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死了,知道的人都说这奴婢背主,偷偷给皇贵妃下了凉药,令皇贵妃受皇上厌恶,着实可恨。不知道的人都说皇贵妃冤枉了小小的奴婢,况且其又是以前伺候过皇贵妃奴婢的妹妹,发落玉坠,对亡者是侮辱。
皇贵妃听了这种流言,慢慢把玩着手里的玉镯:“这玉镯成色真好,本宫还不知道原来皇后私下命人给了玉坠这么好的东西。”
“娘娘,真的不在乎?”绯春问道,这些时日玉坠跟在自己身边学着东西,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时间长了,也是有感情的。
“本宫不在乎又如何,这镯子灵巧别致,不适合本宫,你把它送给皇后吧。”皇贵妃把东西交给绯春,“皇后身体不好,本宫记得皇后信佛,将皇上赏的菩提手串两副送给皇后正好压惊。”
绯春有些惊讶,但还是领命前去。
绯夏有些担心绯春,但是皇贵妃笑着说道:“绯春自从上次宁贵仪小产一事稳重了许多,本宫想也许在皇后那里不敢为难与她。”
绯夏看着皇贵妃:“娘娘为何这么笃定,皇后心狠手辣,绯春虽然稳重但是毕竟是承乾宫的人。”
皇贵妃挑了挑眉毛:“今天正好初一,皇上已经下了朝,你说他会在哪?”
绯夏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皇贵妃品茶的时候,静淑仪带着大公主来了,大公主跑到偏殿去找二公主玩,静淑仪命锦瑟好生看着。
皇贵妃看着她走过来,心下欢喜:“妹妹终于有空来承乾宫了,这几****在忙什么也不见人影。”
静淑仪笑着:“年后就要选秀了,如今已是腊月初一,想着年底会办宴席,专心准备给皇上的节目。”
皇贵妃站起身:“你倒是糊涂,贤惠太后和元皇贵妃相继病逝,皇上哪有心情举办什么宴会,你是白操心了。”
静淑仪说道:“倒是妹妹心急了些,没有考虑这么多。可是最近关于姐姐的流言姐姐都不知道吗,能在这里静下心思饮茶倒是姐姐沉稳了。”
“本宫不相信几句流言能把本宫怎么着,放出这种流言的人才是居心叵测。”皇贵妃走到静淑仪身边,“还是妹妹已经知道了什么?”
静淑仪懒懒一笑:“姐姐想的太天真了,玉坠是皇后的钉子但是也需要皇后处置,如今她死了,自然有人跳出来说姐姐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如今宫里竟然有传言说皇贵妃为了争宠不惜自己给自己下凉药,而且还撺掇姚妹妹将薛采女毒死。”
皇贵妃哂笑,一双长眸邪魅如斯:“毒死?本宫到是不知是怎么毒死的,只要皇上不信,这种流言也无可奈何了。”
静淑仪叹息:“姐姐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凉药果真是姐姐自己下的?”
看着静淑仪有些叹惋,皇贵妃却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事已如此,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皇上恐怕已经对本宫失望了。“
静淑仪不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绯秋过来禀报说:“画心姑姑来传旨,说皇上准了长乐侯进宫给娘娘请安,这会长乐侯已经在殿内等候了。”
皇贵妃听得绯秋的话,和静淑仪对视了一眼:“如此,姐姐还是回去了,妹妹改日再同姐姐说话。”
静淑仪笑着福福身:“恭喜姐姐。”
承乾宫。
梅树之下,他长身玉立,看着这棵梅树,仿佛在回想往事,是什么时候,自己与妹妹竟已许久没有这样说说话了。
“萱儿。”他喃喃自语,仿佛回到了过去。
“大哥,别来无恙。”一袭红衣,映的她的发如墨,只觉此时的她比往昔多了几分沉默,少了几分洒脱。
“母亲托我送给你一封信,家中一切都好,你不必挂怀。”长乐侯从衣袖中徐徐拿出一封信,“这次宁府也送了秀女进宫。”
萱儿微微一滞,拿过信的那一刹那有了一丝颤抖,心细如发的长乐侯察觉出一丝不自然:“如今萱儿已经有皇长子和皇次子,凌家的地位稳固,虽然上一次御史大夫弹劾娘娘,但是皇上都已经压了下去,虽然门庭不如以往,但是妹妹依旧是皇上所宠的皇贵妃。”
萱儿莞尔:“大哥是在安慰小妹?”
听出弦外之音,他有些怅惘,何时妹妹竟也这般疑心自己:“萱儿在宫中有个伴儿也是不错的,听说妹妹与姚氏联手了?”
萱儿微微一愣:“大哥如何知道?”
长乐侯点点头:“姚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根基还在,当初姚氏一门掌管兵权十多年,皇上突然免了姚老大人的军职,姚氏多有不满,若是宫中有变,妹妹一定保护好自己。”
萱儿点点头,看着梅树上不知何时已经绽放的梅花,粉的热烈而轰动,她猛然想起,那时这树是皇上与自己亲手所种,如今却也是这般美了,如粉似霞。
“听说萱儿给自己下了凉药?父亲听了很是震怒,所以同意了母亲的建议,萱儿是皇贵妃但也是凌家的女儿,不能率性而为啊,”长乐侯带着几分迫切说道,“虽然宫中只有三位皇子,但是三皇子为乔氏林氏的后盾,随时都有可能取代大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萱儿唇畔露出几分冷意,眸色清冽:“哥哥怎么也突然责怪了萱儿,恐怕在哥哥的心里,萱儿的死活怎能比得上凌氏的权势重要。母亲怕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会让表妹进宫,让本宫想想是哪位表妹?婉儿还是娟儿还是灵儿亦或是其他表妹?”
长乐侯见妹妹突然自称本宫,深感不妥,双膝跪地:“是婉儿,求娘娘不要怪责母亲,婉儿是个好姑娘,求萱儿善待与她。”
萱儿见哥哥跪下,蓄积在眸中的泪水喷涌而出:“若如此,倒是你我兄妹生分了,哥哥退下吧,若让旁人知道了,倒是妹妹苛待了兄长,倒成了妹妹的不是,婉儿若进了宫,本宫就没有任何筹码了,凌氏也会慢慢抛弃本宫,父亲和兄长不就是如此认为的?”
见萱儿失态,长乐侯有些错愕,但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妹妹终归是凌家的女儿,贵为皇贵妃,又有大皇子二皇子承欢膝下,自然地位稳固,婉儿自幼殇母,还是在凌家长大,妹妹也该多担待。”
“你走吧,本宫不想看到这样的兄长。”皇贵妃转过身体,身躯微微有些僵硬。
长乐侯伏地:“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