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闻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中的惊惧更甚,为了榨干矿工们的每一滴血汗,这里的矿工都被这位大少爷施了诛魂术,魂魄已灭,不过变成了一具只知道挖矿的血肉机器。
但这诛魂术,伤的是人的魂魄,对身体却没半点损伤,除非是同样谙熟此道的人,否则很难察觉。
而这个李尧来到这里没超过半个时辰,不过是从那些矿工们身旁走过,他是如何发现的?
难道是他真修成火眼金睛这般神奇的瞳术吗?
火大便是再多生一副脑筋,却也想不到,李尧身具破幻之瞳与七窍玲珑心,他们这点伎俩又怎能瞒过李尧的眼睛。
火大心中疑窦丛丛,知道今天事情败露无疑,自己这位大少爷和玄天门这些弟子间必有一场冲突,他们谁死谁生无所谓,自己可不想做个冤死鬼,还是逃命要紧。
火大心中想着,爬倒身子,便如一条大虫,一点一点向帐篷口蠕去。
火华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李尧到此片刻的功夫,就把自己两大秘密窥破,不过这又怎么样?
他早把此来六人的境界摸得一清二楚,其中最高的李尧,不过也只是灵士境九重,和自己灵玄境三重比起来,低着不少,其他人更都是灵士境六重境界,这样的货色,别说只有六个,便是十个百个也都是白给。
付大海果然是只老狐狸,考虑的很周到,为了以防万一,故意没派厉害的高手来。
事情如果真败露,那就只好撕破脸了,只是其中有个王家旁系的子弟,倒有些棘手,说不得,也只好一并宰了,然后毁尸灭迹,便说是被妖兽所杀,死无对证,谁又能怪到老子头上来?
这下小强有口福了,这六个灵士境高手鲜活的精血必能让它又有突破!火华打定主意,神色镇定如常,反问道:“外面的矿工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尧道:“到这时了,你还想推诿吗?
外面的矿工怎么了,难道不是被人施了魂魄之术,一个个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说到这,李尧声音一变,声色俱厉道:“你火家好狠毒的心肠,为了让这些矿工们拼命给你们挖矿,竟不惜残害这许多人,只这里就有上千人,加上你火家其他的矿场,少说也有数千人被你们所害,难道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火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其状仿如疯狂了一般。
本已快爬到门口的火大,被突地大吓一跳,体如筛糠,不敢再爬。
只听火华狂笑道:“这些愚夫蠢民,活着也如猪狗,不过浪费粮食罢了,他们能给我火家挖矿,也算是对这世界做出了一点贡献,他们应该感激我火家才对!”
众人听李尧说那些矿工被火家施了魂魄术,都变成了行尸走肉,原还不信,以为是李尧故意诬陷火家。
尤其王鹤鸣、付清州二人,正想措词替火华辩解,忽听火华居然亲口承认了此事,心中都是惊愕不已,目光一起射向了火华。
对他们这样的修者来说,与人争斗是常有的事,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血债?
但一下残害数千人,即便是他们,听来也是耸人听闻,这火家做的实在有些太过伤天害理!便是一直对火华很有好感的王鹤鸣,此时也不由怒道:“火华,亏我还几次替你说话,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今日你若束手就缚,我还可以在家主面前替你和火家美言几句,家主他老人家一高兴,兴许还能对你们从轻发落,不然,等待你和火家的只有死亡与覆灭!”
付清州也是怒喝道:“王师兄所言不错,火华,你赶紧跪地投降吧,不然我叔公降下罪来,定要踏平你火家!”
火华瞧着付清州,哈哈而笑:“果然是个蠢才!人家说话还有些道理,你说话前,难道自己不掂量掂量吗?
我火家的事情,你那位叔公早已知道,他为何还巴巴派你前来,根本就不顾你的死活,那是心里压根就没把你这个侄孙当回事!”
付清州小时生过一场大病,给他治病那药师是个庸医,药下的过猛了些,最后虽保住了性命,但脑子却受了刺激,变得有些不太灵光,越是如此,他越恨别人说他傻、蠢之类的话。
火华这一番话,只说得付清州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变青,“仓啷”一声,已是拔出腰间佩剑,大吼一声道:“姓火的,你胡说八道,叔公他老人家怎会和你火家这样的人家同流合污,老子和你拼了!”
他说着话,已是一招扶风剑法出手,手中长剑便如那一道吹过树林的疾风,闪电般向火华胸口斩去。
正因为付清州脑子不太灵,倒正让他心无旁骛,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这一套剑法上,一剑出手,端的精妙无比,让人不敢小觑。
“你这点微末手段,也想在我面前卖弄吗?”
火华冷声说道,身子一闪,已是避过了斩来的长剑,跟着手臂一探,五根手指如鹰爪般向付清州咽喉爪去。
付清州不过灵士境六重,和火华几乎差了一重大境界,哪里是火华对手?
眼见火华这一爪如鬼魅般抓到,大惊之下,想要闪避,却已是不及,咽喉可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如被抓实了,哪还有命在!一旁的王鹤鸣与付清州交情最好,见自己这位好兄弟命在顷刻,心中大急,赶忙掣出宝剑,但听一声清亮的鹤鸣声响起,已是使出飞鹤剑法,一招鹤入青云,向火华手臂斩去,不在伤敌,旨在救人。
一旁的云瑶和箫玉见状,知道火华比他们境界高出甚多,必须戮力同心,合力制敌,才有胜算,一旦被这人各个击破,今日都没有好下场,当下,也是同时出手。
箫玉从腰间抽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绿玉笛子,横到嘴边吹了起来,只听一声声凄婉悠扬的笛声响起,一个个音符好像化成了一根根丝线,纷纷攘攘向火华缠绕过去。
而云瑶却是玉手连扬,数柄明晃晃的飞刀,化作数道寒芒,如流星赶月般向火华射去。
然而三人出手还是晚了一些,但见火华的手爪离付清州的喉咙已近在咫尺,远水不解近渴,即便他们能伤得了火华,付清州也是必死无疑。
付清州只觉脖子里冷风森森,整个人已被吓的魂飞魄散,心中实在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但说什么也为时已晚,不由把眼一闭,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