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静嫔在陪着皇贵妃下棋,一步一子很是认真,两个人打赌,若是这棋局谁赢了谁便为对方准备一样东西,而且必须是对方所没有的。
“姐姐,难道你不想知道,皇上昨日问本宫什么了吗?”静嫔微微笑道,“皇上还是念着姐姐,只是不敢大庭广众护着姐姐。”
皇贵妃笑道“哪有你那么多事,皇帝与你的私房话,本宫可是没兴趣?”
静嫔嗤笑一声:“如今皇上解了姐姐禁足,姐姐便如此不高兴,真是让妹妹很是意外,难道姐姐甘愿龟缩在这承乾宫?”
皇贵妃起身擦擦手:“这一局,本宫输了。”
静嫔看向棋盘:“这些东西,姐姐为难皇上了,把皇上拒之门外,作为妃子可是千古头一回。”
皇贵妃却也不回答,软声说道:“最近姚妹妹那里怎么样,皇后有没有为难她?”
静嫔叹了一口气,却道:“皇后倒是没有为难,只是玉台阁周围的那些选侍才女宝林们倒是时不时的去欺负姚妹妹,姚妹妹性子又是极其软弱的,这般看了,真让人揪心。”
皇贵妃笑道:“妹妹不是人缘好,照顾一下姚妹妹,要知道本宫只有你们两个同盟。”
静嫔点点头:“自然是。”
皇贵妃看看外面的天空:“明日跟本宫去昭阳宫,元皇贵妃那里可不是很好,她身子弱,若是一直消瘦下去分娩的时候肯定不好。”
静嫔一愣,但还是点点头:“还是姐姐善良。”
“善良?”皇贵妃玩味的看着自己这双手,“本宫只不过不想被人一直踩在脚下。”
静嫔福了福身:“妹妹告退,大公主这回应该到了漪澜殿。”
皇贵妃摆摆手,静嫔下去了。
次日,春和日丽,宫道边上的草都已经发了芽,顶着璀璨的露珠格外惹人怜爱,那棵巨大的桂花树不知为何今年却并没有发芽,光秃秃的树干,在这春意盎然的时节很是吓人,皇贵妃叹息了一声,静嫔催促道:“姐姐还是走吧。”
皇贵妃到了昭阳宫门口,吩咐了宫女前去通报。
乔墨兰正在床上坐着,一听说皇贵妃和静嫔来了,连忙吩咐人起床打扮,红蔷利落的给主子拿来一身嫣红的宫装,小心翼翼的上了些脂粉。这才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肥大的宫装下面是削瘦的身形和臃肿的肚腹。
静嫔和皇贵妃进来给元皇贵妃请安,乔墨兰急忙让她们起来。
落了座,乔墨兰浅笑:“恭喜姐姐解禁。”
皇贵妃笑了:“托皇上的福,娘娘的身体可还好?”
元皇贵妃皱着眉头扶上膨胀的肚腹:“还有俩月就生了,只是妹妹担心自己分娩之事。”
皇贵妃安慰道:“妹妹太过消瘦,皇后不是吩咐了太医早晚为娘娘请脉吗?”
一边的红蔷却说道:“话是这么说,眼看我家娘娘这般消瘦,肚子里的孩子日益长大,若是如此,分娩之时却有风险…………”
元皇贵妃轻咳几声,打断了侍女:“红蔷,你和绿萍下去吧,本宫和皇贵妃说几句话。”
红蔷应诺只好下去了,回头时还瞥了一眼。
“妹妹的身体上一回是吃多补药才造成的,这一次妹妹怀了身孕,身形消瘦,直到现在心里越发不安,求两位姐姐相助。”乔墨兰说道,一边说,眼睛里还闪动着泪花。
“娘娘多虑了,有太后娘娘在,谁敢与娘娘做对,竟谋害娘娘。”静嫔说道。
“太后的身体,你们不会不知道,一会好,一会坏的,妹妹若是没了太后娘娘扶持,恐怕早就为人所害。”乔墨兰想起玉台阁的姚顺人,“如今姚妹妹被禁足玉台阁,不如本宫去求太后,将姚妹妹解禁,恢复位分。”
静嫔却道:“娘娘应该有条件的,说说看。”
乔墨兰眼中燃气灼灼烈焰:“妹妹怀疑皇后对本宫下了圈套,若不是皇后,妹妹不至于到此境地。”
皇贵妃与静嫔对视了一眼:“既然如此,娘娘有什么打算?”
“皇后娘娘最倚重的就是那位宁姑姑,”乔墨兰说道,“她知道皇后的诸多秘密,若是能将她握在手里,本宫想应该不是很难。”
皇贵妃沉思片刻,却说:“宁姑姑在坤宁宫人缘是极好的,若是动了宁姑姑肯定会使皇后胆颤,可是我们这么做很有可能得罪了皇上。”
乔墨兰冷笑:“姐姐还在乎皇上那点情分?姐姐莫不是忘了,皇上冤枉姐姐将姐姐贬为妃,这次又将姐姐禁足,哪一次不在维护皇后?”
皇贵妃心底冷意更甚:“若是如此,皇上虽然不会因为一个宁姑姑为难我们,但是有皇后在,有林氏在,这个计划还不是很成熟,臣妾不能冒险。”
乔墨兰扶了扶指甲:“既然如此,姐姐就回去吧。”
静嫔跟皇贵妃对视了一眼,纷纷告退。
乔墨兰看着皇贵妃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昏暗的殿阁,紧紧地握住了衣襟,嗓子里烧的难受,轻咳了几声,手帕上却沾了一些嫣红的血。
乔墨兰闭上眼,清泪顺着并不饱满的脸颊往下流。
太液池,皇帝在太液池上喂着那湖里的鱼儿,桥下的鱼儿嬉戏玩闹,不亦乐乎。而此时,自己的心情却是沉重的。
“皇上。”却是画心。
“起来吧,真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皇上端正身体问道
“回皇上,皇贵妃娘娘昨日和静嫔一起去了昭阳宫。”画心回答。
“元皇贵妃的身体怎么样?”皇上问道
“太医说,娘娘体弱,胎儿过于大,很有可能…………”画心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是对着皇帝的目光,咬了咬牙还说了“难产”两个字。
“皇后那里怎么样?为什么皇后将金雀盏送给太后怎么朕都不知道?”皇上厉声问道
“皇后那边防范的严密,奴婢无能。”画心冷汗浸湿了衣襟。
“既然画心你不能完成任务,那么朕没必要留着你这样的废物。”皇上目若鹰隼,直直的盯着画心
“皇上,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奴婢感恩戴德。”画心在地上连连磕头,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鲜血
“你下去领罪吧,”皇上朝慈宁宫的方向看去,待画心离开,喃喃自语,“母后,不能怪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