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反应过来的辛姨气结:合着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因为自己对她有那么一丝欣赏,她以为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愿意搭理她?
哼!就当自己被狗咬了。
“你说谁只是一个保姆?”章奶奶从病房出来,把空间让给医生他们,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钱飘雪对辛姨的侮辱。
“本来就只是一个保姆而已,怎么还不能说?”钱飘雪下意识的接下话,只是话落,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章奶奶的。想张嘴解释什么,却又想到她的态度,生生的把要解释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她本来也没有说错。保姆还不能说了洽?
“钱小姐,我想你根本就没有认清楚一个事实。辛姨她不是保姆,并且就算是,保姆也不是你这么随意的就能侮辱的,你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怎么,瞧不起保姆?那还请她们做什么?我可是听说了,你钱家可不止请了一个!”章奶奶的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果然钱家人的骨子里就有瞧不起人的恶习钤。
“我出钱,他们出力,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什么尊重不尊重。你要是尊重她,干嘛还要让她小跟班一样的跟在你身后,帮你鞍前马后,伺候你,伺候你家孙媳妇,还要帮你带孩子,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呵呵这样叫尊重?要是这样算尊重,那么我对我家保姆那可是要好到天上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章奶奶懒得再搭理她,“钱小姐可以离开了,我们百朵并没有什么大碍,谢谢你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来。”
“呵呵,来不来是我的自由,您年纪大了,还是多多操心自己的身体吧,别等下百朵还没好,你又跟着添乱。”怎么就没有把这个烦死人的老太婆也一起砸了呢?
“呵呵多谢钱小姐关心啊,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熬几年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熬得起。”对于钱飘雪,她用尽的最后一丝耐心。
“哼,熬不熬得起,让时间来决定吧。”章奶奶的话一语中的,正好说到钱飘雪的痛楚。是啊,只要她在,自己嫁进钱家就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熬吗?她不确定自己还能熬多久,也不知道钱氏还能熬多久,如果没有了钱氏做后盾,如果她不是钱氏大小姐,钱氏掌舵人,她甚至还不如百朵。百朵最起码现在还有一个唐大师做后盾。
这个世界怎么就都对她充满了恶意!
“走着看呗。”章奶奶丢下这句话,不再言语,转而示意辛姨一起去看看张艳红,这里有迟子建在,也基本上没有他们什么事,不如去看看张艳红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辛,钱飘雪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章奶奶跟辛姨并排走着,想着钱飘雪对辛姨的态度,不由开口道。
“往心里去什么?哦,你说钱飘雪那些话啊,呵呵难道狗咬了我一口,我还能在反过去咬一口不成?”
“哈哈老辛,你跟着朵朵他们学坏了啊,我记得以前朵朵就老爱说这种话。”章奶奶被辛姨的形容逗的开怀大笑,一整天的烦闷,紧张在这一刻得到一些舒缓。
辛姨重新换了换抱着小十五的胳膊姿势,看到章奶奶笑起来,这才跟着也笑了起来。“我可没学坏,我是说真的,原本我还对她有一些欣赏的,现在嘛,我觉得她其实也是可怜的傻子,爱情果然是让人分不清啊。
不过我觉得朵朵以前常说的这句话,说的非常贴切啊。用到现在这样的场景,简直不能再合适了。”
“是啊,朵朵那丫头,看着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很多事情心里看的很明白,但是看透不说透,我觉得她很有佛性。
不过啊,老辛,虽然你看的开,但是我还是得再重申一下我的观点。钱飘雪说你只是一个保姆而已,这个我是坚决不认同,也不承认的。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几十年了吧,这中间的情谊,可不是她随口一个保姆就能定义的。就像瑟瑟以前就说过的话,你是我们迟家的一份子,这是谁也不能代替的。我一直这样认为,子建朵朵包括小十五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在迟家,你像姐妹一样的照顾者我,像母亲一样的照顾着子建朵朵,又像是奶奶般的照顾着小十五,这种情谊,千金难买,如果不是心里当成自家人一样的去照顾,你能做到这些吗?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
所以,老辛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欠着你一声谢谢,但是我不想对你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太客气。”章奶奶停下脚步,看小十五在辛姨的怀中自己玩的欢乐,唠唠叨叨的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个辛姨听。
“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害的我差点泪流满面了。”因为有些激动,辛姨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呵呵没事,我又不是没有见到过泪崩的丑样子,再说了,我崩溃的样子你都看过,你只是泪流满面怕什么?”
“你还说我学坏了,你这个样子十足的像极了腹黑的大少。”
“呵呵”打趣的声音逐渐远去,
钱飘雪狠狠的望着她们离开,眼中的怨毒再也不掩饰,有从她身边经过的小护士,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打了个冷战,迈开步子快速离开。
易吉晨看了许久躺在床上的张艳红。
“武平,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与你商量。”迟子建看着憔悴的武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一趟,把空间留给易吉晨跟医生。
医院的长廊上,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水,冲刷了白日的热闹喧嚣,此刻寂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大少现在找我什么事?”武平有些不理解迟子建这个时候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迟子建盯着这夜色看了许久,深呼吸了一口气,深邃的目光看向武平,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武老师,我很抱歉因为百朵让张艳红受此大难。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但是,我却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看是你们一起随我们去北市,还是张艳红随我们回北市?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办法,或者想法,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的去满足你们的。”
武平不可置信的看着迟大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他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迟大少,我虽然不是多么高尚无私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这事怪不上唐老师,就算是换成别人,艳红也一定去这么做,并且,我没有权利替她做这种决定。”
“武老师,我知道,我就是告诉你一下我的想法跟想要做的决心。不管将来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你们提出来,我都会尽量去做到。不仅仅是因为报恩,还是无缘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迟子建看武平拒绝,对他的看法又上一层。
看来百朵其实在选择交朋友这块还是很有眼光的,所挑选的朋友重情义,讲义气又不贪心。
“孩子的事,只是意外,我虽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已然如此,再多说无益。”想到未来得及见到的孩子,武平觉得心中被人生生剜了一块,疼且不会结疤。每当想起或者听到别人提起,就会潺潺流出血来。
这是一个不能碰触的却又必须要说明的话题。
“武老师,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有些过分,甚至可能有些自私,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一下我所说的,毕竟这也是我反复思考很久得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武平的神色,见到他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这才放心的把话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们失去了孩子很伤心,对此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我有一个不恰当的请求;那就是,请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张艳红还有百朵他们说。
或许对我们男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未来得及见到世面的孩子;可是对女人来说,那是自己的骨血,她们会在心里难过一辈子,即便将来有了其他的孩子,她每当想起这个孩子的时候,也还是会伤心,会牵挂,甚至情况更不好的也有,有的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我想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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