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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东北的黄昏总是来得很早,还未等夜幕降下来,夕阳西下,残阳很快便消失在远处的西山上,夜的气息越来越重,渐渐向着大地压下来。
自己一抬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张府门口,这短时间张府变化还真不小,由于曰俄战争迟迟没有结束,岳父张锡銮准备在此常住下去,便对临时官邸重新改造了一番,朱红色的木质大门,门外两侧竖立着一对雄狮,显得异常大气,豪华气派。
那志武、李恩义等人再此告别了何天赐夫妇,何天赐只留下了几名贴身的侍卫驻守在张府周围。
院内,张府管家一看这张七小姐和姑爷回来了,便急忙领着二人往院子里面走,这院子里面粉墙环护,比之前几次前来显得格外亮丽,而且这院内还修了大假山等园林景物。
待到张府正堂门口,管家急匆匆的向着屋里面跑去,一片跑一片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啊。”
屋里面的张氏夫妇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张夫人,也顾不上外面的刺骨的寒风,也没披一件棉衣就跑了出来,见到张素雅之后,眼泪汪汪的抱住张素雅,委屈的说道:“闺女啊,你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娘,你不知道娘多想你啊!”
随即两人哭成一团,一旁的何天赐随即脱下自己的羊皮袄给张夫人披上,然后关心的说道:“娘啊,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都是孩儿不孝上娘亲大人伤心了,这都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外面凉,咱们屋里谈吧。”
进屋之后,张夫人吩咐下人给何天赐张素雅小两口预备了晚饭。
掌灯时分,张府议事厅,张锡銮高坐在太师椅上,何天赐坐在张锡銮左侧,何天赐内心踌躇不已,一时不知如何将自己即将前往奉天苏家屯前线这件事跟张锡銮说起,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冷清。
这时张锡銮率先打破沉默,然后微笑着对着何天赐说道:“虎臣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啊,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也许老夫能帮的上忙。”
何天赐刚想开口,可这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一旁的张锡銮看了何天赐这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听着何天赐,渴望得答案。
何天赐在心里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徐徐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们曾经两度伏击曰军辎重部队,进而引发曰军大规模的围剿,被困刘家堡城下,后来被俄军解救,走投无路之下,便投奔了俄军,现在成了老毛子的雇佣军,是一个师的编制。”
何天赐仔细的向着张锡銮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陈述一番,张锡銮听完之后,露出疑惑的表情,闪过一丝担忧,扶着胡子。
沉默了一阵后,缓缓说道:“你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行,只是这老夫有些担心,这毕竟是曰俄战争的前沿,老夫可是担心你和众将士的安全,其他的倒也好说,你帮助老毛子我倒是不反对,因为就像你说的,这老毛子小鬼子没一个好东西,咱们的目的就是让双方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我想只要你不留下太大的把柄,老夫还是有能力保住你的,现在这关东的官员大多在曰俄之间充当两面派,只要不过分,就没有大事,朝廷对关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天赐一听这话也就放心了,岳父的态度很明显,对于这件事他是同意的,何天赐便将自己与马德里道夫所商谈的计划向张锡銮详细阐明。
张素雅闺房内,张夫人与张素雅也是在亲切的交谈着,张素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张夫人听到张素雅已经有身孕的时候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大笑道:“我这和你爹又要当姥姥、姥爷爷了。”
然后关切的问道:“闺女,这有多久了,要不在这锦州府待一段时间吧,一来这边是中立区,他曰本人和俄国人也相对安分,这里也安全,二来我也能照顾你,你这有身孕了,让别人照顾为娘还真不放心。”
张素雅一把拉住张夫人的手,然后撒娇的说道:“还不到一个月啦,娘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再说这次天赐就是来送我回锦州的。”
张夫人一听这话更是高兴,然后用力的握住张素雅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啊!这回就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吧,你在娘身边带着娘也放心,不过就是天赐这孩子一天舞刀弄枪的,让我始终放心不下啊!”
何天赐一直和岳父张锡銮谈到深夜才结束,也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没想到岳父轻易的就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何天赐便向着张素雅的闺房赶去。
第二天一早,何天赐早早便起来了,何天赐知道时间不等人,自己的时间有限,今天要赶回刘家堡,明天就要赶往奉天苏家屯曰俄战争前线,何天赐与张氏夫妇及自己的爱妻张素雅作别,张素雅看着即将离去的何天赐渐渐流出了眼泪,何天赐看了之后心里一阵酸楚,哎,自己真的是有些亏欠张素雅,也许自己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就注定了自己只能舍小家保大家,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中华民族的复兴上面,真正的让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
何天赐向着张素雅走去,一把将张素雅搂在怀里,然后温柔向着张素雅的额头深情的一吻,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素雅,然后满腹自信的说道:“素雅,对不起,寒苦你了,为夫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两人搂在一起,良久,直到张素雅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何天赐一边回望着张素雅一边向着自己的马走去,随即翻身上马,傻狍子等人早就在门外等候了,何天赐与张氏夫妇及素雅告别。
何天赐刚骑上马,张素雅对着何天赐的背影喊道:“当家的,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你听见没有?我要你活着回来。”
何天赐一听这话,心里更是闪过一丝悲哀,眼角划过一滴泪水,自古多情伤别离,自己与爱妻素雅的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相见,前方等待着自己的不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尽管黑沟台会战很危险,但是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素雅和孩子还等着自己回来,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中国还等着自己去改变,这个民族还需要他。
何天赐等人向着那家大院疾驰而去,准备与那志武、李恩义二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