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偶尔飞过一群飞雁,排成长长的人字,在湛清的长空划开一丝痕迹。
白云是蓝色的,就是连天边的森林也是蓝的。
江阍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人,一身朴素的蓝色衣袍,就是连头上也没有带发冠,而是用一条湛蓝的丝带裹住乌发,眉目间翩然潇洒,一双眼睛眸子清澈如水。
“卫国太子来我国只是个质子,为何今日出现在此地?卫国是我们梁朝的附庸,从先皇开始就已经是我们的藩属,但是既然阁下身为王太子却不惜孤身来到锦绣皇城,绝非是质梁这么简单。”江阍打量着卫国太子,一双眼睛微微眯着。
卫国太子唇角扬起一丝浅笑,温润如玉:“如今天下的形势就像天空上的星星,指不定哪一天斗转星移,说不定江都督还会在锦绣皇城的城墙上,所以我和镇国公一样,是来看看江都督的风采,正巧本太子的侍女拜祭先母,所以本太子也就做个顺水人情,讨得美人儿的欢心。”
镇国公听着这话,不由得瞄了两眼站在原地的女子,多了几个心眼:“人说卫国太子有断袖之好,这女子既然身为女子,怎么会入得卫国太子的眼?不会太子对这女子生了兴趣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卫国太子眼眸低垂,眉弓之处带了几分萧索:“毕竟是离乡之人,这女子一直侍奉本太子,平日顽劣不堪,粗鄙得很。但是念在与本太子有几分恩情,所以本太子才命她跟随左右。”
镇国公见他言辞恳切,温润的气派令人赞赏。不由叹道:“太子一身气派,竟是与山阴高士媲美,敢问公子,质梁有何目的?“
谁料这话刚刚落下,但见那卫国太子唇角微扬,身体微微往后倾,呵呵笑了几声。动作神态潇洒至极:“江都督也是雍州人士,同是雍州人,何必这般语气?易兰质梁。是父王的命令,一来与大梁修好,二来这锦绣皇城富庶,车流人马比大魏多了几倍。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江阍看着镇国公一脸沉思的模样。却是不知想什么,倒是那位姑娘开口了:“主人,天晚了,该走了。”
江阍也不好拦着人家,拱了拱手:“既然天色已晚,本都督也该启程了,多谢太子相送。”
太子一双清澈的眸子泛起了一丝哀愁:“都督此行,前途无量。在下送别都督,也请都督不要忘了易兰的一片赤心。”
这是连自己的名字自称。可谓是代之以大礼。
镇国公见着江阍对这卫国太子也是礼敬有加,竟不似生人,想必是神交已久了。
再看那女子,则是退后了两步,双手平举到胸前,一双明媚的脸儿看在人心里是砰砰直跳。
镇国公哪里敢对卫国太子的人下手,只能是记上这女子的面貌,只待有一日能够与之重遇。
话说到皇上这里,连日不是在锦绣皇城大小角落微服私访,看到原本大街上零零散散的流民,被安置在官府设立的框房里,这框房不仅有各个官员捐赠的衣物,就是连每张木床上都有一床被子,虽然床上是垫着茅草,但是有杯子盖,这些流民的脸上都没有原先的那种恐慌。
皇上见流民脸上的菜色还没有有所改观,叹了口气,旁边的陆公公也是一袭蓝色便装,只是打扮的略微显老一些,就是连唇上也是贴了胡子,掩盖他宫中的身份。
“如今粮食还是不够,国库里的钱粮不够,朕却没有丝毫办法缓解眼前的危机。”找了个角落,皇上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吐出来。
谁知道,自从江阍被调离锦绣皇城,镇国公的那些势力虽说有一些缓和下去的态势,但是隐隐约约他却感觉到一种风雨未来的平静。
“画心应该回来了,主子千万不要这般自暴自弃。”陆公公压低了声音却是粗嘎难听。
走出框房,却见三米之处,有一个姑娘,戴着斗笠,虽蒙着面纱看不清楚,但是那个侧影他是永远也忘不掉的,竟是阿萱。
“你怎么出来了?”皇上看着她,停住脚步。
“我听说你出了门,有些担心,所以就跟过来了。”阿萱并没有摘下斗笠,而是像平常那般慢慢的靠近,一步一停,却是好像受了极重的伤,皇上看着她挪动的脚步,心里痛的就像扎在针尖上,赶紧冲过去抱住她。
却见这怀里的女子一个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抹飞镖,直扑皇上的面目,皇上哪里晓得这女子竟然假冒阿萱,顿时气急攻心,用手中的峨眉刺冲了过去,那峨眉刺与飞镖相撞,砰的一下竟然是掉在地上,皇上却没想到这姑娘的飞镖这么厉害,一双剑眉紧紧地挤在一起:“你是何人?”
那姑娘却是冷哼几声:“没想到你这狗皇帝竟然这么命大,今日本姑娘定要取你性命,为我们门主报仇。”
皇上心里一紧:“你们是逍遥门的人。”
那姑娘连连笑道,却是萧索至极:“今日死在本姑娘手上,也算值得。”
却见她身形微动,一招飞鸟扑林,但见手中多了几把短剑,这短剑在这姑娘手里却是令人眼花缭乱,只见风随剑动,那些短剑就像长了眼睛,直扑皇上面门,却见皇上提起掌风,运气,出掌,浑然天成,那些短剑到了三米之处竟然不动了。
那姑娘见事不成,又多加了两层功力,眼见着皇上的头上沁出了汗珠,却见此时有一道红色的影子,鬼魅一般接近了那女子,几个空翻,飞起一脚便将那个女子踹倒在地,眼见那女子的斗篷已经掉落,露出一张明媚的脸蛋。
却是一张艳如桃李,风华绝世的美人,就像画中的仙子,削肩细腰,一双眸子长得风情万种,一对修长的眉毛带着几分英气。
那红衣女子转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皇上面前。
原来却是皇贵妃。
自皇上今日巡视皇城,皇贵妃的眼皮一直跳,在静淑仪突然提起来皇上微服出宫,皇贵妃就在框房的密室里呆着,这框房是凌家的人掌管,皇上在角落里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只是见这皇上一直盯着那个戴斗笠的女人,心里起了不忿之心,生出了静观其变的想法。
不过当看到皇上力不能敌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像以前那般剧痛而心生恐惧,她害怕,害怕她永远失去他。
“世间能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必然是有着一副柔弱的心肠,不过你们逍遥门已经在江湖上隐匿,难道忘了十年前的约定吗?”无错不跳字。皇贵妃负手而立,一身红衣映的脸色如雪,看的皇上都痴了。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阿萱竟然是与逍遥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