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文一下子都有些发愣,“不是沈志节还是谁?”
沈奕嗤笑一声,似乎觉得我们的问题极其幼稚,他拿起沙发上脱下的西装外套,起身进屋,走到卧室门前的时候又扭头对小文说:“我新买的那条睡衣一会儿给我收了送到洗澡间。”
小文瞪着眼,我扭头看她,她也看向我,然后急忙对着我摇摇头,我耸了耸肩,这种事儿越描越黑。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
我顾不上这对前任夫妻,带着睿睿连夜回家,第二天一早匆匆将睿睿送到学校,就找上了赵无恙的家门。
只是他家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一个人。
昨天手机摔坏了,我只能找了家里的备用手机装上卡,明知赵无恙的手机不可能在他身边,但依旧还是打了过去,但没想到却是有人接通了。
我喂了一声,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莫云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我开车到了莫云指定的那家咖啡店,名字叫aiting。
她就在一楼的吧台后面抽烟,我一进门她就朝我招了招手。
我小跑走过去,她将一杯咖啡推给我。
我挥了挥面前的烟雾,皱着眉说:“你在咖啡馆抽烟,老板不管你吗?”
她涂了鲜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一勾,眉头微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这里我说了算。”
我一努嘴,端起咖啡杯摇摇头,“赵无恙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端着咖啡杯晃了晃,抬眼看我,略微沙哑的声音说:“这个就要去问你男人了,哦不对,应该是你前夫。”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是在跟我打哑谜?”
莫云笑了,“我真没跟你打哑谜,你觉得赵无恙进去了,我和他这样的关系,”她笑意更深,“我能脱得了干系吗?我虽然现在还在这里坐着,但是不久的将来,那里也是我的归属。况且我还是这样一个有前科的人,或许……”她轻轻舒了口气,“总之,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的男人最清楚不过。”
我本想再追问,却又想起昨天晚上老刘在车上的反应,如今回想,沈知行必然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赵无恙的事情,我想他应该也是在我离开之后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否则他知道赵无恙和我的关系,以他如今的性格脾气,绝对会千方百计地不让我回来掺和这一堆破事儿。
离开aiting之前,我又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终于注意到,整个店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外面玻璃门上挂着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而莫云重新点了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一团烟雾,将整个人都淹没在后面。
出了咖啡厅,我立马拨了沈知行的电话,结果却是已关机。
挂了电话重重地吐了口气,这才想到,或许沈知行这会儿正在飞机上也说不定。
将手机收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跑回了咖啡店内。
莫云还在吧台后面坐着,那片已经完全淹没在烟雾后面了,我走过去看到咖啡已经换成了一瓶洋酒。
“赵无恙关在哪里?”
莫云嗯?了一声抬起头看我,眼中已经带了一丝醉意,她呵呵一笑,“他?自然是在监狱里,你来我这里肯定找不到。昨天晚上来抓的人,事先没有一点风声,一下子却找好了所有证据,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警察直接上门就把人带走了。”
“那甜甜母女呢?她们两个现在在哪儿?”
莫云将手里的酒瓶一推趴在了吧台上,酒瓶直接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然后她整个人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我扶着脑袋仰头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她这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索性撒手不管,这店是她自己的,待在这里总比被我带着无头苍蝇一样转着强多了吧。
我也真正体会到什么墙倒众人推,本来曾经对他毕恭毕敬整日巴结的人,如今一听是我上门询问关于赵无恙的详情,所有人直接给我一个闭门羹。
而赵无恙是昨天傍晚才出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老婆秦梅带着女儿甜甜去了哪儿。如今见不到赵无恙,找不到秦梅,知道点内情的莫云又是一滩烂泥,我就是想帮也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在我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姗姗打来了电话,说公司有点事情,肖恒要找我,问我什么时候从云南回来。
我只好先把这边的事情放一放,开车去了公司。这样算起来,我已经是好多天没来过公司了。
进了公司之后,小薇看到我,急忙从前台后面站起来叫了一声程总。
我点了点头说:“姗姗呢?”
小薇说:“姗姗姐在恒哥办公室呢。”
我就直接去了肖恒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敲门,门从里面打开,迎面走出一个人和我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拿着的一沓文件呼呼啦啦地散了一地。
我蹲下来去捡,那人看了我一眼急忙道歉,:“对不起程总,我不是故意的,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捡就行。”
肖恒听到动静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程总这么快就从云南回来了?”
我将手里捡起来的纸张递给那人,站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肖恒,“你怎么知道我去云南了?”
肖恒说:“您对姗姗说的,她告诉我了,或许是您无意之间说的,自己都没注意吧,”随即他对已经捡好的文件的那男孩儿说,“明朗,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程总商量点事情,别让人进来。”
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出去的那男孩儿,终于想起来他是贺菁菁离职之前招进来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
我没有在意,走到肖恒面前坐下说:“姗姗说你找我,什么事儿?”
肖恒从桌子上一堆文件里找出来几张纸递给我说:“这是这几天你没来的辞职信,慧娟已经分别找过去谈话了,但是这几位都是已经去意已决,似乎没有挽留的余地。”
我将几张辞职信翻了翻,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不由一愣,将那张抽出来说:“黄磊是怎么回事儿?”
肖恒耸了耸肩,“这也是我急着找您来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儿,如果说这几天以来辞职的人稍多了点还不算是有异常,那么黄磊也要离职不干了,那就是反常了,他是昨天递给人事的辞职信,慧娟给了姗姗,今天早上姗姗拿来给我,我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让她给你打电话。”
我将黄磊的辞职信摆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对肖恒说:“你让黄磊过来一下。”
肖恒坐着没动,我不由抬头看他,他苦笑一下,“他昨天说了辞职,今天早上就已经没再来了,我甚至怀疑这段时间公司员工离职或许跟他有关系。”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这也欺人太甚了!“
肖恒摇摇头,“这也没办法,他前几天说要请一个月假,已经把手里所有工作都交给下面人了,估计当时就是已经有了打算了,这下既然他的工作都已经交接完了,真的要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得消化一阵。
最后只能焦头烂额地叹了口气,将黄磊的事情扔到一边,“肖恒,你知不知道赵无恙的事情?”
肖恒的身体几不可闻地顿了一下,随即抬头问我,“程总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和赵无恙的关系,其实在整个公司,大概也就姗姗知道一点,我一直没有借用过他的什么人脉,所以公司其他人都不清楚我和桐城银行行长之间还有一层关系。
我咳了一声说:“我和赵行长之间私下有点交情,昨天晚上我听说他出事了,今天到处打听都没有头绪,只要我提到他就立马吃闭门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肖恒说:“这样……我还正好知道一点关于这位赵行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