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竹出神的望着凌消失的地方,“炼化它?”在说话间。纤细素白的手不觉地碰向那团跳动的肉块。
“咿…呀!”正当莜竹还未来得及为那油腻的肉感恶心之时,刺耳的尖叫声便一阵阵的从肉块中传出来,恶心着莜竹的听觉,莜竹将仅剩的灵力运转到双手之上,紧紧捂住耳朵,嘴巴张了张,但音波并未因这如纸糊的防御减弱,那直刺心肺般的痛感搅动着莜竹的神经,“唔…”牵动肠胃的刺痛使莜竹抽搐的厉害,最后竟晕了过去。
就在莜竹昏厥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雷海之上,无形的气压从女子周身扩散开来,原本狂暴不止的雷海此刻也平静了不少。但肉块的尖叫声依然没有停止,一波又一波的魔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显得如此的突兀。但魔音传到青衣女子周边时便发生了奇怪的扭曲,似乎在女子身边有个无形的力场。
女子转向不远处的肉球,美眸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轻叹一声,伸手一招,数道狂暴的雷霆如巨蟒一般直扑远处蠕动着的肉球,看见雷光已经刺入了肉块之中,又反手一握,肉块还未来得及挣扎,便直接被碾压成了肉膜,而爆出的血雾挤压着肉球膨胀了数十倍。莜竹的身影在此刻看起来就如同黑点般大小。
“这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一道电芒在其指引下钻入了莜竹的脑内,只见她身子颤了颤,有要醒来了迹象。
在电流的刺激下,莜竹挣扎的直起了身子,先前的音波污染使她现在胃里还一阵阵的恶心,但还未来得及摸清眼前的情况,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如同发酵的垃圾般堆积在脑内,让莜竹险些再次昏厥过去,莜竹无力的扭动着身子,皮肤渐渐被染成了血红色,充斥着整个空间的血雾在莜竹的白裙上沾染成一块块的血斑,原本柔顺的青丝此刻却也粘稠不堪,此刻她的外表如地狱的污鬼般不堪。
在意识模糊之时,莜竹感觉原本如跌入冰窖般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仿佛被泡在温水中一般,而枯竭的灵力此时也如潮汐般开始上涨,“这血雾….”莜竹肯定血雾对自己有利,甚至对自己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但这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实在让人想死上几次。
“苍….”在莜竹犹豫不决之时,那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那个愿意陪她拌嘴,陪她吵架,真心对自己温柔的身影。是啊,有什么好犹豫的,明明决定要陪着他,踏过这一层层的碑塔,纵使注定当不了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但也要陪伴他到最后,现在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为何有要放弃的念头。
“我给你个机会,炼化它,在你被雷海吞噬之前。”凌的话又回荡在了莜竹心中,之前所听到的凌和秦苍的对话,明显对自己有所厌恶,既然连他都愿意给自己机会,自己肯定要努力去证明。
打定主意后,莜竹强打起精神,运动灵印,准备吸收血雾,原本就如蛆附骨般的血雾,在灵印的牵引下,竟大面积的涌入莜竹的体内,“呃…啊。”那种已经算是污染的气味使莜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瞬间爆炸了开来,原本坚定的精神竟出现了松动。
“苍…”想到自己还要陪伴的男人,莜竹咬着牙,被血雾不知道染了多少遍的素手,此刻青筋暴起,灵印迅速转动炼化着涌入身体内的血雾,一切显得是如此的狰狞。
圣域,四极。
凌坐在生玄镜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影像。青衣女子已经回来了,轻移莲步,缓缓走到桌前,俯下身子为凌倒满了一杯酒。
凌拿起酒杯,缓缓摇动着,眼睛却依然盯着镜中,未曾看过青衣女子一眼。此刻的沉默压抑的可怕。
女子偏头看向镜中尽显痛苦之色的莜竹,“先前你说给她机会,但你自己清楚,灵境未曾突破的修士炼化一枚化神的血妖是多么不切实际,更何况她才刚突破到灵师。你是想让那只雏鸟抱着希望夭折么。”
“这是给她的磨练。”凌淡淡的说道,右手依然摇晃着酒杯,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平静。
“哼,磨练?”女子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凌,“以你现在的身份,何必腆着脸说这种瞎话,既然是磨练,我的方式不是更好。”
“的确不错。”凌漫不经心的敷衍道。
“那你这样的态度算什么?!”青衣女子瞪着凌,猛地拍了拍桌子。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在秦苍这件事上,我才是主事者。”凌迎着女子目光说道。
“我说了你会同意?”
“….”凌的沉默很好的解释了上个问题。“血妖之所以算是高阶魔种,不但是因为其具有污染精神的能力,还具有很强的修复能力,就算在先前的血战中耗尽了血气,但简单的核心爆碎还是可以修复的,而且时间不会很长。”
“我并没有说帮她,只是给她机会罢了,血妖的精血对修士来说又很大的裨益,既然灵师不行,那突破到灵将境界呢,在血妖实力被分成这无数块的时,尽数将其炼化,这就是我给她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青衣女子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凌刚欲说话,但突然像感觉到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这种感觉是…怎么会来的这么快。”青衣女子也有所感应,柳眉蹙了蹙,面色明显不太好看。
“该来的躲不掉.”凌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着节奏,看着镜中早已经进入修炼状态的秦苍,心里想到,“接下来的时间是脱不了身了,只能靠你自己了,快点吧,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向镜中动了动手指,只见原本封闭秦苍的空间尽数碎裂。随即仰头干尽酒杯中的酒,与青衣女子对视了一眼,便一同消失在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