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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长孙伯毅醒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坐在脚踏上睡了一宿,这会儿真是哪儿哪儿都疼。然而抬眼看了看黎绍安详的睡容,长孙伯毅又觉得身上似乎没那么难受。

伸手覆在黎绍的额头上,感觉黎绍的热度已经退了,长孙伯毅才放下心来,起身走出了东厢房。

“将军。”

东厢房外,奚虎和俞世都是黎明前来的,一直等到现在,见长孙伯毅出来,便齐齐行了个礼。

“将军,您今儿还去宫里吗?”俞世大咧咧地问道。

长孙伯毅犹豫一下,偏头往东厢房看了看,道:“晚些时候再去。”

急需处理的事情大多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就只剩下边防部署,还有就是得选个日子恢复大朝。

这段时日他们每日一早就要入宫议政,他给张威几人下了军令,要他们必须都去,雍宁也会带着已经入职三省的三品以上的官员参与其中,平日里的常朝算是已经恢复了,只是若不能召集百官来一次大朝,他就总觉得朝堂和皇城还没有稳定下来。

刘策的登基大典暂时定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在那之前怎么也要举行一次大朝,先让中央官吏承认刘策的身份,然后再在登基大典上邀请邻国使节前来见证。

另外,他们最好能在刘策的登基大典之前解决掉黎征,这事儿已经拖得够久了。

深吸一口气,长孙伯毅又道:“去问问厨房云珠平日都给黎绍做些什么吃,让他们照着云珠的做法给做一份儿送来。”

“是。”俞世应声跑走。

目送俞世离开,长孙伯毅又对奚虎说道:“今日起,除非是我或者俞世亲自回来带人,不然不许任何人将黎绍从天策上将府带走。黎绍若再出差错,你就给我滚回遂州!”

奚虎心里一慌,赶忙跪在了长孙伯毅面前:“将军息怒,日后属下会寸步不离地保护公子安全,必不负将军所托!”

“起来吧。”长孙伯毅又道,“黎征一定还会再派人来与黎绍接触,你留意些。”

“是,将军。”心知长孙伯毅这么说是想让他顺藤摸瓜地寻到黎征,奚虎立刻开始盘算对策。

长孙伯毅点点头,转身回了东厢房,绕过屏风时,便见黎绍呆然地坐在床上。

“你醒了?”长孙伯毅快步走到床边,面对着黎绍坐下,“有哪里不舒服吗?”

黎绍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

一早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黎绍还以为昨夜的记忆只是属于一场美梦,可这会儿长孙伯毅温柔恳切的神情就在眼前,黎绍却依旧没有实感。

没有理由啊,伯毅没有理由突然待他这么好……难不成他还在做梦?

见黎绍一直魂不附体似的,长孙伯毅抬手替黎绍理了理头发,紧张地问道:“黎绍,怎么了?”

因为才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所以长孙伯毅的手是凉的,不小心蹭到黎绍的脸上,叫黎绍打了个激灵,一直迷茫的眼神也终于清明了一些。

“没什么,睡得有些迷糊。”黎绍抬手,将长孙伯毅的手拉下来,“在外面干什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没干什么,”长孙伯毅顺势反握住黎绍的手,“就跟俞世和奚虎交代了几句。”

“是嘛。”盯着与长孙伯毅握在一起的手,黎绍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犹豫了一下,长孙伯毅问黎绍道:“邓义和云珠去哪里了?需要我派人去接他们回来吗?”

黎绍的眼神一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已经让卫泽和卫峰去找了。”

那日他让邓义和云珠躲在天策上将府的厨房里,之后又让卫泽和卫峰偷偷来把人给接走了,至于卫泽和卫峰把人安置在了什么地方,他还真是不知道,依着那两个小子的脾性,保不准是会带着邓义和云珠一起离京去做任务。

闻言,长孙伯毅十分担忧地问道:“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被黎征给抓走了吧?”

黎绍垂眼,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愿不会。”

见黎绍看上去是一副不很着急的模样,长孙伯毅眉心一跳,突然意识到黎绍并没有跟他说实话。

邓义和云珠若真是下落不明,黎绍定不会这样淡然,而他之所以会如此镇定,八成是笃定邓义和云珠处境安全。

张开嘴,长孙伯毅想要追问,却在话将出口时突然问不出口,于是闭上了嘴,起身去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挑选了一套衣裳。

“起来洗把脸,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吃的。”

“好。”黎绍转头看着长孙伯毅的背影,微笑。

在黎绍换衣裳的时候,长孙伯毅亲自给黎绍身上的伤处涂了药,动作熟练,十分泰然,反倒是黎绍有些在意身上的伤疤,一直僵着身体,纹丝不动。

长孙伯毅察觉到了,可除了心疼,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既不能替黎绍除去这一身伤疤,也不能说出安慰的话让黎绍更加窘迫,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跟黎绍一起吃过早饭,又看着黎绍喝下治疗风寒的汤药,长孙伯毅这才出门,准备往皇宫去。

长孙伯毅一路疾行,穿过堂屋、走过前院,却在跨出大门门槛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俞世来不及停下,差点儿就撞上了长孙伯毅,幸而身手矫健,一旋身就擦着长孙伯毅的肩膀绕到长孙伯毅前面去,踉跄两下后站稳。

“将军,怎么了?”看看门口的两匹骏马,再看看突然停下的长孙伯毅,俞世一头雾水,“忘拿东西了吗?”

长孙伯毅也不理会俞世,眉心紧蹙,似在考虑什么重要的问题,半晌之后终还是转身跑回府里。

“去准备马车。”

闻言,俞世挠挠头。

马车?将军怎么突然想要坐马车了?他们府里有马车吗?

怕耽搁了长孙伯毅的时间,俞世赶忙让人去弄一辆马车来,至于要怎么弄,俞世就不管了。

长孙伯毅径直跑回东厢房,进门之后就对黎绍说道:“准备一下,我带你入宫。”

黎绍被吓了一跳,愕然问道:“入宫?你要带我入宫?做什么去?”

长孙伯毅沉声道:“叫他们都认一认你,免得日后再有误解。”

闻言,黎绍挑眉。

叫他们都认一认他?这个他们是指陶五敬那些人?可这个时候,宣政殿里不只有陶五敬他们吧?雍宁和已经入朝任职的文官不也都在吗?伯毅有没有想过他与那些人碰面之后那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黎绍一动不动,长孙伯毅眉心微蹙:“你不想去吗?”

“你觉得我去方便吗?”黎绍反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可若你不想,便不去。”

盯着长孙伯毅看了看,黎绍才淡笑着站起来,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去看看吧。你们入京也有段时日了,我还没好好跟你的兄弟们打过招呼。”

他倒要看看伯毅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还是压根儿就没料想到后果。

长孙伯毅的眼中盈满笑意,见黎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毛皮斗篷,便上前去替黎绍穿好。

牵着黎绍走出东厢房,长孙伯毅对奚虎说道:“你留在府里,看能做些什么。”

有的时候假饵也能钓上大鱼。

奚虎一愣,而后抱拳应下:“是。”

等长孙伯毅和黎绍踏出天策上将府时,马车已经备好,长孙伯毅扶着黎绍上了车,自己紧随其后。

关上车门之前,长孙伯毅特地嘱咐俞世道:“慢着点儿,不急。”

“知道了,将军。”俞世也不多问,憨然一笑,就帮长孙伯毅关上了车门,而后扭身坐在车辕上,赶着车晃晃悠悠地往宫里去。

坐在车里,长孙伯毅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黎绍说道:“靠着眯会儿吧,还得走上一会儿。”

黎绍的眼神一闪,冲长孙伯毅笑了笑,便靠了上去,闭上眼假寐。

入了宫大概就能见到雍宁,他可得好好问问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情,竟叫伯毅突然改了态度。

马车一路行至宣政门前才停下,下车后就瞧见这道宫门,黎绍还给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才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宫里的规矩虽是古来有之、世代沿用,可改朝换代时若不重新写成公文盖上官署大印昭告天下,便会被人忽略,尤其刘策原本就是伯毅他们扶持起来的傀儡,大概也没有人会在意刘策的威严,古时就曾有权重压主的功臣不受宫规所限,如今伯毅大概就是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吧。

“当心。”

扶着黎绍下车,长孙伯毅牵起黎绍的手,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宣政殿。

黎绍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跟着长孙伯毅,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

宣政殿内,刘策撑着脑袋坐在龙椅上哈欠连天,雍宁和解钧正领着一文一武两拨人议事,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宣政殿的大门就突然被人推开。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望向门口,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到推门而入的人会是长孙伯毅,可在看到长孙伯毅身后的黎绍时,众人惊呆了。

张威和陈鹏看着面色坚毅的长孙伯毅,目瞪口呆。

而坐在雍宁身边的一众文官各个惊喜若狂,更有甚者当即就泣不成声。

瞬间就乱作一团的场面把张威和陈鹏给吓了一跳,连坐在龙椅上打瞌睡的刘策都清醒了过来。

“长孙将军,你带他来做什么?”刘策只是好奇,好奇长孙伯毅为何带黎绍来宣政殿,也好奇那些文臣见到黎绍为何会哭。

长孙伯毅牵着黎绍走到大殿中央,将斗篷的前襟一撩就单膝跪了下去。

“启禀陛下,臣决定将此人纳入府中收为客卿,因此带来给陛下和诸位同僚一见,以免日后见面不相识,再生误解。”

长孙伯毅这一番话,刘策其实没全听懂,但他大约也明白长孙伯毅这话的意思是说黎绍日后就是他们自己人了。

“他不是黎氏的皇子吗?为什么要收作客……客卿?”刘策转头看向解钧几人,“解军师你们觉得呢?”

他们不是一直都以杀光黎氏为目标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这个……”解钧偏头看了看张威几人,“只是一个人罢了,若有长孙将军作保,那臣并无异议。”

张威笑着瞪了长孙伯毅一眼,道:“臣也并无异议。”

长孙这小子,竟是想让他们所有人当众承认黎氏的那个皇子,真难得这小子会做出这么小家子气的事情。

陈鹏也不愿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长孙伯毅交恶,便也认了。

其他几位将军虽不明就里,可见解钧、张威和陈鹏都同意了,便当长孙伯毅和解钧他们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于是纷纷表示长孙伯毅高兴就好。而唯一可能反对的陶五敬昨日伤得太重,这会儿正躺在家里静养。

见自己人全都同意了,刘策心中也再无疑虑,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说好,那就这么着吧。”

这些事都太复杂了,他想不清楚,可若长孙将军和解军师都觉得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何况张威他们也不反对,不用吵架就能解决了,多好。

见状,黎绍觉得出于礼貌,他也该给坐在龙椅上的刘策跪一下,可黎绍这腿才刚打个弯,立刻就有人惊呼出声。

“殿下可使不得啊!”

黎绍被这一声惊呼吓得止住了动作,与其他人一起好奇地循声望去,便瞧见了个熟人。

现任中书侍郎丁昌志老泪纵横,哭天抢地:“殿下您身份尊贵,岂能随便行此等大礼啊!”

殿下最得宠的时候都不必给世宗下跪,如今怎么能跪这么个酒囊饭袋?

雍宁眉心一蹙,转头看着丁昌志,奈何丁昌志正沉浸在遇见黎绍安好的惊喜和见到黎绍落魄的悲愤中,怕是已经忘了身在何处,更看不到周围人的眼色。

黎绍暗叹一口气。

他就知道他不能跟这些文官碰面,他深知自己在这些旧臣心中的地位,因而一直避免与他们接触,尤其是那些迂腐的文臣,他们一旦献出忠诚,可比武将还要固执,若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必会想方设法地维护他、拥护他、保护他,尤其刘策只是个摆设,又无德无能,并不能叫人信服,这些人暂且还会安分,可日后必会另起心思,更何况雍宁所任用的这些人中,大概有六七成都曾一心盼着他权掌天下,就连他都很难预料他们之后会做出什么。

黎绍看向长孙伯毅,见长孙伯毅也跟张威他们一样是一脸的诧异,顿时觉得有些失望。

看样子伯毅是真的没预料到这个场景。

见雍宁和其他人劝了许久,丁昌志都哭得毫不动摇,黎绍只得开口:“丁大人。”

一听到黎绍清冷的声音,丁昌志立刻就有了动作,抹一把眼泪,向着黎绍跪下叩首:“老臣失态,请殿下恕罪。”

黎绍暗叹一口气,又道:“在下知道丁大人是个性情中人,你我久未谋面,丁大人心中百感交集也是情理之中,可御驾之前,丁大人还是要克制一下的好。”

丁昌志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不在状况的刘策,又不甘心地看向黎绍:“可是殿下……”

黎绍态度强硬地打断丁昌志,道:“丁大人,在下如今的身份,已经担不起殿下二字,还请丁大人慎言。”

见黎绍冷了脸,坐在丁昌志身旁的人立刻附到丁昌志耳边低语几句,话一说完,丁昌志突然就一脸慌张地转向刘策。

“老臣无状,请陛下恕罪,相信陛下一定能体谅老臣见到死而复生之人时的激动心情,老臣……老臣……”说着,丁昌志又哭了起来。

一听到丁昌志的哭声,刘策就不耐烦地说道:“别哭了别哭了,一大男人哭成这样,难看死了!他不跪就不跪了,朕准他不跪还不行吗?你快别哭了,烦死人了!”

一听这话,丁昌志就连连叩首,把脑门磕得咚咚响:“谢陛下!谢陛下!”

要他给这小兔崽子磕多少个头都成,他只求莫要折了殿下的尊贵。

黎绍赶紧给雍宁使了个眼色,让雍宁把丁昌志给拉起来,他自己也向刘策拱手作了个揖:“谢陛下恩典。”

随着长孙伯毅坐到一旁,就算垂着头,黎绍也大概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那些热切的目光必都是来自雍宁身边,而探究和猜忌则来自解钧周围。

扬起嘴角无声地轻笑,黎绍只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长孙伯毅身后。

午时过半,该在这一上午讨论完的事情终于都有了结果,散场的时候,解钧叫住了长孙伯毅。

“长孙,借一步说话。”

长孙伯毅先看了黎绍一眼,然后才对解钧说道:“明日再说不行?”

“不行!”解钧瞪眼。

黎绍轻笑一声,对长孙伯毅说道:“你去吧,我就在门外等你。”

“那你找雍宁陪你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嘱咐黎绍一句,长孙伯毅才不太高兴地跟解钧走到一边去了。

不必黎绍去找雍宁,雍宁一见长孙伯毅被解钧拉开,就走到了黎绍身边。

“长孙怎么会想要带您入宫?”

“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黎绍转身,向殿外走去,“昨日都发生过什么事?我只记得我被陶五敬关进了天牢,那之后因为高烧而神志不清,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雍宁哂笑道:“那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理顺了一下自己昨夜收到的消息,雍宁就言简意赅地将昨日发生在天策上将府里的事情与黎绍说了。

听过之后,黎绍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高兴是一定会高兴,也十分感动,可长孙伯毅这番行事到底还是有欠考虑,就长孙伯毅目前的地位来说,这手段甚至称得上是下下策。

见黎绍面色不豫,雍宁便知他心中所想,劝慰道:“您自己也说过长孙还差得远了,怎么还能指望他事事周到,这会儿您就别想那么多,该高兴就高兴。长孙的心里,到底还是装着您。”

黎绍轻声道:“我如何能不想?昨日之事,若没有张威包容他,若没有解钧帮助他,哪里能了结得如此简单?陶五敬表面和善,可那哪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如此莽撞,早晚是要出事的。”

雍宁撇撇嘴,难得地替长孙伯毅辩解道:“他也没有那么莽撞,好歹也领了十年的兵,若当真是个莽撞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也只有在碰到与您有关的事情时,才会比寻常莽撞一些。这几个月来,他处理起政务也是像模像样,连我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黎绍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换言之,若没有我,他会做得很好。”

雍宁一怔,暗道不妙:“不、那个、话也不是那么说……您也别说他,您碰上了长孙的事情还不是一样不管不顾的?总之您现在安心在天策上将府里养伤就是了,其他事就算长孙做得不好,也有我和解钧帮他兜着,出不了岔子。”

“恩。”黎绍笑着点了点头。

黎征的身边也有很多治国之才,可黎征最后依旧是一败涂地。

搔搔嘴角,雍宁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您让卫泽和卫峰去做什么了?怎么连云珠和邓义都不见了?长孙去问我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

黎绍转头看着雍宁,淡然笑道:“别问,现在你只管专心辅政,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另一边,解钧将长孙伯毅拉到角落里就是一顿埋怨:“长孙你想干什么,啊?昨天才将陶五敬打到重伤卧床不起,今天就带着黎绍入宫,你是疯了吗?且不说三军将士会怎么想,雍宁用的人大多是前朝旧臣,那些人对黎绍有多忠心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敢把黎绍带来?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原本就瞧不起刘策,他们都是看在你和雍宁的面子上才什么都没说,你如今把黎绍带出来,他们还能安分吗?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要我找个太医来给你治治脑子吗?”

“我好得很!”长孙伯毅瞪了解钧一眼,“黎绍活着就是活着,我还能把他关在天策上将府里,让他永远都当一个死人吗?他早晚都是要出来见人的。”

“可、可你也不能把他拉来朝堂啊!你瞧见那些文臣的反应了吗?你就不怕刘策不能顺利登基吗?”

长孙这混账若是想推黎绍做皇帝那他就直说,他们现在就换人!

“我会保刘策性命。”这话说完,长孙伯毅就大步走向黎绍。

解钧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长孙伯毅的背影。

他保刘策性命?不保刘策的皇位吗?长孙还真的想要换人了?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照原计划行事,还是准备换人登基啊?长孙这混蛋,就会给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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