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意志节点不是绝对固定不变的,但在整个地球总数最多也就那么几十个,叶幕竟然在几天里连惹到了两个。这已经不是单凭“巧合”就能解释的了,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但现在显然不是去分析这个的时候,叶幕面临的首要的问题是解决暴怒的世界意志。
虽然这个世界意志还不成熟,但好歹也有上万年的积累、几十亿人力量的后援。而叶幕却三番两次的招惹祂,可想而知祂会对叶幕再次在祂的意志节点上留标记这种打脸行为做出多么强烈的反应……
琦玉所泽市此刻正处午后,街道上行人比平时稀少一些,在安静的街道上来来往往。虽然午后的阳光明媚,但初冬的空气中不时吹过的冰凉微风还是让人们拉紧了围巾或衣领,然后在呼吸中享受清爽干净的空气。
街旁餐馆中的男女一边聊天一边享用着午餐,笑闹中脸上的表情带着幸福的痕迹。家中午睡醒来的孩子舒畅地伸了个懒腰,从床边的地板上拿起手机重新又躺了回去。
在异变突如其来之前,一切都是这么的平静而祥和,就好像海上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风平浪静。但当暴风雨真正到来的时候,风浪瞬间就会席卷整片海域……
“轰!!!”
朗朗晴空之中一声冬雷震天撼地地响起,巨大的余响隆隆滚动,街上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耳鸣中惊诧地抬起头,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大冬天的,而且是晴天,怎么想也不会有雷鸣啊。
呆在屋子里人处境稍微好点,起码耳朵没有受到损伤,不是很在意这个声音。只有一些站在窗边的人注意到了玻璃上细密的裂痕……
与此同时,
——中国,峨眉山,清音阁一座禁止香客进入的鲜为人知的别院里,一名白须飘飘老僧坐在古树下独自闭目饮茶,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面对着石桌上的棋局苦思冥想、迟迟无法落子。
叶随风落、古井起波,就在年轻人终于咬牙落下棋子,心情顿然轻松的时候,老僧突然睁开了双眼,枯木一般的神情也起了惊色,站起身转向东北方向,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年轻人的面容不亚于被雷击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么吃惊。师傅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散步下棋都一直闭着眼睛,从他拜入门下已经十一年了,从来不记得见过师傅睁开眼睛,而且四年前师傅交代完一些事后就修了闭口禅,四年来再没说过话,而今天竟然眼口两个都破了!
——喜马拉雅山脉,接近珠穆朗玛峰顶峰的平台上,一个看起来像是中学生年纪的女子站定,望着下面的重重山峰,满意地呼出一大口白气,整理装备继续向上登。
登山中途,脚步顿了一下,一边继续走一边摇头叹道:“这天怒人怨的啊,有多少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哪位干的。”
——琦玉所泽县郊外的一栋别墅中,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看上起阴沉无比的老者站在一个祭台前念念有词。一招手,旁边神色恐惧地站着的一名清秀的少女连忙战战栗栗地拉开袖子,露出了光洁的左臂,犹豫着伸了过去。
而那个老者却没有一点慈爱之心,狠狠抓住少女的手把她拉到身前,使她的左臂处于一个小坛子上方。老者右手从祭台上拿起一把不怎么锋利,甚至看上去有些锈迹的短刃,抬手就是一刀。少女全身一颤却不敢有任何举动,睫毛颤抖地闭着眼睛把头摆向一边。
血液很快就积满了小坛子,老者这才松手,让她到一边去。
收集完血后,老者表情兴奋了很多,继续念念有词写写画画。但就在眼看就要完成的时候,“轰!!!”,雷鸣如天柱崩断般炸响。
老者面前祭台上的塑像应声而碎,除此之外这间别墅里许多有着耸人听闻的惨象的房间里也都仿佛焕然一清。
似乎是因为反噬太强烈,老者的眼睛和耳朵都流出了鲜血,流的满脸都是却也不知道擦一下,只是站在那里喃喃自语:“上天生气了,上天要杀人了,我们都得死!你们也都得死!我要死了,呜呜呜呜……”,说到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开了。
旁边的女孩用刚自己外衣把伤口包扎住,被雷声吓了一跳,看到老者这样的表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讶和恐惧。
回过神来后见对方好像精神失常了一样地坐在地上不断哭喊,这个少女明白是个逃脱的机会。但想到这个老者惩处人时的残忍手段,天性胆小的她犹豫了……
而这时老者也注意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但却好像已经认不出她的身份了,颤抖着向她爬过来,还一边喊着“救救我!快救救我!你!你是不是有办法不死!快救我……”
女孩被吓呆了,眼里含着惊恐的泪水摇着头后退,渐渐退到了门边。直到后背撞到门上女孩才想起来这间屋子的房门是被反锁着的,而钥匙是在这个老者身上。
这时老者猛然扑了上来,想抱住她的腿,惊吓中少女惊叫了一声,用力把他踢开。踉踉跄跄的跑到那个祭台处捡起那把用来放血的短刃……
房间里,老者胸前流着鲜血,躺在地上:“死吧,都要死,谁也跑不了……”,少女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面无表情地又是一刀刺下去,然后又是一刀……
暂且不再提这一声包含着世界意志愤怒的雷声波及了多少人。作为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雷鸣才不到一分钟,叶幕的病房里,已经开始落霜了……
病房里温度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空气中的水蒸气片刻就完全凝结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带着杀意的强大精神力量,世界意志冰冷目光从四面八方注视在这里,甚至于病房里的一些物品都从外而内渐渐开裂了。
其实在叶幕看来世界意志对力量的运用实在有些不成熟,完全是凭本能,就好像一个巨大的三四岁的孩子大声叫嚷着拿起身边的阿尔卑斯山向他砸来……好吧,其实一点也不像,叶幕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稍稍缓解一下压力,这犹如实质的浩瀚天威真不是说笑的,如果是普通人在承受,精神一瞬间就会被震压得粉碎成虚无。
其实如果叶幕的根源体的“量”足够的话,甚至能把叶幕自身伪装成和世界意志相同的力量。显然小孩是不会自己打自己的,所以这种方法对付那些没有发展出完全独立的自主意识的世界意志无往不利。只可惜叶幕的根源体现在还没那么强。
还好虽然暂时无法做到那样,但根源体的力量层次好歹要高于世界意志至少一个层次,所以虽然量上差太多却还是能暂时保护住叶幕的。就好比神明降下的大水即使淹没了天地,也无法沾湿稳坐在方舟中的乘客。
不过不同的地方是这次双方的立场完全相反,这个神明的目的不是毁天灭地留下方舟,而是单纯为了毁灭这所方舟来保护自己的天地,所以祂除了暴雨巨浪还要降下漩涡、降下龙卷、降下陨星,甚至亲自跳下来上阵。
傻了才留在原地和祂硬拼呢,况且还没硬拼的实力……根源体已经渐渐有些吃力了,必须要离开了。
叶幕试着用根源体的力量进行空间跃迁,却发觉这间病房附近的空间已经被凝固了,以他根源体目前的力量很难再这种程度的凝固中进行空间跃迁,强行进行的话会消耗根源体太多力量而导致后继无力。
而且现在自己的身上也被标记了,真是一报还一报。除非自己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体这个完美载体,否则只要在这个地球上,就会很快被世界意志发现。
虽说理论上叶幕的根源体可以直接抹除世界意志那个标记,但这时根源体的“量”足够的时候,“量”上差距太多了,现在的根源体还禁不起这种消耗
叶幕一边调用根源体一部分力量解析自己身上被世界意志留下的的标记,一边转身走向旁边的墙壁,墙壁如液体般波动起来,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叶幕就穿过墙壁到了亚丝娜的病房。
目的无非就是“劫持人质”,争取时间。叶幕可没忘了亚丝娜是意志节点,有她在身边的话,世界意志想动手必然会有很大顾忌——说是顾忌,其实本质是消除外来危胁的本能和保护意志节点的本能发生冲突。
只是不知是世界意志变聪明了还是出于保护意志节点的本能,在亚丝娜的病床边和身上竟然布置有两层防护,这两层高度凝聚的精神力量笼罩着亚丝娜,如同天幕一般闪烁着点点银白的光华。
叶幕立刻动用根源体的力量在形成了一个排斥精神力的特殊力场波动,击散了这两层防护。好在边两层防护是世界意志匆匆布置的,没完全完成,所以消除它没耗费根源体多少力量。
现在的情况,一秒钟也不能浪费浪费。破解了防护后,叶幕连人带头盔抱起毫无知觉的亚丝娜,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果断跳了下去——至少要先脱离这片空间凝固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