夫人以零伤亡一日灭门。
但温家则是凤凰郡中等世家,族中高手不少。在家主王撼岳这西南第一高手不在的情况下,若尚夫人真去灭温家满门,虽能做到,但伤亡也必然不小。
更重要的是,温家有个在“玄阳宗”修行的嫡系子弟。而玄阳宗,则是大郑正道五大派之一,其宗主乃是转魄九阶的大高手,派中转魄七阶以上的长老、护法为数不少。传说之中,甚至还有“人仙境”的强者坐镇。
倘若王家真灭了温氏满门,将来那温家子弟在玄阳宗学成归来,必会有一番报复。甚至可能引发王家与玄阳宗的争斗。
当然,尚夫人并不畏惧玄阳宗。
大郑乃皇朝治世,皇室实力最强,高手最多,力压当世。
大郑疆域内的各宗门、世家都被皇室威严笼罩,不敢违逆。
而王家,怎么也是大郑朝的将门世家,得皇室册封,世镇西南,为国守边,功勋卓著。玄阳宗再强,也只是一武道宗门,怎敢对王家大举征伐?
但玄阳宗即便不敢正面征伐王家,只在暗中给王家找麻烦,以玄阳宗的实力,王家也会相当头疼。
幸亏今早尚夫人盛怒之时,王超还有理智,劝住了尚夫人,令她强自按下对温家的杀意,只去灭了长生门。
“以超儿中毒之事,挑起王家内外纷争……”尚夫人纤眉微锁,喃喃自语:“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王家?”
王超心道:王家的仇人,怕是多得数不清了。不说别人,单说我的前任,就不知道惹下了多少仇家,简直就是仇家满西南。说不准这一次,就是某个前任的仇人,前来报复了。
口中则说道:“娘,或可询问王越等人,问他们是从哪里得知孩儿中毒的消息。顺藤摸瓜,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尚夫人点点头,带着王超、王琰,来到练功场上。
“老二,说一说,是谁告诉你,你大哥中了化气散之毒的?”
王越端端正正地跪着,垂首道:“是王卓告诉孩儿的。”
王卓吓了一大跳,抬起被自己抽得高高肿起,仿佛两个大肉包子的脸,对尚夫人急切说道:“夫人明鉴!侄儿也是听别人说的!”
尚夫人迫视王卓,冷冷道:“谁?”
“是,是……”王卓瞥了一旁王洪的尸首一眼,艰涩道:“是王洪。”
“嗯?”尚夫人冷哼一声,凤眸微眯,透出刀锋一般冷利的寒芒:“找个不能开口的死人顶锅,当本夫人那么好唬骗吗?”
“夫人明鉴,确是王洪啊!”
王卓早知这话说出来,难以取信于人,是以方才开口时,才吞吞吐吐,艰涩难言。
此时尚夫人不出意料地质疑,王卓顿时慌了手脚,连连磕头:“夫人明鉴,侄儿绝不敢对夫人当面撒谎!但超少中了化气散的消息,确是王洪说给侄儿的啊!”
“还敢嘴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尚夫人冷哼一声,并指一点,一道火焰状的真气迸射而出,正射在王卓心口上。
火焰真气透体而入,王卓顿时如遭烈焰焚身,浑身真气沸腾,痛得满地打滚,声嘶力竭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