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可能,我们还是要有证据才行。目前我们连徐天忠是不是,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都无法肯定,还怎么谈其它呢?”
“嗯。我们今天再去一趟牛头庄。对了,周先生当天可曾查看过那牛氏家的猪圈?”
“回大人,不曾,当日我就在他家的厨房检查了下,食物和水。未曾到后面的猪圈去过。”周忤作摇头道。
“看来我们当日的确是漏了这没查。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准备出发。”钱默道。
“大人,就我们俩?”
“不。我已经让陈规在县衙门口待命了,咱们一起去。”
牛头庄。牛恳家。
钱默让陈规领人细查,自已没动,坐着和牛恳聊天。
“牛恳,你娘子婚前曾有个私订终身的情郎,你知道吧?”钱默问道。
“是的,大人。当年我娘子确实有个情郎,若非我岳丈不同意,我娘子大概也就不是我娘子了。”牛恳淡淡的道。
“那这么些年来,你们夫妻过得还好么?当然本官是指感情上,而不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
“是。我明白大人的意思。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娘子没有一天忘记过她那个情郎。但,她是个好女人,谨守本份,对我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开始的一、二年,我还常和她闹小别扭。慢慢地,我们也了解彼此了,虽然她对我产生不了爱情,但感情却是越来越融洽。对我也更显温柔、体贴。我也窃以为好日子不远了,谁知道她就这么去了。”牛恳说着说着不禁双眼通红,泪,在他眼中转辗而出。
泪。当一个男人强忍的泪,耐不住寂寞夺眶而出时。那份悲伤,那股苍凉,最是动人。
钱默看着面前强作坚强的牛恳,顿时不知如何开口宽慰于他。只得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你娘子以前的情郎是谁么?”
“知道。是县衙驻地的徐天忠。此人颇会制香,在我们莲华县也算是个制香的能手,但其所制之香,多是驱虫蚁的药香,这些香料他很少卖,多是送与一些朋友和邻居。真正卖的是一种甚为昂贵的女性用香料。价格甚高,听人说这是因为其中所用均是名贵中药材。不瞒大人你说,我家娘子用的香料便一直是徐天忠亲制的。”牛恳表情平淡的说道。
“呃,你是说他们一直都有往来,没断过?你就不生气?”
“大人,我前面说过我娘子从未忘记过徐天忠。但她是个好女人,请你别想歪了,这有污我娘子的清白。
这徐天忠确也是个情种,更是个男人。没错、他爱我娘子,但他从未有过不应有的行为,除了每年年初打发下人送来一包香料,交与我手,便再不出现。因此,我对我娘子的旧情多了一份体谅与理解。对徐天忠也有了一份应有的尊重。
大人,这些也让我看明白了,爱情有时只限于朦胧而美好的时光,过去了那就是一段生涩的回忆。但因为是初识个中味,它又不同一般,它隽永,长久。想忘你也忘不了。明白到这些我与娘子处得也更加和谐美满,本打算过二年这家里头环境好些,生一对儿女,可……”
“大人,在猪圈中我们发现有一小滩干涸的血迹。当日凶手应该在那躲藏过一段时间。然后窜入看热闹的人群逸去。但小的不明白他一身的鲜血,居然没被人发现。
还有一件事,据衙役王一心说,案发当日他曾搜查过这猪圈,并没有发现有人躲藏在那。”捕快王昭义打断牛恳的话,直接说道。
“知道了。你且去吧。”钱默示意他下去。继而对牛恳道:“当日你家中就没丢失有物?”
“不曾,这点恳可以保证,咱是穷困之家,衣服也只是一洗一换,用来遮羞而已,丢了不可能不知道。”年恳想也没想直接应道。
“唔。对于徐天忠,你对他家的事有没有什么了解啊?”钱默再度转移话题。
牛恳想了想道:“对于徐天忠的家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我娘子就曾说过,徐天忠的母亲,并不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俩未能完婚。
另外据庄上大伙的议论。这徐老太太很难相处,性情偏激,容易钻牛角尖。自从她反对儿子徐天忠的婚事之后,二人的关系是每况俞下,争吵不断。每每闹到最后,都是徐天忠出去躲几天清静,待火气消了才回家。反正是过得非常的不容易了。”
钱默静静的听着,思索着。
“大人,这里已经检索完毕,我们是不是该回县衙了?狄公子还在衙里等你呢。”陈规进来在钱默耳边轻语。
“那好。我们回吧。牛恳。你要是想起什么,请极时通知县衙。”钱默道。
“是。大人。草民明白。”年恳恭声回道。
出得牛宅。就听陈规道:“大人,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钱默略略思索了一番道:“你立刻将那徐老太太请到县衙,就说本县有话说,请她务必来一趟。关于徐天忠的死,你们暂时不得告诉她。一会由本官与她说。”
“是。”应罢陈规便率人急行。
看着陈规远去的背影,忤作周先生道:“大人是不是认为这徐老太太与这案子有关?”
钱默不答反问:“周先生,你认为呢。徐天忠本是负气出走,这老太太却报案失踪。还有就是这老太太知道夫仇,故不肯让徐天忠与牛氏成亲。谁知徐天忠却偏偏放不下这仇人之女。连人家嫁与人妇,还一样的情深。不肯娶妻。加上这徐老太太性情偏激,这也不有了作案的动机。也能解释徐天忠身上的伤来自何处。
呃。王昭义,你立刻去徐家了解这老太太的性格和为人。我这所作的推断全来自牛恳所说。万一有错,可就冤了这老太太了。”
“是。大人。小白立刻去办。”
“好。”
钱默看着王昭义的背影。心道:“这案子,嫌疑人应该是这徐老太太了,唉……一念之过,一家之祸。