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然后是长时间的寂静，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看着窗外的雪景，觉得，或许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至少比分开的这九年的冬天，都要温暖。
台湾，顾言西对着门外的人摆摆手，表示把今天的所有行程都给取消，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一年来的互相攻击，双方都伤痕累累，现在，算不算是临时修整？
他们没有出声，而是享受着这样的寂静。
最后——“阿言，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吧。”
“嗯。”他轻声答应，就像是回到了九年前。
她走到琴房，把手机放在钢琴的旁边，打开琴盖，闭上双眼，恍若流水一般的音符就这样飘荡出来。
九年前，她也曾经这样为他弹奏，那是那一年的文艺汇演，她依旧是万众瞩目，她在舞台上像是一只精灵，而他依旧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这样的天壤之别，让他不敢面对她，不敢轻易触碰她。
可是她却在下台之后直接就走向他，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琴房，她轻声说：“阿言，我爱你。”
“这是我亲手为你谱的曲子，终于等到可以让你听的时候了。”
她就像现在一样，打开琴盖，弹奏着这美妙的乐章。
那一年她带给他的感动，那一年她给予他的勇气，让他这个生于阴霾的人，第一次，想要触碰阳光。
就算明知道会灼伤，就算明知道那会让自己的生活天翻地覆，就算明知道这是飞蛾扑火，他终于鼓起了勇气。
鼓起勇气去爱她。
然而，在一起一个月，彼此折磨九年。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不后悔。
琴声悠悠扬扬，仿佛诉说着数不尽的我爱你，可是一曲终究有终了的时候。
她糯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阿言，弹完了。”
他点头，然后意识到她看不到，说：“嗯。”
看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他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轻声答应，可是两人之中谁也没有提前挂断电话，他看着依旧在通话中的状态，不由得轻笑出声：“睡吧。”
然后就提前挂断了电话。
程思思看看自己的手机，然后抱着它，窝在床上，缓缓入眠。
这是她这九年以来，第一次如此安眠。
而远在台湾的他，则是连夜召集了所有的人，整整忙碌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他勾唇轻笑。
“boss，一切都准备好了，飞机在一个小时之后起飞。”秘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轻轻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
当他站在床前，看着睡得脸红扑扑的程思思的时候，他不由得轻声喃喃：“顾言西，你这辈子，真是完了。”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她的面颊，可是依旧在距离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他犹豫。
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面颊就这样碰触到了他的手，她没有醒，而是直接抱住他的手，还蹭了蹭，糯糯说：“阿言，我再睡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