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女离去的背影,杨过感叹道好有钱,眼光久久不能挪开。
注意到杨过脸上痴痴地神色,曾泰以为杨过对韩姓女子心生爱慕之情,好意提醒道:
“杨师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也无可厚非。但是此女乃是素女峰梅师叔的高徒,出了名的冷艳冰霜,对宗门男子向来是不假以颜色,师弟若是有什么想法还是趁早打住得好,以免将来竹篮打水,猴子捞月,一场梦空。”
杨过越听越是无语,知道这种事愈描愈黑,索性不加解释:“多谢师兄指教。”
“那样就最好不过了,我们接着看吧,不知道下面又有什么精彩的物品出来。”
只见身旁贾冯二人正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杨过只好装作没看见,转头认真的向台上望去。
不禁暗骂,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有闲工夫嘲讽我,没见你上台买一个东西回来,有病。
就在其思量间第二件物品已经被抬了上来,朱姓女子不再废话,伸手掀开遮布,下面顿时传来一阵诧异之声,第二件物品豁然是一件傀儡木偶。
“请大家安静一下,如大家所见,此物正是出自天木宗之手六等中阶傀儡木偶,其实力已经不下于练气六层的中阶弟子。有此木偶防身,关键时刻就好比多了一条命,除开战斗之外,还相当于多了一个忠诚的仆人,一举两得。起拍价三百灵石。”
此女话还未说完,黑脸大汉就站起身打断道:“朱师妹,就这样一个木偶,战斗力能达到练气六层?不如让我替诸位师兄弟试上一试怎样。”说完便磨拳檫掌跃跃欲试。
台上的朱姓女修虽被打断,也不气恼,反而笑意吟吟:
“赵师兄真是玩笑话,师妹怎敢欺瞒众位师兄弟,至于检验此木偶的战斗力,赵师兄修为高深,力大无穷,万一一不小心弄碎了此木偶,小妹可就欲哭无泪了。还是请在场一位练气六层的师弟上来检验一二,不知哪位师弟愿意上来。”
此言一出,下面围观的人群如同平静的水面,突然丢进了一大块石头,惊起阵阵涟漪。
虽然人声此起彼伏,过了半响任没有主动上场的,就在朱姓女修犹豫是否让其熟识的弟子上来试手时,一斯斯文文的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在三五个朋友的推攘下走出了人群。
只见白袍青年一脸窘态,打望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向朱姓女子行礼道:
“见过朱师姐,见过诸位师兄。”
黑脸大汉看到白袍青年,反倒不急了,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道:
“这不是张师叔的公子吗?有张师弟在此,看来赵某是多余的了,张师弟你可要仔细检查一下,不要放水才好。”
白袍青年本就红晕的脸庞此时更像是要溢出血一般,瞧见看下众人满藏笑意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挖一个洞钻进去。
刚开始看见朱姓女子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杨过还有些奇怪,此刻听见黑脸大汉的话才恍然大悟,台上这两人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不过杨过对此可没有半点兴趣。
朱姓女修毕竟不是寻常女子,不过对黑脸大汉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
“赵师兄,这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师弟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来试一试这傀儡木偶的威力。”
白袍青年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走向一旁,与木偶保持了些许距离,便开始口中诵念法诀。
而朱姓女子也悄然退后两步,素手五指微弹,原本静如死物的木偶立即散发出淡淡的灵力,伴随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微芒,一个转身跨步就到了白袍青年的对面,没有丝毫迟滞之意。
眼见好戏上演,台下之人都安静下来,打起精神定眼凝望,害怕错过一个细节。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还未出手,这木偶便引起了台下不少人火热的目光。
不多时,台上就飘起了阵阵白雾,周遭温度顿时下降了不少,一阵清风过后,台上的木偶顿时化作一个栩栩如生的冰雕,正是练气中阶冰冻术。
对此朱姓女子只是报以轻轻一笑,原本掩在戴花袖口里的右手突然往外一扬,五指也随之一张。一股若有若无的震动声从木偶处传来,紧接着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纹从木偶胸前蔓延开来。
轰然一声,大大小小的冰块以及数不清的碎渣向四面八方溅射出去,台下一些躲避不及的弟子弄得是满脸的细絮,好不尴尬。
白袍青年似乎对此早有意料,先行一步退避,接着双手法诀不停变换,又是一阵低沉的法诀声,少刻,一颗滚滚的火球就在其掌心凝聚。
只见其脚步往外一张,身子向前一倾,一条臂粗火蟒,张开满嘴獠牙,夹杂着袭人的热浪,一个盘绕,便向木偶飞驰而去。顷刻之间,木偶就被熊熊的烈焰所吞噬,看不清里面的实在情形。
半刻钟后,白袍青年才气喘吁吁地收起法力,台下众人不禁满心好奇傀儡木偶的状况。见白袍青年停手,朱姓女修指使着木偶从烈火中一跃而出,带着周身残存的焰影流光,十足的是一个火人,炫丽非常。
只见木偶浑身一震,四周焰光逸散,顿时显出本体,表面晶莹剔透,竟是毫发无损。
“好东西,三百五十灵石。”
就在台下诸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前持扇男子却是先发制人,报出高价。
“好,钱师兄爽快,可还有人出价。”见现场气氛开始高涨起来,朱姓女修自是大喜。
“钱师兄,廖某对这些奇门遁甲颇为好奇,不如让给在下可好,三百八十灵石。”
话音刚落,台下一直保持沉默的尖脸男子终于按捺不住,也开始报起价来。
“嘿嘿,廖师弟这次可要对不住了,此物对我正好大有用处,就看我们彼此谁的价更高了,四百灵石。”持扇男子话里一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仅仅两三次加价就就提高了一百灵石,这让杨过不禁觉得有一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悲叹。最终还是持扇男子以四百八十灵石的价格买走了木偶。
终于轮到最后一件拍卖品了,包括杨过在内的众弟子此刻都翘首以盼着。
“相信大家也等了很久,我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这最后一件法器是我们店好不容易才收到手的攻击型法器,名为震雷斧,对雷属性的灵力可有不小的加持,至于质品,呵呵,列属极品。各位若是有意,就亮价吧,起价五百灵石。”
此话一出,便若惊涛骇浪,下面反而是安静了下来。杨过瞧了瞧曾泰有些发怔的眼光,再看看周围众人脸上微妙的神情,忍不住向曾泰问道:“曾师兄,大伙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曾泰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道:
“杨、杨师弟有所不知,这平常弟子大多用的都是低阶法器,好一点的就是中阶法器,上品法器可说是大多数弟子追求的目标啊,用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啊。
至于这极品法器?嘿嘿,我也是第一次瞧见,此生要是有一件傍身,夫复何求啊。”
杨过看着曾泰的眼睛仿若是生了根一般,直直地盯着台上,一动也不动,也就不再打算多问,微眯双眼,一番拭目以待的样子。
随着遮布的掀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把幽黑色的巨斧,足有半人高度,宽也快够得上大半个熊背,厚却就不知几何了,单单地随意一立,一股古朴而又狂暴的气息迎面扑来。
“此斧乃是万蕉山雷泽之地的雷泽金精所铸,端的是非比寻常,现在开始拍卖。”
“好,好,果然是好东西,我出六百灵石。”
黑脸大汉一连三个好字脱口而出,也不管是否失态,只想立刻将此物拿在手里仔细端磨。
“原来是雷泽金精,怪不得,倒也值这个价。我再加一百灵石。”
只见一身着黑色玄服,面容清冷的男子,向场上的朱姓女修微微扬了扬袖中的手指。
黑脸汉子一见此黑服男子加价,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降低不少,仿佛对此人忌惮颇深,
“原来是段师兄,我记得师兄是主修鬼道功法的,这震雷斧与你恐怕不太适宜吧?”
黑服男子似乎对黑脸汉子的话丝毫不在意,只是随性地翻看了一下手掌,淡淡道:
“赵师弟说得不错,但是此物我打算买来送给我的小师弟,难道有何不妥吗?”
对于黑服男子如此不在乎的态度,黑脸汉子自是怒火中烧,但却又不好发作,转眼过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而咧嘴一笑:
“小师弟?难道是掌门最近新收的那位传言中的雷属性弟子?这样说来倒也确是不巧。
不过为了避免我们继续无谓地叫价伤了和气,赵某倒是有一法子,让我二人公平的争取此斧,就是不知段师兄愿意否?”
“讲。”
见黑服男子如此漠不在意,黑脸大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继续笑道:
“既然我和贵师弟都想要这斧子,看此斧的分量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那我就和他比试一下气力,不用分毫灵力,谁要是后退了半步就算输,怎样?”
“那就按你的法子来吧。”黑脸汉子见其点头答应,不禁开口大笑:“哈哈,看来段师兄对这位小师弟极有信心了。”
“我只是对你没有信心罢了,别废话了,开始吧。”
看着台上熟悉的身影,杨过心中不禁一番惊讶,原来是田海这小子,怪不得那黑服男子如此自信。
看着对方一副镇定的神色,黑脸汉子心中一沉,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顶着头皮硬上了。两人双掌相扣,扎好步子,一声令下便开始向对方推去。关系到极品法器,两人自不会手下留情,使出浑身解数,想不到竟是势均力敌。
半刻钟后,两人皆是面红耳赤,青筋暴跳,奈何最后黑脸汉子耐力不及田海,一点一点的被其推到在地,最终田海以七百灵石获得此斧。
黑脸汉子些许过后才回过气来,脸上尽是悔恨交加,“洗髓丸,你服用了洗髓丸,我早该想到的。”
黑服男子倒没有多理黑脸汉子,随手扔给朱姓女修一个袋子,便携带田海和拍得的法器,化作一阵黑烟,飞离了此处。
正在杨过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傍上如此一个阔绰的师兄时,却见曾泰笑着脸拍着自己的肩膀道:
“杨师弟,这拍卖会也结束了,闲来无事,正好这附近有一家酒楼,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吃,也算作对你的接风洗尘,不然人家说我这个做师兄的不厚道,这么点钱都舍不得花。你说是不?”
本来杨过是拒绝的,但转眼一想,这白来的酒水,不吃也对不起自个。
这同是军人出身,这待遇的差距倒是让杨过颇为无奈。
“如此,那就有劳师兄了。”
不多时,杨过一行人便来到了酒楼里,好在此时吃酒的人并不多,杨过等人便选了一个临湖的位置,直接叫了四壶灵酒。
见识了今天的大场面,一灵石一壶的酒杨过也不认为贵了,直接忽略了曾泰脸上肉痛之极的神情,也全然忘记自己的衣兜也只不过区区两块灵石。
在杨过看来,这坐在酒楼里喝酒,特别是在临湖的地方,就应该是洒脱的态度。
看看四周的景色,随处可见的山,岸旁的乌栢,各式各样的桥,困倦的时候再拿出一支随笔写写东西来看又或者是冲一杯清茶喝喝,谈谈闲天。
这灵酒看似平常,全无颜色,喝到口里,一股清香,回味无穷。
正所谓干杯者不能知酒味,泥醉者不能知微醺之味。
这天地之间清新静灵之气恐怕只略存于茶酒之间而已。直到暮色苍然,头顶一片绯红的轻云,杨过等人才乘兴而归。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杨过并不知道,冥冥之中,他已走对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