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雪白长袍，慵慵懒懒的从卧房走出来，身姿利落，凤九歌从没见过的模样。
书童弯着腰，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小跑着跟在后面，为长孙无忧端茶送水、焚香擦手、准备沐浴的东西。
他踱步走过来，随便选了个檀木椅坐下，细长的手指盖在白瓷杯上，杯身光泽衬著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泛著一种细腻的光泽，像是在向人传递著一种漫不经心的诱/惑：“早饭吃什么？”
凤九歌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前两天两个人都是在一起吃早饭，身旁还有贺公公伺候着。
今天不同，外面吵吵着人死了，估计除了三殿下能吃下早饭去，别人肯定都会胃口缺缺。
“不知道。”凤九歌无奈的朝他扬了扬薄唇：“我还有事，无忧兄自己吃吧。”
长孙无忧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脸色是冷漠的平静。
见他没有搭理自己，凤九歌推了推北冥煌的后背：“我们去温泉边上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北冥煌笑着应下。
很快，两人相谐而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长孙无忧冰冷的双眸中，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大掌微微攥紧了手中的白瓷杯……
啪。
白瓷杯硬生生的碎在了掌心，他褶眉看着自己满掌的鲜血，然后伸出舌尖来，轻轻舔着，桃花眸里透着冰霜。
他眯着双眸将手中的碎片放下，妖异的俊脸上看不出喜怒，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黑发狂乱地在无风的客房中喧嚣起舞，邪佞地像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一条条冰冷的细蛇。
淡金色的双眸转换成妖冶的艳红，冰冷的犹如地狱里的幽莲，那般苍白如纸的绝艳俊颜突然绽放出一朵邪魅的笑，在晨曦下，白的有些刺眼……他讨厌有人碰他的猎物……
屋外，人们还在敲锣打鼓的吵闹着，你拉着我，我搭着你，纷纷朝着后山的温泉跑了过去。
等到凤九歌走到的时候，温泉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各个伸着脖子朝着里面看，每个人的脸中都露出了惊慌之色。
并不是因为死人有多可怕，而是死者的表情太过于恐怖了，脸形扭曲着，被泡的有些发白。
几乎和上个尸体的特征相同，腹部没有胀气，鼻息处没有泥沙，就连身上都没有明显的致命伤。
但当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凤九歌还是暗暗的皱了皱柳眉。
这个人不是那天趾高气昂的华衣少女吗？凤九歌眸光一动不动的放在尸体上，忽地转过去，对着一脸凝重的夜皖离说：“夜院长，我想要申请解刨验尸。”
“解刨验尸？”夜皖离玩味的勾了下薄唇：“凤墨，你似乎不太明白官场上的规矩，解刨验尸这个法子虽好，但必须经验丰富的仵作才有资格去验，否则冲撞了魂灵，死者的家人肯定不会愿意。”
凤九歌真没有想到在古代做解刨这么难，不动神色的抿了下薄唇。
夜皖离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含笑的继续道：“想让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