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终于停下了,如大家在心中所哀求的一般。
众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帐篷,途中没有人说一句话,沫夏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大家,而星空凛每走一步,都觉得仿佛被人用力摇晃脑袋,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她们眼睁睁看着台下的观众一个一个地散去,前面三个社团积攒下来的观众,在她们手中不断流失,如同沙子从指缝中滑落,等到音乐结束,只剩下2人。
而且,那两人并没有举手。
也就是说,0票。
大家的演出,获得了这么一个残酷的票数。
戴着两顶假发的星空凛,光是站着就已经很吃力了,舞蹈中完全不敢把头低下去,明明跳的是自己的位置,但发挥还不如之前漫展的十分之一,拼尽全力也只到不拖大家大家后退的程度。沉默仍在继续,尽管大家没有明说,但,这次的责任毫无疑问应当由沫夏来承担。
因为过于紧张,她在舞蹈的开头就摔倒了,这一摔,打乱了大家所有的节奏,在这之后,就像脱轨了的火车,整个舞蹈变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假发乱舞,简直就像精神病人顶着个拖把在台上手舞足蹈,台下开始有人倒起了喝彩,随后连倒喝彩都懒得倒了,陆续有人离去,直到最后只剩下2个人。
“只是发挥失常,这种事偶尔也是有的。”
“只是友谊赛啦,又不是正式比赛。”
有几个要好的社团前来安慰,而高坂姬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等所有人都进了帐篷坐下,高坂姬才说了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
“沫夏酱,以后不要跳鸟位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沫夏再也忍不住,埋头冲出了帐篷。
“沫夏酱!”
凛看了一眼高坂姬,见她没有追出去的意思,便夺门而出,去追沫夏了,一名同伴看着高坂姬,似乎想说什么,但高坂姬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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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夏酱!”星空凛一路追到公园,拉住了她的胳膊,刚要开口,却见沫夏泪流不止,眼泪滴落在柏油路上,形成一个个黯淡的圆点,凛心疼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先将沫夏拉到公园里坐下,递上一张纸巾。
“……高坂姬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喵。”
“不怪高坂姬?。”沫夏擦着眼泪,摇了摇脑袋:“这次live搞成这样,她受到的打击比谁都大……”
“我从没跟凛说过,鸟位退团的原因吧??”
“哎?嗯……没听沫夏说过。”
“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讲起呢?……”
沫夏抬头望天,止住了泪水,就像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叙述起了一段往事。
有个喜欢cosplay的女孩,因为喜爱,加入了学校的cosplay社团,但当她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cosplay社团,实际上不过是一副空壳。
她从前辈那得知,最早的cosplay社团,是因为学校举办活动而创建的,那时候学校里并没有喜欢cosplay的人存在,不得已,学校给班级下了指标,每个班不得不交一个人出来,最初的cosplay社团就这么成立了,但,这只是一群因为学校要求而不得不凑在一起的人,等到学校举办的活动结束,大家陆续退团,而剩下的人,看中了固定拨下来的社团经费,选择了留下。
那些本该用来让女孩选购假发,c服的经费被用来购置零食,纸牌,整个社团游手好闲,乌烟瘴气,成了不良少男少女的聚集地,这样的社团,哪里会有真正热爱cos的人加入?
但,女孩留下来了。
这时,她高一。
她很快就和所有人打好了关系,社团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这个女孩,等到了高一毕业,社长被传给了这个女孩,而女孩的真正意图,在此刻展露无遗。
“各位,这件事其实我从一年级就想说了,我们是cosplay社团,没错吧?”
她想重振cosplay社团。
出乎意料的,原社团成员们,都相当支持这次重置,对cos没有兴趣的,二话不说退了团,并没有找多的麻烦,剩下来的人,也终于穿上了c服。
这时,她高二。
但,外界对于cos社团的看法,仍令人心寒。
“那不是不良少年的聚集地吗?”
“啊啊,听说过,是一群骗取学校经费的水蛭,真恶心。”
根本没人知道社团的变化。
在她换上c服之前,她必须先让外界对社团改观,她本来不必做到这一步的,即使是一个人也能出cos,就像这所学校里所有coser所选择的一样。
但,现在的她是社长。
这又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她得到了回报,过去终于成了社团的黑历史,而她们也不再被称作水蛭,可,当她回过神来,她已经高三。
她将2年的时光,花在了社团上,而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做她真正喜欢的事情。
只剩下一年了!
最后一年,她想做的事情,就是和社团的大家一起,在比赛中打出名气,但是该用什么作品参赛?
她的选择是lovelive。
但显然不是人人都这么选。
社团里有不少人明确表明拒绝参加练习,勉强凑齐了9人,高强度的训练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下来的,鸟位正是因为这个而退了团。
而她所渴望参加的比赛,海选赛已经确定是在不久之后。
这就是高坂姬的故事。
所以沫夏知道,这次演出对高坂姬来讲是多么大的打击,她并不是没有做好排到末尾的准备,但,排到末尾和0票完全就是两码事,前者不过只是一次失败。
而后者,是绝望。
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的,就是沫夏,她在舞台上的表现一塌糊涂,而高坂姬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沫夏,以后别跳鸟位了。】。
她没有追根问底,只是希望,将来不会发生同样的悲剧。
这让沫夏,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果然……我根本就不应该跳鸟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