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雪一喜,松了口气,美艳的脸上挂起了笑容,见此,晏娇娆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袖中的手,垂眸不语。⊥小說,
龙椅上,吕皇抬眸看着背光而入的男子,犀利的眸子眯了眯。今日他一袭红色金丝长袍,上绣的纹路华贵无双,白皙的的皮肤在阳光透射下恍若透明,身边似环绕着淡淡迷雾如花,俊美而略带妖媚的容颜,更加轮廓分明,不见一丝皱纹。
几十年,他依旧是这个模样,从来没变过般美好,时间对他总是格外仁慈又残忍,让他看着周边的人和物改变衰败,而自己永恒如此。
这般美卷,吕皇似乎想到了什么,放在龙椅上的手死死握紧着,青筋暴起,垂下的冠帘将她眼中无尽的冰冷掩盖住,所有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高贵淡然的女子。
“拜见皇夫大人。”众臣行礼,不敢多看。
许易不语,漫步走到了晏倾雪身旁,衣袂略过晏娇娆身边,并未看她一眼,只是朝着吕皇微微行了一礼:
“拜见陛下。”
“都起来吧。”吕皇并冷着脸色,又似乎还是平常,只是随即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倾雪回来了,便来看看,好歹我也是她的父君,不能让她在外头受了委屈,回来还没有人关心。”许易轻轻一笑,言语却让人倒吸一口气。
他这话,是摆明着说吕皇无情。
闻言,吕皇扯了扯唇角:“倾雪有你这么个好父君,想来也不会缺少关心了。”
“我始终只有一个人。”
“倾雪作为我朝长公主,文武百官,谁不关心,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呢。”吕皇笑了笑,并不想在多说什么的模样。
许易不置可否,目光沉静的看着吕皇,倒映出她琉璃冠帘遮挡下并不清晰的容颜。
“我听闻,陛下要处罚长公主,不知她做错了什么事?”他说话轻飘飘的,连带着,本来严重的一件事,也变得不那么严重了一般。
许易的性格一如他的外称一般,兰公子,宛如君子,他总能用这副模样,使出不择手段的阴狠。
“宋言,你说。”吕皇只道,竟是不愿意同他多说一句话。
许易嘲讽的勾了勾唇,若是曾经,他还会不满,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宋言对许易行了一礼,带着淡淡笑容的开口:“因长公主殿下而失东门城,牵连后三城之事,皇夫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自然知晓,”
“那么,皇夫大人以为该不该罚呢?”宋言问。
“自然该罚。”许易目光冷寂,唇眉又似带着笑意,七分清冷三分暖,他微微侧过身,看着跪的笔直,一袭红裳傲骨如梅的晏娇娆,不待宋言说话,就继续道,用他特有的平淡之声:“但在罚长公主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二公主的事,毕竟就算惩罚,也要分先来后到。”
微微一愣,晏娇娆抬眸看着凝视自己的清雅男子,他修长玉立的身影笼罩在如金花的阳光中,大殿内所有人都没有他明亮。但不知为何,晏娇娆却觉得,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和上位端坐的尊贵女帝一样,褪下华丽,似乎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他为何这么说?
他当知道,若他输了,晏倾雪就必输。
他为何不先保下晏倾雪,在与她涉险一赌?
大殿一时间寂静了下,宋言没有想到他会率先提出此话,并不晓得怎么接口,许易打乱了原先的安排,宋言下意识的看向那个跪如红莲的女子。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他不过是替她说话走个过场,此刻,却是不敢言语。
“皇夫大人说的极是,要罚,也应当先罚罪臣,长公主毕竟尊贵,怎能首当其冲。罪臣晏娇娆,请陛下责罚。”清朗利落的女声宛如佛珠散落于地,回荡在大殿中显得那般从容无畏。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叩首向吕皇,淡红色的广袖铺散着,夹上她未绾的青丝,同奈何的曼珠沙华,乌江的遍山美人,灼人心目。
吕皇抿了抿薄唇,过往的清风将她眼前琉璃的冠帘掀起,那双如深海般幽深的眼眸中,带着说不明的情绪。
她却不是在看晏娇娆,而是在看许易。
“通敌叛国,越狱出城,你可认罪?”她问道。
“罪臣确实越狱私自出城,但并没有通敌叛国,臣不认此罪。”晏娇娆依旧叩首,低着头,声音沉稳清晰。
“秋大人,你怎么说。”吕皇看向跪了快两个时辰的秋望天,声色淡淡,却透着凌厉的压迫感。
秋望天的腿已经跪的麻木了,暗红色的官服略显皱褶,但他依然不敢放松的的笔直跪着,闻言惊了一惊,慌忙又快速的说道:“臣着人仔仔细细搜查了公主府,除了那个玉佩之外,公主府中不少下人都道瞧见有一些诡异之人进出过公主府,与二公主会面。且,臣的人在公主府的书房中,发现了许多书信,都是传与夏国的。”
“内容是什么?”吕皇问。
“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也或许,只是臣愚笨看不出。”秋望天擦了擦汗水,诚然他是不愿意这么说,也不想这么说,但他搜查出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对晏娇娆有利的,天下眼下,他也不能胡乱说话,一切不过照实而言。
但显然,秋望天的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听到的。
许易缓缓开口:“那就劳请秋望天将证物呈上来吧。”
秋望天看了看吕皇,向苏公公打了眼色,不一会,便有小太监端着银托盘而来,转手交给了苏公公。
“陛下。”苏公公端着托盘到她身侧。
吕皇只看了一眼,拿也未拿,只向晏娇娆问道,声音如无风而过的湖面,平静淡然:“你可有话要说?”
“罪臣有话。”晏娇娆直起身子,如墨云般的青丝柔顺的垂在她身后,随着起的微风而摇曳生姿。
大殿中的珠帘轻碰出乐声,但她的声音更加清晰而朗朗:“方才,秋大人道,在我的公主府中搜查出了许多所谓的证物,可对?”
“是的。”秋望天点点头。
“那么,罪臣想问,秋大人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我的?”晏娇娆轻言浅笑,问的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秋望天愣了,其他人也愣了。
东西是在她的公主府中搜出来,难不成,还能不是她的?
“晏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好笑了,东西可是从你的书房中搜出的,还能是别人的吗?那可是你的府邸,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你的。”晏倾雪突然开口,这是她在许易出现后第一次开口。
“难道晏小姐又要说有人栽赃陷害你吗?那你的仇人可真多,都能延伸到夏国去。”她轻飘飘一句话,近乎断了晏娇娆的后路。
“若照长公主这么说,那在东门城怂恿您之人也是夏国的,那奸细还在您身边呆了一个多月,我等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长公主殿下与夏国之人也有来往呢?天水城之战,长公主恰好在楚元帅眼皮子底下被抓走,现下想来也颇为可疑。”宋言淡淡一笑,直直看着霎时变了脸色的晏倾雪,对晏娇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晏倾雪脸色着实不好看,美目幽冷的盯着宋言,那目光似一把把冰剑,看得人寒意升起的同时又惊慌不定。
“宋大人这话说什么意思?那么也要给本公主安一个通敌之名?!”
“自然不是,微臣只是将疑惑说了出来而已。”
“你……”
“倾雪。”许易截了她的话,风轻云淡的对宋言说道:“宋大人何必又将话题扯远呢?”
宋言行了一礼,道:“臣只求解惑罢了。”
许易轻笑一声,如琼花绽放,风清云淡。
“好了!”吕皇这时开口,声音威严而低沉,顷刻间让所有人住了嘴,她似是此刻才看向晏娇娆,瞳眸中光泽流转,如盛夏之夜的萤火,绚丽夺目。
“你又有何话要说?”
“回方才长公主的话,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的府邸中并没有护卫,只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丫鬟,若有人想将东西放入我府中,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所谓,为什么不可以是有人栽赃?”晏娇娆抬眸看向那高高端坐的女子,黝黑的眼瞳倒映出那片深沉的龙袍。
晏倾雪冷哼了一声,不待许易说话,便自顾自的质问道:“那怎么就那么巧呢?如果本公主没有记错,那日曾经有不少人见到你同夏国之人来往吧。”
“谁看到了?”
“秋望天!”晏倾雪道。
听到自己的名头,秋望天顿时一惊,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连忙撇开关系:“回陛下,微臣并没有看到,是微臣的属下瞧见的。”
“是吗,那敢问秋大人,与我来往之人是谁?”
“这……”秋望天一愣,半响答不出来。那日他在府衙之中办公,突然就接到了许易的圣旨,说有夏国的奸细进了二公主府,让他去搜查,结果这一搜,就搜出了那些东西,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而至于那传说中与晏娇娆来往的奸细,秋望天是没有看到过的,只听手下人道,那日确实有一男子跟着晏娇娆,不似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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